云风背后,山峦叠嶂。少年如画,品一口醇酒,终是不及他的甘甜清爽……以及深深的安全感。
——————题记
“再见了,我的初恋。”多年的情怀,等来的,就是这么一句平然的话语。
她想要哭,真的。可最后仍像只花蕊那般默默压抑心声、痛苦,隐晦于黑暗中。她付出了多大的勇气,等到伤痕累累,那份勇气早已不复而然了。
于是,她离开了他,离开了这片喧嚣的城市。辗转来回中,岁月如梭,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什么地方。生活跟以往没有什么分别,唯一的转变,只是她的心已经空洞了起来。
她不知道她的唯一光芒已经在哪里了,悔恨、愤怒、纠结,最终消弭在微风中。
爱、恨,只为她最爱的少年……
……
“铃……”
双眼陡然睁开,冷汗涔涔流落。艰难的爬起身来,在懵懵懂懂间,她伸手接起了电话。
或许是这几年来爸妈一直劝说她回到家,她直觉性的便认为电话那头一定是爸妈,于是语气也开始不善了起来:“爸妈,我都说了千万次了,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了。你劝说我都没有用!”
然后,很反常的,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兀自陷入沉眠的她无非是对此感到非常的不耐烦,于是声音也开始变得尖锐了起来。“好了,就这样了。我挂咯!”
可是就在她想要拿掉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了低沉的男子嗓音,不绝如缕,如风般唤醒了她沉眠多时的知觉。“姗姗,我是凯伦。”
“咯咚”一声,她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跳声,还是电话跌落在地的声音。“我是凯伦”这句话如播放机般不停的回荡在她空茫的脑海里……
跌跌撞撞的趋前拿起电话,纵使她知道自己不该接起这个电话,纵使她知道她一定得违抗心中的意愿,可少年的声音是她一辈子所求生的温暖,陷于冷然的她是多么的期盼这份温暖的关怀……
“凯伦……”泪水终是掉落,滴在手背上。是温热的,是湿湿的。
多年了,她一直在这份感情回避着,当她落地根生的时候,她以为一切的痛苦将会在时间的推移下慢慢消弭。她以为,自己已经退出了他的生活圈子……
她一直不去想,为什么自己在无数个地方辗转来回,可却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她一直不敢去想,为何自己无论在每个地方,都会出现了幻听……
直至现在,在她接起了少年的电话时,她才知,自己从始至终都没有忘记过他。甚至是,自己对于他的爱仍旧根深蒂固,难以剔除。
好懦弱的我……
竟然一直委实于在这段本该消弭的感情中……
她颤抖的顶着电话,在心里不停的自责自己、咒骂自己。
“你……在哭吗?”沉默了一会儿,少年再度说话了。
“不是……”姗姗给了一个非常含糊的答案。
不是我在哭,而是我的心在哭。
“找我有……什么事情吗?”她几乎是捂着嘴巴说话,因哭泣而哽咽的喉头让她实在难为不忍。
“……是,是这样的。我们的音乐社团副主席有举办一个同学聚会,你要不要出席?”
出席吗?姗姗望着上空发呆。可是到最后,她没有准确的回答他的问题,“那么你也会出席吗?”
停顿了一会儿,过了良久,少年才回答说,“会!”
那么……我可以再跟你见面吧?姗姗很凄凉的这么想着。
“……好。我出席。”她几乎是花了毕生的力气去说这句话。
说完了,交代完毕了,彼此之间再度陷入了静谧的氛围里。
在这个时候,其中一方本该挂掉电话了,可姗姗不忍,也不想这么做。天知道她的整只手都开始发颤起来了,连掌心都冒起点点汗珠来。
终于,少年的声音再度响:“你这几年……过得好吗?”
“再好不过了。”好到……我都开始忘记我人生的重心点。好到……我都忘记现在是哪一月哪一年了。
“那就好。”
“……”
荡气回肠的,是少年如音乐般的叹气声,可却藏有一丝的松然,如一把刀般,刺穿了姗姗的心底。
“那……我挂了。”少年的语气带有一丝的急迫,可却句句震心。
“凯伦,我……”在话未落下,电话片端响起了“嘟嘟”声响。落寞的拿下电话,她感觉自己的心没有因为听到了凯伦的声音而有一丝的解脱……
另一边厢,凯伦在放下电话之后,说不清自己的心蕴藏着什么心绪……
在姗姗离开过后,他发现她的电话号码已经打不通了。通过了这一次的聚会,他在辗转来回中,终于找到了她的电话号码。
初次听到她的声音,他便知道她的生活肯定不好过。可是他不当即说出来,因为他知道她还是感到很痛苦,一如他那般无可自拔。最后,他不说,她不说,彼此之间没有一丝进展的挂了电话。
抚摸着电话的屏幕,直至最后一刻,他只能默默的在心底,如默读般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伤害了你。
*
明日早上便是聚会的时候。早上十一点,凯伦、凯伟和倩云便并肩来到了金碧辉煌的酒店里。
乍然抵达,人山人海,所有人都将羡慕的目光集中在一对郎才女貌身上。唯独身着一人的凯伦则是被大家彻底忽视掉了,而凯伦对此没有什么介意。他早已习以为常了。
坐在椅子上的他手里执着酒杯品尝一口酒,在温热的酒液灌入他的喉头之际,如火焰般的热度让他知觉更加的醒目,让他感觉自己的心有着片刻的回归……
朦朦胧胧之际,他发现了一个带着神秘面罩、宽大帽子的女子正坐在不远处偏僻的椅子上,以最快的速度不停的喝着酒……
狐疑的皱着眉头,他似乎没有邀请过这个人。就在他想要站起身趋前之际,忽地一把倩丽的身影显现在他的面前。
睁大双眼,望着少女那副稚气仍未消散的脸庞之际,他不由自主的愣了起来。直至须臾,他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你来了。好久不见。”
姗姗的眼底闪烁着光芒,她一直强忍着笑容的说:“好久不见。凯伦。”花了半天路程,花了多少心力,等来的,不过是此刻的见面。
两人静立原地,仿佛有一道屏障横放在他们面前。就连一阵强风也阻挠不了他们之间的氛围。
……
安静背后,热闹背后,在这人声鼎沸的氛围里,却有一个女子不停的喝着酒,希望能够借此灌醉自己。
可无论喝了多久,她感觉自己的知觉仍旧醒目,毫无麻醉下来的迹象。
终于,她气馁般的放下杯子。可心里的痛却让她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没有人发现,也没有发觉,她的视线一直目不转晴的望着正围绕周遭的凯伟……
少年如风,如自然界,如深潭里的水。这种莫及的感觉,让她的视线于顷刻间,蕴藉了一丝的哀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