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时光已流逝,再不能回到从前,不能换回沧桑,默默檫肩而去,暮然回首,夜已阑珊。
正准备转身离去的君莫惜,没能来得及挣扎,就被突然出现的一股黑烟迷晕在地。
“咣当”一声,安若晴顾不上镜子里的亲人,她急忙而起一个闪身从屋里便来到了屋外。
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什么也没有发现,唯一奇怪的是靠近院墙的树枝随风摇摆的厉害。
安若晴以为大婚之喜让她精神太过紧张了,便没在多想,转身刚抬起一只脚迈进屋里,身子却又不自觉的撤了回来。
“君莫惜?”
安若晴眉头一皱,君莫惜出现在她的屋外,这显然不在她的意料之中。
可为什么君莫惜会无缘无故晕倒在此,这让安若晴瞬间明白,刚才的异常绝非是一个意外。
安若晴吩咐侍女把君莫惜架回了自己的房间,放在了床上,又仔仔细细的给君莫惜检查了一遍身体,好在君莫惜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晕厥了过去,只需片刻休息便可恢复。
君莫惜的突然晕倒,让安若晴原本松懈的那跟弦,又紧绷了起来。
安若晴透过窗户,望向瓦蓝的天空,蓝得迷人,蓝得透彻,秋的天空,就是一块空灵的蓝水晶,没有浮云的点缀,有的只是大雁南飞时的景致。
一切还如从前那般安静,这几日的悠闲清净的安逸生活,让安若晴几乎忘了以前的恩怨情仇,她甚至都以为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寻常女子罢了。
吉时已到,安若晴已准备好一切,她姿态优雅的坐在屋内的桌子旁,盖头已经盖好。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安若晴等待着前来迎亲的花轿,师傅临终的遗愿她一刻也不敢忘怀,今天已过她便是夜寒妻子。
红颜为谁妆,霓裳为谁着,只叫人,醉了心肠。
浮光剪影,一笔一画,写过千言万语留影岁月,一点一滴,勾勒似水真情。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夜寒迎亲的队伍已经来道了夜家的旧宅。
夜寒身穿一袭降红色的黑边金绣锦袍,上面绣着雅致竹叶的镂空花纹,腰间系着金丝滚边玉带,面若中秋之月,今天的新郎夜寒也是格外的神明爽俊。
花轿停在了大门外,夜寒小心翼翼的牵起安若晴的纤纤玉手,步履款款的走过长廊,跨过门槛,最后登上了红布包裹镶着蕾丝金边的八抬大轿上。
就这样安若晴在众人的簇拥下,起轿了,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锣鼓喧天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安若晴诧异的定神斜着耳朵倾听。
没有声音,花轿的外面居然一丁点声音都没有了,安若晴开始变得焦虑起来,她感觉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顾不上新娘不能中途掀开盖头的礼数,只见盖头被她随手一撩,转身又搂起花轿的帘子往轿子的周遭看去,令人发指的是刚才沸腾的人群突然不见了踪影。
喧闹的大街也一下安静了下来,安若晴不可思议的看着周遭的一切,她有些茫然了。
“夜寒……夜寒……?”
像是被凭空隔开了一般,安若晴的声音回荡在四周,
“夜寒……夜寒……?”
安若晴继续唤着这个刚才还一直守在花轿旁问自己是不是特别紧张的男人,怎么就一下子凭空消失了。
安若晴站在路的中央,她顺着往前延伸的大街,一直看到了路的尽头,仍然没有一个人影。
街上摆摊的小贩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摊位还在,物品也还在,却唯独人也不在了。
安若晴心里有些慌了神,她起初还以为这仅仅是一场闹剧而已,可是现在发现她错了。
安若晴不在继续往前走,她听了下了,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摆弄,看不懂实在干什么,徒然随着她手指的不断摆弄,一道道淡蓝色的光从远处铺天盖地而来,将整条大街都重新洗刷了一边,像是脱了层皮,街上又恢复了喧闹。
安若晴一下子惊醒在花轿里,她感觉到头部激烈的疼痛,她双手揉捏着眉尾,本以为是一场梦,可在喘息之间却发现,手指缝里残余的一点点灵气,才恍然大悟。
“夜寒……夜寒……”
安若晴有些焦躁的拨开花轿的棉帘,眼神里蕴藏期盼,仿佛在替某人而担心。
“安儿,怎么了?我在呢!”说完这话,夜寒吧啦着窗口往花轿里望去,在看见安若晴清秀的脸庞时,又匆促的抬起右胳膊遮住了双眼,安若晴粉嫩的面孔环绕在夜寒的脑海,他又总忍不住想要回头过把眼瘾。
“安儿,你快把盖头放下,这古话说呀!出了门,坐上花轿那红盖头是不能随便掀开的,这不吉利,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你就快别瞎想了。”
夜寒不敢破了规矩,仍然掩着脸庞,刚回过头偷瞄了一眼安若晴,又赶忙的转了回来。
安若晴思绪如麻的盖上了盖头,重新做好,可心里怎么却也安静不下来,她双手掌心相对,来来回回的揉搓着。
安若晴想做点什么,她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于是,那红盖头再一次被安若晴掀开,但这一次她趴到了轿子的另一边,轻轻地呼喊君莫惜。
君莫惜本走在前面,但安若晴那细语仍然准确无误的钻进了君莫惜的耳朵里。
“若晴,你叫我?!”
