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爷子是重庆人,也是少数民族的,因为当时在村子里边得罪了里边的村霸,原因就是利用巫术帮助村民除害,结果不知谁告的秘,就被村霸给发现了,后来这个村霸就买通村长,找了些人五人六的混混,直接把他家给抄了,而且还扣上了一顶光明正大的帽子。
徐老爷子无奈之下就逃到山里边去避难,在他逃走之前,在村霸家门口下了镇物,就是《鲁班经》“厌胜”术里边的一些偏门法术,结果没过两年,村霸因为洗黑钱而锒铛入狱,他的儿子和女儿为了争夺家产各施阴谋诡计,不管是明枪还是暗箭,闹得风云翻涌,结果这个家族就被驱逐出村,还给小村一片宁静和太平。
然而,徐老爷子并没有回来,一直云游在外,成为了世外高人。
江牧青是个阴差,不管是上面的事还是下面的事都很清楚,也不知查什么事,结果就发现了徐老爷子的踪迹,只是他事务繁忙,一直没机会去拜访这位高人。
听说徐老爷子擅长下镇和测字,而且他住的地方是个纯黑的铁门,我们就照着这么一点线索在村子里寻找起来。
这里补充一点,很多村子里面,许多人家喜欢把门图上红色的油漆,这是不好的。
找了没多久,我们便找到了,江牧青在前,我在后,他就开始敲门了,力道还不轻,估计是心里激动之故!
砰砰砰!
“谁啊?”里边传来一道苍劲的男人声音。
江牧青慌忙答道:“徐老爷子,我们慕名而来,想来拜访拜访您!”
徐老爷子就走近一点,透过门缝看了看,说道:“你们二位是过来拿东西来了啊?”
我们江牧青相视一眼,两人全惊了,我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到了和我同样的想法,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你不出我就得出,觊觎徐老爷子一身本事的大有人在!
徐老爷子就开了门,笑呵呵的看着我俩道:“你俩要是拿东西,就进来,要是偷东西,两字,滚蛋!”
我和江牧青瞬间就目瞪口呆了,若是请徐老爷子出了山除了害,还做了他的徒弟,固然是好,即便做不成他徒弟,请不来他出山,我们也要学点东西回去,总不能白来啊,可是眼下,我们还没说来意呢,徐老爷子就明明白白说出来了,可见他绝对是个高人。
先不说徐老爷子讲话霸气外露否,在易学界,能测出来意的人真的不多见,而且都是有真本事的人。
我上次跟江牡月到江集的时候,江牧青也知道我为何而来,他可不是测出来的,那是千关注万跟踪的,而且他们家族也是有高人存在的。
即便在我师门,除了师父之外,没有人能够做到这一点。
没想到在这穷乡僻壤之地,居然还真遇见了世外高人。
中国有句古话,学会奇门遁,来意不用问。
但在这片古老的大地上,会奇门遁甲的人绝不会超过一手之数,我们师门是玄学一派,属于山医命相卜梦蛊之流,自然不会这些,许多道家末流之学并不承认我们地位,甚至将我们当成末端邪说。
当然,清者自清,浊者自浊,谁是谁非,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会怎么回事。
因为我们掌握着真知识和真本事。
但有的道家,除了一个山头之外,就别无所长了,门下弟子出门骗吃骗喝,连死后去往何处都不知道。
但是奇门遁甲这个东西,就是这个知识,一百万都不一定能买到,而且还不一定能学会,你就知道奇门遁甲是多么给力了,用它测股票和双色球,非常准确的,但一些会奇门遁甲的人并不会去测,因为人家根本就不缺钱!
我们就进了屋,但我又觉得可能还有戏,就是他明知我俩抱着偷师的想法,还把我们领进了屋,所以不管是哪条路,都不是一条死路。
屋内一应物件,摆放的极其整齐整洁,一看就是一个非常讲究的老爷子,而且有点家伙。
“你们是玄家人吧?”老爷子给我俩倒了杯水。
江牧青属于哪一派我还真不知道,但我却是实打实的隐宗弟子,玄家一派。
不过从上次祖祠的一顿饭局上来看,江牧青也属于玄门一派的,不然可不会对我这么亲近和掏心掏肺。
我俩就急忙点头道:“是的,是的!”
