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眸光闪出一丝狠决:“知道我为什么去打拳吗?因为有一个人说,我如果连赢七场,他给我一个我最想要的东西。”
我震惊的看着丁寒冰。
他口中说的东西原来是这个。
他掌中亮出的,是一堆苏妙晴跟不同男人交织堆叠的相片,足以让苏家颜面扫地,也可以让她停止对我的追杀。
丁寒冰手指了指他脸上的伤痕:“我不明白为何有人不用这个去换钱,如果是找上你们苏家,可以换到几十万。跟我丁寒冰作交易,我
他妈愿意出一百万买到手上。可是这个人,却只要看着我挨打,就想看我被揍。”
他说这些时,我心被揪着一样痛。
为这些天来我因为误解,对他的各种冷嘲热讽而痛,因为他所承受的这些不过是为了让我更安全。
此时的我,心像被人扭了几圈又抽了几皮鞭一样。
外表看不出一丝伤痕,心里在滴血。
他说这些时,我心被揪着一样痛,吴醉居然用了苏妙晴的照片勾着丁寒冰去打拳。
一方面,吴醉可以利用地下黑拳赌博,赚取大量的金钱,另一方面还可以借机打压苏家。
当然,照片的归属最后由吴醉说了算。
如果他丁寒冰赢了可以得到照片,输了,他不给,丁寒冰所有的付出就白费了,可是吴醉不仅赚了钱,同时还没有任何的损失,不得不说吴醉是个极有心计的男人。
丁寒冰执着那些用血汗换来的东西,脸上挂着一股轻蔑的笑:“就算如此,可我还是赢了,你还要骂我的女人吗?还要为难她吗?
还想要她的命吗?”
丁寒冰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情绪一浪高过一浪,他这七天是如何过的我没有亲眼所见,可是他的累累伤痕历历在目,让我瞬间
热泪涌出。
我心里想说,你口口声声要我不要爱上你,可是你所做的,完全就是我把牢牢的锁定在你的世界里。
我突然觉得,不是他欠我的,而是我开始欠他的了。
他们有钱人,除了钱当纸用,真的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可是丁寒冰在今天说出的这一切,对于我来说弥足珍贵。
他会算计,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他也能忍,这七天的拳坛生活,我只能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他却瞒得滴水不漏,从不让我知道。
苏妙晴捂着嘴,想抢照片,丁寒冰盯着他嘴角扯出一个你懂的表情:“你觉得你还有资格跟我结婚吗?”
苏妙城显然没有想到苏妙晴是这样的人,他也神情呆滞的看着自己姐姐。
好半天后,他骤然转身,走向门口。
丁寒冬让了一下,苏妙城呼的将门打开,“啊”的狂叫一声,飞似的跑了出去。
苏妙晴沮丧的走到丁寒冰的面前,她几乎是跪了下来:“丁少,我求你,把这东西还我……”
“不会!”
他决绝的道。
照片只有在他手上,才能让苏妙晴收敛言行,因此他是断然不会给她。
苏妙晴站起身,第一次用正眼看着我,盯我好半天才说:“丁少,看样子,你是真爱冷玉婷,你对我表姐也没有这么走心过。”
走心。
我听得心里一懔,爱情走心了,那是真的刻骨铭心了。
丁寒冰良久未说话,与我对视一眼后,旋即把头调开,刻意的看向窗外。
我失落的收回目光,强装无事的盯着自己的脚尖。
苏妙晴走时对我说:“冷玉婷,相城从来就是苏家和丁家定规矩,今天丁寒冰为你破坏了所有的规矩,所谓看破不说破,你们要是
让照片流出去,那死的就不只一个玛丽……”
门再次打开,六月的过堂风将我的长发吹的飞舞如丝,我凝神看着丁寒冰,心底不知道是欢喜还是悲伤。
他侧头正好与我的眼对上,这次他没有逃避或是故意的转开,而是径直走到我的面前。
低下头,用眉心抵在我的额头上,语如低音琴一样的问:“吴醉跟你是什么关系?”
啊?
我不认识。
但。
他好像认识我。
我的神情没有逃得过丁寒冰的眼睛,他深幽的眸一瞬不眨的凝视着我:“他能给我这相片,不因为我是丁寒冰,而因为你冷玉
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这次,轮到我腿软了。
吴醉。
那个在玉姐嘴中,子夜之后的妖王。
面对他的质问,我哑口无言的低下了头。
……
晚上回到沁园别墅。
我早早的睡下了。
手机嗡嗡的在床头柜上转着圈。
我拿起来,滑动了一下,懒的懒的问:“喂?”