君莫惜有些小兴奋,他心里默默说道,该不会是后悔嫁给夜寒了吧!难道像和我私奔,嘻嘻!
夜寒天真的想象着美好的白日梦,他禁不住笑出了声。
“君莫惜,傻笑什么呢?跟你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安若晴伸手正要给这个思想开小叉的君莫惜一点教训,不料君莫惜太滑头,居然,躲开了。
“安儿……安儿……”
“……唉……唉!”
“你跟谁说话呢!”
“哦!没有……我自言自语呢!”
“哦!你在坚持一下马上到了啊!”
夜寒关切的对着安若晴说道,此时,从不远处小山坡上飞速而来的阴气,他居然没感觉到丝毫。
“君莫惜,你有没有感到那里不对劲……”
安若晴鼻子一揪,一股异味钻进了她的鼻孔。
君莫惜伸长了脖子,向着空中嗅了嗅,那姿势像极了一只大白鹅,好还没来得及回应安若晴,就见她急急忙的从窗口探出了头来。
突然,安若晴心里一闷,一股力量冲到了脑海里,她感觉自己的头刹那间都大了好几倍,那是种涨裂的疼,像一个即将吹爆的气球,她忍不住摇了摇头,可是那种感觉却愈加的强烈。
安若晴只能强压住那股力量,盘膝而坐,她双手缓缓的绕过头顶,合十在胸前,额头上水晶般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烁着,轻呼一口气,才徐徐的睁开了双眸。
然而,那股阴气却在片刻之间,势如破竹般向着轿子冲了过来,看样子像极了一只灰色的孔雀。
就在,即将到达花轿的那一刻,却突然间的凭空消失了。
“你放开我,为什么要阻止我,你究竟是谁?”
说话的是左丘,她被一个黑衣人牢牢困住。
“嚯嚯嚯……左丘,心太急了没什么好处,她还不到死的时候,就让本王先陪她玩玩。”
顺着这个怪异的笑声望去,第二妖王从黑衣人的身后迈着悠闲的步伐走了出来。
深秋的树叶,显得格外稀疏萧条,阳光好不费劲的就穿过了枝头照射在第二妖王的身上,黑褐色的皮肤立即锃亮油光,尤其是他那张面孔充满了诡异,有种让人总也猜不透的神秘,他双眼射出蓝光,有一种势在必得的阴森笑意从嘴角放射出来。
“是你,你放开我,你处心积虑的设计这一切,究竟想要干什么?”
左丘的情绪尤为激动,前一天发生的一切还在脑海里翻滚,她实在是不敢再轻易相信这个狡猾的黑泥鳅了。
然而,对了第二妖王,左丘的话他压根就不放在心上,以前,之所以跟她走的近无非就是想利用她而已,左丘竟然天真的以为第二妖王是真心想要帮她。
南风子书还不曾知道,夜寒掉下悬崖之事,竟是左丘与第二妖王暗中勾结,或者说南风子书心知肚明,但为了给左丘改过自新的机会他选择了沉默和不追究。
“左丘,你应该明白我想要什么,如果你愿意再帮我一次,我会考虑不把你背地里做的这一切勾当告诉南风子书,你看如何。”
“你……哈哈哈……我不怕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被帝尊赶出来碧悠谷,现在我不受任何人控制。”
左丘,双眼一闭,又猛地一睁,一股火红的光芒在眼底生出,她怒视着第二妖王,然后轻蔑的笑了。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正说话的左丘,徒然双手往上一翻,趁黑衣人不注意,从嘴里喷出一团火苗,只见那黑衣人连连后退了几步,顷刻间一场熊熊燃起大火横在他们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