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上去往姥姥村的路,我的心情有些复杂起来,我看了一眼手中的毒牙,这是唯一能让她魂飞魄散的东西,可真的到了那一刻,我对那个本来已经很可怜的女人下得去手吗?可如果不下手,我的爷爷奶奶,姥姥,舅舅舅妈,还有秀儿他们,就会被她杀死。
想到这些的时候,我又出现了如同刚才似曾相识感觉,好像我很久之前就考虑过这个问题,只是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努力的去回想,才发现自己就算想得头疼也没有任何头绪,无奈之下,也只能放弃。
到姥姥村子的时候,时间已经快到了中午,这时候,家家户户陆陆续续的开始飘起了炊烟,黑灰色的烟尘配合着干净极了的蓝天白云,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
还未进村,一阵狗叫声就远远传来,大黑吐着舌头,摇着尾巴,远远就向我跑了过来。
说真的,大黑这条狗真的通灵性,每次我到姥姥家来,都是它第一个跑出来接我。
大黑亲昵的在我腿旁边拱来拱去,似是在诉说着这么多天没见的思念之情。
“死狗!”
我笑骂了一句,和爷爷一起,跟着大黑来到了姥姥家。
这时候,姥姥正在灶屋做饭,窗户里面飘来一阵炒青瓜的香味。秀儿和虎子坐在门口的树荫下,用一根线玩着翻花。
见我来了,虎子腾的一下就站了起来,高兴的朝我喊道:“劫子哥,你可算来了,这些天我以为你回城里了呢。”
“谁说我回城里了,倒是你小子,现在还不回去,都快到吃饭的点了,又想你老妈揍你屁股是不?”我打趣道。
“嘿嘿,我这就回去,这就回去。“
虎子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就往他家去了。
秀儿喊了我一声哥之后,就继续玩着翻花,没了虎子,她一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我和爷爷进了屋,刚进屋,就看到奶奶正纳着鞋底,不过,从奶奶黑黑的眼眶来看,这几天奶奶肯定没睡好。
“奶奶。”
我刚进屋,就喊了奶奶一声。
听到我的声音,奶奶的手哆嗦了一下,差点没被针扎到手。
“劫子,你终于回来了,你可担心死奶奶了,咋样,那东西拿到没?”
奶奶放下鞋底,一脸笑容的来到我身边,整个过程,却是看都没看爷爷一眼。
爷爷也是很识趣,一进屋,就坐到一边去了。
我拿着那根獠牙在奶奶眼前晃了晃,笑道:“当然拿到了,您也不看看您孙子是谁?”
“嘿,还吹起牛来了,你小子!”奶奶给了我一个脑嘣,随后又非常慎重的跟我说道:“这是仙家的东西,你可得保存好,知道了吗?”
“知道了,奶奶。”我笑道。
“知道就好,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先休息一天,等明天中午,咱们再去会会那脏东西。”奶奶有些溺爱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脑袋道。
“嗯。”我点了点头,随后,又看了一眼爷爷,说道:“奶奶,你知道不,爷爷竟然也知道霍启德那个故事,只是爷爷的故事跟上仙讲得有些地方不一样。”
听到我的话,奶奶愣了一下,这才搭理了爷爷。
“劫子说得是真的?”奶奶问爷爷道。
“是真的,我一直忘了跟你说,其实我们霍家,一直祖传了一件东西,已经上千年了。”
爷爷点着头,很是殷勤的将小木箱中的信封拿了出来。
奶奶将信将疑的看着爷爷手中这封已经泛黄的信封,“这件东西是啥?”
“这是我们霍家那个叫霍启德的祖先写给亡妻的一封信,已经在我们霍家保存了上千年了,我起初以为这件事不过是个传说故事而已,没想到竟然真的有这件事。老伴,我对不起你,是我大意了。”
爷爷说得情真意切,奶奶的脸色也渐渐柔和了起来。
“都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有啥对得起对不起的,快说说,这封信里面都讲了些啥?”
奶奶比爷爷要果断许多,不过,看得出来,刚才还隔在两人中间的那种僵硬的气氛,已经消失无影了。
听到奶奶这样问,爷爷便再次将那首序的内容讲给了奶奶听。
刚一讲完,奶奶却是叹了一口气,道:“孽缘啊,真是孽缘!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这两人竟然结下的千年血誓,双双都落得一个如此境地,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最可怜的,还是我们劫子,无端受此劫难。”
奶奶刚说完,姥姥便从灶屋出来了,一看是爷爷来了,立马把手中端着的炒青瓜放到了桌子上,笑道:“霍老哥啥时候来的,咋也不打个招呼?”
“刚来一会,这不劫子刚回来,我就忙着给你老姐姐道歉来的。”爷爷笑道。
姥姥摇了摇头,无奈笑道:“霍老哥,不是我说你,老姐姐啥时候失手过,这一次劫子丢了好几天她也着急啊,这茶不思饭不想的已经好几天了,再说了,跟上仙请宝物这件事可急不来。“
“是是是。“
听到姥姥这么说,爷爷只能点头称是。
不过,我听到姥姥说奶奶这几天一直茶不思饭不想,怪不得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得我又是一阵心疼。
“好了好了,都是这么多年的感情了,说这么多不怕孩子们笑话,赶紧的,咱得好好吃一餐午饭,已经好久没这么安心过了。“奶奶笑道。
“好勒。“
姥姥答应了一声,便继续去灶屋忙活去了。
这一餐中饭,一家人吃得倒很是开心,舅舅还和爷爷喝了二两小酒,奶奶姥姥还有舅妈在饭桌上边吃着饭,边拉着家常里短,仿佛往常那种平和的日子又回到了这样安静的农家小院来。
或许是以前一直没有在意,又或许是平和的久了,我很喜欢找些刺激的事来做,可经历了这么多天太过刺激的生活,我反而觉得这种平和的日子和真实的情感才是最难能可贵的。也许这种感觉生在我这个九岁的小孩身上有些怪,但这一刻,我是真这么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