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继续说。”刘政闻声走过来,静静的盯着我的额头接着道。
我点点头,撮着牙花子把床上多了个人的事情又仔细的叙述了一遍,说完的时候再看葛青山的脸色,发现他已经不再是那种云淡风轻了。
皱了半天的恨天眉,葛青山摊手说道:“先出去再说吧,白天阳气比较旺盛,适合破解答案。”
我刚走出屋子,来到了庭院,立刻怀疑的揉揉眼,最后掐了自己一巴掌,确定无误后终于苦笑着接受了这一切。
与昨晚不同,现在呈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是一个破败不堪长满杂草已经几十年没人涉足的古老院落。
葛青山叹了口气道:“生生死死,死死生生,不过就是一个个的轮回而已,人有灵魂,殊不知百年的一草一木也会有灵魂啊。”
我急急的问道:“葛爷爷,按照你的意思,这个地方你早知道不对劲了?”
葛青山还在保持着那种感慨的模式,我问的急了才转过头来,看着我的脸说:“你还记得我昨晚上和老婆婆的对话么?”
我点点头,把什么忘了也不能忘了这个啊,我记得昨晚上本来老婆婆不让我们三人住宿的,但后来葛青山答应了帮助她,她才点点头答应了下来,难道葛青山说的就是这个?
刘政不喜欢说话,但还是接过话头来说:“这里虽然不是丰都内部,但也是阴魂最为集中之地,葛老头答应了老婆婆的一个条件,作为交换,她把阴宅借给我们住一宿,免得遭到外面的东西袭击。”
阴宅?我心中一凉,不寒而栗,怪不得葛青山和刘政昨晚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敢情这件事情就是我一直蒙在鼓里,我就说这荒郊野岭多了一个宅院有些奇怪,原来是阴宅啊。
我指着自己的额头问道:“既然是一个交易,那么也得将就诚信吧,阴阳两界的规矩我想应该是同样的,总不至于出尔反尔,既然是这样,她凭什么要给我弄个什么印堂发黑命不久矣呢?”
葛青山叹了口气道:“我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原本以为你只要不出去应该没事,现在看来,根本不是表面那么简单,如果我们要寻找到答案,只能趁着白天老老实实的搜索一番,借此机会来解开你心中的那些疑惑。”
我纵然千般不愿万般抗拒,但这件事情事关我的小命,我半点不敢马虎,也只能皱着眉头跟在刘政和葛青山的身后走了进去,看看有什么办法能够给我转转运,说不定老婆子心里一软,不喜欢小鲜肉,放过我这个身中诅咒、后脖子有胎记还被定义成活死人的可怜虫吧。
我没想到这个庭院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破败不安,我们一路走来,草丛已经没过了膝盖,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一个本来没人踏足的庭院里,竟然有一条寸草不生的小路,蜿蜒的在草丛里延伸。
穿过这条小路,我们来到了西厢房,也就是昨天见到老婆婆的地方。
刘政在前面,掐动一个手诀,嘴里念动了几句咒语,然后推开了尘封不知道多少年的房门。
一推开房门的瞬间,只见一个面带诡异微笑的女人,正直勾勾的看着我们三人。
默不作声的刘政看了我一眼,毫不停留的走了进去。
我喉咙发着颤道:“快回来。”
刘政根本装作没听见,直接走到了那个面色惨白的女人面前,伸手一拉,一张软绵绵的东西就被他握在了手里,而那里哪里还有什么女鬼啊。
刘政把那个软绵绵的东西给我,我讪讪的伸出了手接了过来,仔细打量才发现,这不过是一张挂在了堂屋正中心的人皮面具,不过奇怪的是这个面具没有做出眼睛和牙齿,这两个部分都是两个空洞。
这张人皮面具的造型栩栩如生,我一眼就认出来,正是昨天夜里见过的那个老婆婆,看面具的样子,似乎从年龄上看比我见到的要年轻不少。
我对这张面具产生了相当大的好奇心,放在鼻尖闻了闻,全是一种特殊的油脂混合着莫名的香味,也许这张面具做过特殊的处理,于是在漫长的岁月当中保存了下来。
葛青山笑呵呵道:“胆子不小嘛?”
我以为他是调侃我刚才的失态,于是朝着葛青山努努嘴,接过话茬道:“您老就别取笑我了,我胆子多大自己也有个度量,刚才真是眼神不好,被吓了跳。”
葛青山继续笑着说:“没,我说的是现在。”
我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不妙,一般情况下葛青山浮现出这种狡猾的笑容,对我来说准没好事发生,我警惕的问道:“现在?现在是什么意思?”
刘政冷冷道:“你手里拿着的不是仿制的人皮面具,而是真正从人头上剥离下来的!”
我一阵恶寒,弯下腰就开始干呕,刚才把这张人脸贴近了鼻尖,当时还觉得挺不错,现在越想越恶心,不过昨天晚上吐得太多,今天再呕也不过咿咿呀呀半天什么都没吐出来。
我想吃了一百个死娃娃一样的苦着脸跟在两人身后,心中暗暗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什么东西我都不会再动。
我们三人走进了这个西厢房,里面全是一层又一层的灰尘,我没敢动,刘政抹了一把灰尘道:“这个房间已经百年没有人进来过了。”
我又想起了昨天晚上我们看见的老婆婆和两个丫鬟,按照刘政的意思来说,昨晚看见的铁定不是活人。
西厢房的正中间是一把交椅,我没能看出材质,旁边是一张三脚的小桌,上面竟然还放了三个杯子,不过因为年代太过于久远,这些东西都散发出一种厚重的尘土的气息。
我视线移向上方一些,见堂屋的墙上除了那个人脸之外还有一幅画,上面是一株苍劲有力的青松,看样子定是大家所绘。
刘政和葛青山显然早有准备,看都不看这些就直奔里屋走去。
我没想到西厢房的阁楼经历了这么多年的历史还那么坚固,我三小心翼翼的从阁楼的楼梯走了上去,扬起了一阵尘土把我呛得直流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