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阳光如镀上了一层金子,温暖细腻,柔软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忧郁。
天瑜觉得,钱霏今天心情不太好。
她已经不是在打球了,而是在发泄什么一样。
“天瑜,把蓝球给我。”
她毫无章法地把球蓝使劲地扔出去,但只撞到蓝球板,没中,又反弹了回来。
她又捡回来,掷得高高中,无奈她在运动方面真的一点的天赋也没有,依旧走空,不一会儿就累得气喘吁吁,就是怎么都掷不中球筐。
她像要跟谁较劲,非要投中一次不可。
钱霏想起,上次任安辰打蓝球的情形。他身高腿长敏捷如豹,潇洒恣意,轻轻松松掌控全局。
而她却笨手笨脚的,简直蠢得无药可救了,她万分不及他充满魅力的风采。
“小钱包,你快闪开,”忽然听见天瑜惊呼一声。
钱霏回过头,眼神一黑,蓝球直直撞中面门。
“哎哟,”她跌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懵懵的。
良久,才看到天瑜站在眼前,蹙眉看着她,担心的声音问, “小钱包,你怎么样了,没事吧?”
她一横心,一下站了起来,“没事,再来。”
天瑜有点担心地说,“小钱包,不要再打了,你歇一会儿吧。”
阮笛海一直在旁看着,不停地翻着白眼,这叫打蓝球?叫砸人还差不多。
他简直要对这两个蓝球白痴无语了。
蓝球朝他这边弹过来,阮笛海手臂一捞,轻而易举地就将蓝球拿到手,瞄准蓝心,一个帅气的动作,蓝球即准确无比的入蓝。
他顿时露出一个无比得意的笑容来。
瞧见阮笛海在得意地显摆球技,钱霏和天瑜互相望了一眼,两人一齐默不作声,拉着手就离开了。
“喂,喂,喂,继续玩啊,怎么不玩了?”
阮笛海的球瘾被勾出来了,可他们却走了。
他在后面大声喊,可没人理他,那两个人越走越远。
阮笛海气结,一把扔掉手里蓝球。
真T|M讨厌,他无论如何都容不进这两人的中间。
没人一起玩,他自己玩也没意思,只好跟在两人身后,一起转回到院子里。
已经快到中午了,这附近的住户人家已经纷纷煮起午饭了,空气中传来一阵一阵极其诱人的饭菜香味,勾得人肚中咕咕叫。
任安辰看到他们回家,也看到了跟在后面的阮笛海,什么都没说。
一回到家里,任天瑜洗干净双手之后,就非常自觉地去厨房量米,洗米,独自做起饭来。
这家里平时本来是由管家齐叔来做饭的。一直以来,任安辰长年呆在部队里,都是由齐叔照顾天瑜。
若是任安辰回到家的话,齐叔会趁着这空隙的时间,回儿子儿媳家探望孙子。
所以一般任安辰在家的话,齐叔就会离开几天,天瑜则负责做饭。
看到天瑜乖巧懂事的样子,任安辰却心里骤然一痛,忍不住叫了声,“天瑜。”
“嗯?什么事?”天瑜已经洗好了米,正拿着干抹布给锅擦干净外表的水珠,听到大哥喊,不解地回过头。
“天瑜,今天就让大哥做饭吧,”任安辰艰难地启唇,脑里想起钱霏那天冲他大喊的话。
“......你现在当他是兄弟了吗?你十几年来把他丢在家里自己却消失得无影无踪,一年到头你总共陪他的时间连十天都没有,别人欺负他的时候你在哪里?你让他跑五十圈他就得跑五十圈,你让他回家他就得回家,你把他当一台机器吗?你有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有你这样当大哥的吗......”
天瑜却完全不知大哥心里思潮剧烈翻滚,他只是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哥,不用,我已经知道要放多少水了,一半的大米一半的水,这次一定不会煮出来是生的。”
任安辰颌了颌首,静静站着,天瑜越是懂事,他心里越是痛楚得无以复加。
“天瑜,今天大哥教你做菜吧,”见到天瑜给电饭煲插好电之后,捧着早上买好的青菜出来,去后院的天井旁洗菜,他轻轻地说。
“好,”天瑜憨憨地应道。
即使勉强学会做饭,但做菜仍旧是他的弱点,对于放多少的盐和糖及调料,什么时候改大火小火,于他而言,实在太复杂。
钱霏在外面买好三人份的冰饮回来,客厅里静悄悄的。
厨房里却有浅浅的交谈声,她把冰饮都放进冰箱里,嘴里叨着一根棒棒冰,然后轻手轻脚地摸进厨房里去。
厨房里的一幕,令她呼吸都屏住了。
任安辰正在教天瑜切菜做饭,虽然只看到他笔直的背影,刀板熟稔利落地起落,蔬菜就切成大小一模一样的片状了,精致的刀工和他粗犷的外表一点也不搭配,冷竣的他正一步一步地耐心地说给天瑜知道,锅里的菜已经“咕噜咕噜”地散着香气。
充满烟火气息的厨房,带有岁月静好的意味。
这两兄弟,身形外貌一样的高大挺拔,任安辰轮廓粗砺,冷竣威严,浑身充满了着刚强的男性力量。而天瑜自小就被照得得很好,皮肤如同牛奶一般洁白,性子文静懦弱,在兄长面前,十足是一个不懂事的少年。
钱霏在外头,看得呆呆的。
这样的男人,更让她心底复杂的情绪慢慢地滋长起来。他有点神秘,有点莫测她看不懂,可他举止之间充满魅力,不骄不贵,上得厅堂入得厨房,她心脏为他而跳动。
她看得出神,忽然额头被猛敲了一下,“一直呆着看什么?拿碗筷去。
她竟然一直看着他看到入神,任安辰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朝她的额头敲了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她失神的这会儿功夫,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然而,她发现一个令她欣喜的事实,任安辰其实并没有那么讨厌自己!
如果真心讨厌一个的话,是完全不愿意多说一句话的,更不愿意碰她一下子。
发现这个事实后,她一下子精神振作起来,有一种默默的欢喜在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