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村民一听莫小山说烟酒是假的,纷纷摇着头,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很明显没把莫小山的话当成一回事,嘴里还说着“穷小子”“眼红有钱人”之类的风凉话。
就连村长都忍不住了,皱着眉头呵斥莫小山快走,不然就把他赶出去。
可是大家都在冲着莫小山指指点点的时候,前来定亲的王老板脸色却不自然的变了一变,偷偷拉着他的司机来到一旁,低声道:“我问你,这些烟和酒你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司机脸色也有点难看,低声道:“老板,我可是按你的吩咐,从仓库取出来的啊。”
“哪个仓库!”王老板神色有些发急,口气十分严厉的询问起来。
“就是二号仓库啊,靠近车站的那个。”司机瞧得王老板的神色不好看,于是想了想,飞快的回答起来。
王老板一听这话,脸色顿时苍白起来,要不是现场人太多,他现在一脚就把司机踹飞了。
原来王老板在县城做的生意正是倒卖假烟假酒,虽然也卖些真货,但他的生意都是看人下碟,遇到识货的或者有身份的人,他自然把真货拿出来,要是遇到不懂门道的,他便用假货去冒充,从中谋取暴利。
可是前不久正巧遇到商队严查假酒,他便把所有的假货都给存到二号仓库去了,那边原本是从外地进货的暂时存放点,平时真货假货都往里放,除了他自己之外,没人弄得清真与假。
这一次赶来梦山村相亲,就因为他自己没亲自去取货,居然闹出这么大的乌龙来。
要不是莫小山吆喝了一声假货,他自己还差点认不出这些烟酒的来历,可是等他偷偷朝着暗中给假货做好的标记瞟了一眼,他就知道莫小山的话错不了,他带来送礼的烟酒全是假的!
这下可就坏了,一般的假烟假酒都是往外地销售,或者交给下家去买,很少有他自己亲自出手的时候,如今要是假酒假烟被当场揭穿的话,相不了亲事小,要是曝光了他制假贩假的证据,他就得去蹲班房了。
“混蛋!谁让你去二号仓库取货的!”王老板低声骂了一声,现在最关键的是不要让酒桌上的人碰那些烟酒。
眼珠一转,王老板计上心头,当机立断的低声道:“你去把车启动,那些烟酒全都装上车,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老板,你不相亲了?听说那小妞长得不赖啊!”司机有些迟疑的望着王老板,踌躇的说道。
“白痴吗?要是烟酒的事情曝光了,我们还有命吗?少废话,快去开车!”说完此话,王老板回头故意露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冷哼道:“赵叔,这门亲事没法定了,大喜的日子全让这小子搅合了,这亲不定了!说我的烟酒是假的是吧?我不送了,现在我就搬回去!”
说着,胖司机已经启动了停在院外的面包车,将那些还没开封的烟酒一件一件的往车里抱,瞧得老赵叔一阵肉痛,指着莫小山就大骂起来:“你这小王八蛋!让你快滚你听不懂是吧!怎么跟个搅屎棍似的!”
没等莫小山开口解释,老赵叔一脸苦涩的拉着王老板,赔笑道:“小王啊,你别跟那野小子一般见识,他毛还没长齐呢,嘴里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王老板现在就想脚底抹油,哪还听得进劝,一边伸手去拿桌上的烟酒,一边大声道:“说我送假货,我丢不起这人!我王某人在县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从来没被人这么侮辱过,不管如何,这礼我不送了!”
见王老板当真要走,不仅是老赵叔发急了,就连村长和乡亲们都站出来劝,还有不少人呵斥莫小山快点道歉。
可是莫小山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火上浇油的说道:“老赵叔、村长,他送的真是假烟假酒啊,谁喝了谁就要死!我劝你们都别碰,不然等着倒霉吧。”
“你听听!你们都来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别拉着我,我现在就要走!”王老板一听还来了劲,抓起桌上一瓶五粮液就往怀里揣,同时还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大声嚷嚷不停。
“小王!别生气,我可没说你送的烟酒是假的啊,你别理他。”老赵叔焦急的拉着王老板,板着脸朝莫小山吼了一句:“你给我滚蛋!”
然后一把从王老板手中抢过五粮液,一边伸手拦着抢酒的王老板,一边那牙齿拧开了盖子,大声道:“各位乡亲,我女婿送的是真烟真酒,大家不要听那小混蛋胡说,我现在当着大家的面喝一口,你们看是真酒还是假酒!”
“老赵叔,不能喝啊!”莫小山满头大汗的冲上去抢。
王老板脸上的汗水比莫小山还多,张扬舞爪的就要去夺,可是老赵叔为了保住上门的金龟婿,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硬是顶住了两个人的争抢,把瓶口对准了嘴巴,咕咚咕咚三两口,一瓶五粮液就进肚了三分之二。
莫小山跟王老板两人头皮同时发麻起来,他们都知道老赵叔要倒霉了,可是莫小山说的话别人不信,而王老板又不敢说实话,现在见老赵叔喝了酒,王老板也顾不得毁灭证据了,干脆一转身,直接朝门口走去。
边走还边吆喝着:“这门亲事吹了,受了这么大的窝囊气,这辈子我都不来了!”
可是他的胳膊死死被老赵叔拉着,怎么也挣脱不开,老赵叔放下还剩半瓶的五粮液,还帮王老板说话,冲着四周吆喝道:“大家都看见了吧?我喝了酒,一点事也没有,谁还敢说我女婿送的是假酒,看老子不把他舌头拔出来!”
老赵叔这句话刚一说话,就听见靠边的角落一张酒桌传来一声惊呼声:“七大爷!你醒醒啊!七大爷你怎么了!”
众人同时把目光转过去,就见一名白胡子老头一动不动的趴在桌上,身边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焦急无比的又推又喊,可是那老头一点反应都没有。
“七大爷这是怎么了?”村长一瞧昏倒了一个人,立即大声问道。
“是酒!七大爷就喝了一小杯酒,突然就昏倒了!”那中年人眼神通红,焦急的回答起来。
一听此话,所有宾客的脸色同时狂变起来,神色不善的盯着王老板,而喝了大半瓶假酒的老赵叔脸色更是难看到了极点,好像脸上笼罩了一片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