“一会儿我们村里有两个年轻人来找我看点事,等他们走来咱们再聊!”徐老爷子说道。
“行,没问题!”我答应道。
仔细看这个老人,家里特别干净,但是他却显得脏兮兮的,身上还有一股说不清的怪味,像是植物和药物混合的味道。
我透过窗帘的最底端,看到他的小屋子里的炕头上有一层砂纸,砂纸之上有许多渗出来的白粉末。
我就向江牧青使了使眼色,江牧青就问道:“徐老爷子,您是不是会给人治病啊?尤其是邪病!”
“不会啊,我打磨的是芋头粉,晒干了打磨成粉末放在家门口能防臭虫,尤其是能偷东西的害虫!”说完,徐老爷子便诡异的笑了。
江牧青脸色一白,显得有些不自在了,这时候徐老爷子看着窗外道:“呦,他们来了!”
他冲着两人挥了挥手,我们起身抬头一看,那是两个面相清秀的小伙子,也就十九二十岁,身形削瘦。
个子高的说:“徐爷爷,我冒昧的来您家找您,有点儿急事,请谅解我们没给您打招呼。”
徐老爷子笑了笑道:“说吧,什么事儿?”
这时候我和江牧青突然觉得不对劲了,顿时恍然大悟了,原来这是不期而至啊,也就是这两个人没有和徐老爷子约定好,那么老爷子怎么会知道他们要来呢?而且是两个人啊,就相互看了一眼,默默点了点头,这老爷子可不简单啊!
个高的就说道:“我今年二十二岁,跟我女朋友原来打算结婚的,可是她自从去了北京发展之后,就跟我很少很少联系了,那天我一气之下,就跟她说分手了,我想请您帮我做做事,能不能在一起啊?”
徐老爷子指着桌子上已经准备好的纸和笔,说道:“写个字吧!”
个高的小伙子立刻拿起纸和笔,在桌子上写了一个雪字,这老爷子看完之后,仰头拍了一下脑门,看了我一眼,这小让小伙子也急躁了。
“握了棵草,这跟我没关系啊,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郁闷的想道。
徐老爷子就道:“前些日子,下雪了吧?”
小伙子茫然道:“下了!”
“时令不对,那么大的雪,一日即化成了水,你想再续前缘去牵手,就是雪字前加一个提手旁,变成了扫字,水怎么能扫起来呢!”徐老爷子叹了口气道,“怎么能够再度牵手呢?放手吧,小伙子!”
这时候,老爷子又看了我一眼。
“真不是我干的!”我欲哭无泪,虽然我比较花心,可也不会跑北京泡妞啊!
蓦然间,我突然就想起了晚上做的那个梦,一座雪山,我拿一把笤帚,该如何扫完呢?之后,我瞬间就明白了!
我对着小伙子说道:“兄弟,她怀孕了,不用见她了,阳雪过柳荫,阴阳相合,你回去吧!”
而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小伙子便放声大哭了,一步三摇的离开了徐老爷子的家。
江牧青一直抽着闷烟,不知道再为小伙子的事情而怜惜,还是为这位七八十岁还健步如飞的老爷子而惊叹,总之他一言不发,沉默不语。
徐老爷子就看着我们说:“你们玄门的人啊,自古就出矛头,这就赶上了我想传了,不然我就不让你们进门。”
矛头是什么,矛头就是背着师父满处求学偷学,我现在虽被逐出了师门,和师父却没断联系,要是他知道,估计有我受的。
我俩都沉默了,感叹着高手在民间啊,各门各派各个隐士,都有自己一套绝技掌握,耳语相传,不立书文。
在非常短暂的交流之后,我和江牧青出门了,徐老爷子也很有风度的收下了我们的酒,递给我俩两只土鸡,临走的时候,看了看我说道:“小伙子,你小子比那位贼了些,不过我想告诉你,一把笤帚扫雪山,仅仅需要十年,你就可以下山了!”
然后老爷子又看了看江牧青道:“后街村有个寺,你在寺前跪上一晚,你的事也就解决了!”
再然后,徐老爷子朝我们挥了挥手,算是拜拜了!
我瞬时惊了,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老爷子居然知道我的梦境,还是冥冥之中上天在告诉我,他可能就是我第二任师父?
我就想着那个数字,十年之后的今天,那时候我二十六周岁,可是连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改了命,他怎么会知道呢?
我赶忙翻开他送我们的黑色袋子,里边有一些特产,中间夹着一张发票,上面的日期刚好就是昨天下午,也就是我和江牧青确定要来拜访他的时间段。
我没问江牧青遇到了什么事,他也没问我在想什么,一段平凡的旅程,就这么结束了,下车的时候,我的脸上充满了微笑和自信,以前,我不知道我的未来是什么样的,但是今天,我得到了那个准确而模糊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