半天,里面没有声音。
若不是手机里传来了电波兹兹声,我一度以为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是诈骗电话,而骗子正无聊的等我说后面的话,我骂了一句“骗子”,将手机随手扔在一旁。
过了一会,手机再度响起。
我一看,还是那个陌生的号码,我想着干脆接听,反正我听不要钱,让骗子多花几个钱也好。
我嘴角勾起笑容,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一下,直接扔在了枕边,继续睡自己的。
约过了十来分钟,寻思着自己要不要挂断电话的时候,电话里突然间毫无征兆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声音里,平静中带着几分雅气:“请问是冷玉婷小姐吗?”
“是的”
“我是从心理咨询网站上,看到您的资料的,我想咨询一个问题。”
我的确是在网站上注册过一个自己的IP名,将资料挂在上面,为的是能一边实习,一边做些兼职赚点外快。
只是在上面挂了一年,从来就没有人来找过我。
主要是我没有花钱购买好的位置,要想在各种好的推荐位里,找到我几乎不可能。
除非,有哪个病人无聊到,去翻排名最低的,那也可能,在垫低的医生里,找到我这个人。
电话那一端的男人似乎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可是却突然间停了下来,然后静了约莫两秒钟,电话便被挂断。
“喂?”
我还等着对方问我,里面再无回应。
我愤然的把手机扔向了床头柜上,气呼呼盯着手机,嘴里喃喃道:“吃多了吧,这样调戏我?”
……
丁氏总部。
办公室。
我刚到前台时,前台小姐美星就小声跟我说:“玉婷,今天你的心理咨询室来了个人。”
啊?
我心一乐,还真有高层人事,要来我这里做心理谈话了。
看来丁寒冬说的没有错,越是爬得高的人,心理压力越大。
我微笑走到门口,看到门里,我的座位上坐了一个人。
他背对着门,我看不到他的样子,只能依经验判断,他是个高个男人。
“你好,冷小姐!我们老板想见你。”说话的正是在夜场里给我淋冰水的玉姐。
她口中的老板,也就是坐在我椅子上的穿着黑色底绣白虎衬衣的男人,他正慢慢的转过椅子,手中夹着一只粗大的深褐色烟管
,白色的雾轻轻渺渺的升腾在他的头上。
我站在门口轻轻敲了下门,表示我并不高兴这样的见面方式。
“先生,这里是禁烟区。”我冷冷的说。
坐在位子上的男人,身子向后靠在了椅背上,抬起两条腿,双腿搁在桌面上。
他恣意的神情,看着像是坐在自己的家里一样。
我怒了,进到里面走到桌前,将手中的提包重重往上面一放,咚的一声响,任谁都听出我是在下逐客令。
白雾里,射出两束邪魅的光,他微仰头在我的脸上扫描般的打量着,鼻腔里喷出一股浓浓的烟,一下子将我团团包围在里面。
我厌恶的挥了挥手,呛鼻的气味让我狠狠的咳嗽了几声。
“出去。”他命令道。
“是的。”
玉姐应了他一声,直接关门退出了我的办公室。
天啊,这是我的地盘。
怎么眼前这个男人好像主宰了我的领地一样,正在发号施令。
“你的出诊费是一小时180块,我今天占用你一小时,我付这个数。”
眼前的男人,将我之前给他的卡扔在了我的眼底下,声音好听得如靡靡之音。
我咽了一下口水,那卡的确是我的。
而这个人,我可是一下子没有能把他跟那个在夜场里的醉哥联系起来。
今天的他,衣服是崭新的,西裤的挺缝线笔直如刚刚熨烫过。
头发不是那天的金黄色,而是一头纯正的黑色修剪得整整齐齐,利落而干净。
眼里没有了暴戾与张狂,多了一抹温柔正冲我微笑。
“我是丁氏的心理医生,不对外……”
“昨天我就咨询过了。”
吴醉直接打断我。
我“啊”了一声,不会吧,那声音。
吴醉,突然在我的面前重复了一句:“你好,请问是冷玉婷医生吗?”
天啊。
吴醉,居然可以变声。
明明眼前的人说话的声音我认得,现在却能在我的面前发出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不知道他用这个方式骗过多少个人。
他真的跟我所想不同,跟我所见更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我盯着,脑子里快速的集结起之前各种关于他的疑团。
相城夜场的王,各种资源全在他的手中掌握,要想在夜场里混,就得到他的许可。
他怎么来找我?
他有钱有人的,去找个医生是分分钟的事。
转念一想,丁寒冰和丁寒冬都在打听他,我为什么不借个机会,套些话出来。
想到这,我以医生职业的态度道:“好吧。”
心里想的是,我不找你,你送上门来了,那我就问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