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他简短的一句话,无异一颗深海鱼雷,震得她目瞪口呆。
她很想回过头来找他理据一番,递手绢的是他,送提拉米苏的是他,明明已经走远了却还回过头来对付大油田的也是他......现在翻脸不认人的也是他。
她朝这边看过去,见他已经重新专注在面前一沓重要文件上面了,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不容侵犯。
钱霏往外走,有些怏怏不乐,虽然她天性乐观,但这件事着实让她不爽。
如果不喜欢她,何不干脆了当地说出来,叫下人来遮遮挡挡,又忽冷忽热,讨厌。
她堵着气地咬唇,却因为走得太急,冷不丁就撞上一个人,力气大得让自己整块肩胛都要掉下来。
“哎哟,哪个冒失鬼没长眼睛!”对方一身轻轻柔柔的娇呼,但声音含着不容忽视的威仪。
钱霏暗暗吃惊,居然撞上王嫱,“对不起。”
瞧瞧她可以自由出入这座别墅的样子,和司先生的关系真和谐。
“钱霏?你来干什么?”王嫱显然比她更吃惊,这个地方是外人想来就来,想去就去的吗?
不过看钱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她扭着纤细的腰肢朝司湛走过去,先是报告了一下公司的状况,“过几天就是春节过年了,人事部已经拟好放假的通知了,但工地施工完全不会停工。”
然后她一只素手搭在男人宽厚的肩胛上,语气轻轻柔柔地说:
“离过年这几天,你陪我去买几件新衣服好不好?我也打算给妈妈弟弟买些衣服。”
她是时尚的追逐者,其实并不缺少衣服,凡各大名牌最新季的款款通通都挂满衣橱,可是女人就是永远缺少一件衣服的奇怪物种。
自从回国后,王嫱就一直和母亲弟弟生活在一起。很遗憾,慈祥的父亲却不在,想到这层,她鼻子又酸酸的。
“好,”他这次没有拒绝,让王嫱顿时笑脸如花.
钱霏隐隐听到他们的对话,嘟嘟唇,对比之下,她就清楚了,果然是对着自己才会不胜心烦了。
瞧他答复王嫱的模样,声音温柔得能溢出水来。
好啦,不喜欢她就不喜欢好了,她还免得过来当他们的陪衬绿叶。
可是为何心里好气愤,他在自己心里几近完美,能比别人更靠近他她已觉三生有幸,却不想他转眼就是这副模样,有些小小的失望。
小萍按照吩附,上来收拾钱霏带过来的东西。
“等等,”他忽然开口道,他眼里闪过挣扎,然后就硬下心肠,“以后不要再让这个钱小姐进来了。”
小萍讶异极了,收音机被打碎之前,他明明每天晚上都会听钱小姐的节目,上次甚至还把王小姐的提拉米苏都让给她了,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得到这般特殊的对待。
王嫱听了,嘴里不禁勾着一丝微笑,“钱小姐?你是说刚才出去的钱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啦?她不过是个小女孩。”
她明明感到很愉快,却假装不解的样子。
忍不住眸光婉转,过年之后,有一个对她很重要的日子,这一年他会有所表示吗?
钱霏做完节目,下楼,远远就看到阮笛海上半身慵懒地倚在炫目的跑步上面,露出两排贝壳一样整齐的牙齿。
守门老张见过他非常多次了,有段时间甚至天天见到他开着跑车等在门口。
他不禁自言自语起来,“奇怪了,钱霏这丫头究竟有几个男朋友?”前天那个男人,和她是情侣,可今天这个男孩对她也非常不错耶。
阮笛海耳朵可是比免子还尖,当即揪住话柄,目光一陡逼问,“老头儿,你刚说什么?”
老张好奇极了,“你究竟是谁?”
阮笛海叉着腰,扯高气扬地睥睨,“我是霏霏的未婚夫!”
“如果你是她的未婚夫?那前天早上的那个男人又是谁?”
阮笛海脑子里顿时嗡嗡嗡地起了回音,那个男人?那天早上?
她在外面原来真的有奸夫!亏自己觉得她变乘了便放松了警备!这死丫头!比他还狡滑!他什么都蒙在鼓里。
他气忿地吼,“那个男人是谁?你说!你说!’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让她连看都不屑看自己一眼!
可他这样急迫,却引起了老张的警惕,清了清嗓门,“抱歉,我不会泄露电台员工的隐私。”
阮笛海顿时气岔极了。
钱霏远远地走过来,就看见阮笛海阔气地掏出一沓红色钞票,对守门的老张头进行诱|惑,“老头儿,只要你把那个男人供出来,他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这些票子就都归你了。”
老张瞅着他,看他的眼神就好像看一个神经质。
钱霏连忙过来拉开他,“阮笛海,你干什么!”他这个衰样子,多丢人呐,幸好现在没有同事和她一起出来。
老张斜着眼瞟过来,“丫头,这是你的什么人呐?”
钱霏说,“他是我的......嗯,他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以后见了他不必理他。”
“你给我上车去!”阮笛海一声大吼,宛如抓到妻子出轨的愤怒丈夫,在她上了车后就啪地甩上车门,把她吓得一愣一愣的。
他真的发起怒来,散发出来的凶狠气息倒挺吓人的。
他自己也上了车,咬着牙齿,“好你个钱霏,你果然在外面有了野男人!他是谁?”
钱霏不以为然地耸耸肩,“不关你事,我是不会跟你说的。”
所以,这是默认的意思了?阮笛海快要气得吐血了。
他眯着眼睛,反复体会着刚才老张提供的信息,“你前天早上就是和他在一起的?”
忽然脑子里灵光一现,他顿时恍然大悟,“你你你前天晚上在外过夜,还对伯父伯母说同事许晏茴生病了,你要照顾她,在外面过了一夜,你那天其实是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钱霏心头突突猛跳,他会不会发现什么了吧?
果然见他抓住她的小辨子,痛心疾首,“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堕落,留宿在外,你居然还撒谎,你对得起关心你的伯父伯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