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冥黑暗的浮川,诡异森严的沼泽,一只骷髅头上闪烁着森冷的鬼火,寒风吹过,一根根锁链从沼泽深处蔓延,最后犹如钉子一般钉进骷髅头里。
铁蛇铁狗,奔驰于铁墙之上,上火彻下,下火彻上,犹如奔流不息的江水滔滔,一张不大的石床中传出苦嚎惨叫,却见一张张鬼脸映照其上,每张面容都显得无比扭曲,在那石床之下,无穷的烈火焚烧不断。
突然,一张巨大的竖眼从半空中显现,巨眼释放出凛冽的寒光,光芒所照之处,鬼脸和骷髅尽数粉碎,在浮川沼泽的边缘,一道女孩身影深深颤栗着,她没有五官,两只脚深陷在沼泽之中,一道道锁链犹如触手般蔓延而来,当锁链锁进女孩身体的刹那,整个空间里都是女孩痛不欲生的嚎哭……
我突然从梦中惊醒过来,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味,经过仔细探查,这应该是一间高级病房,我拉开窗帘,任由刺眼的阳光自云层中探照过来,心里却在想着那个诡异的梦。
很快我就有了答案。
女孩是江琳,场景是地狱,她正在地狱之中承受巨大的痛苦,如被忧恼箭射中心脏,忧伤苦所缠。
自因种自果,旁人帮不得。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
我叹了口气,这个结局已经相当不错了,那晚听到了锁链声应该是黑白无常来了,可是马蹄声却又解释不清。
正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响了,从外边走进了一位年轻漂亮的护士,她手里拿着体温计,先是略微吃惊的看了我一眼,会心一笑道:“你醒了啊,先量一下体温,我去叫杨医生。”
我轻轻答应着,接过体温计便夹在了腋窝,没过多久,一名中年男子便走了过来,他认真打量我许久,又给我号了号脉,方是说道:“ 你小子有点儿贼啊!”
“啊?”我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啊?”
“前天你被抬进来的时候,满口胡言乱语,一口一口老婆的叫着,硬是让人家那么漂亮的小姑娘守了你一天一夜,患难见真情啊!”杨医生感叹道。
我没敢问是谁,只能呵呵笑道:“我应该没啥大碍吧?”
“嗯,没事了!”杨医生忽然又低声道,“小子,你不会见鬼了吧?”
我苦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在医院碰到一个唯心主义者,顿然大起好感。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可怕的,习惯就好了,医院不比学校,但灵异事件绝对比学校多!”杨医生叹了口气,开始给我讲述一些曾经的往事。
医院或许是灵异事件发生率最高的地方之一。
在大众眼里,医院是救死扶伤的圣地,有着众多的白衣天使,无独有偶,医院里也发生了许许多多的鬼故事,正如医学院或者卫校里那些稀奇古怪的事情一样。
因为医院是人的死亡场所之一,人死亡时,可能是在家,可能在外,最多是在医院死亡的。
接下来的这件事就发生在医院中的老杨身上。
老杨,三十五岁,当时是一家小医院的手术医生,那一天正好轮到他值班,他从学校接完儿子回家就回到了医院,他把车停好走进了急诊室外的休息间,换好了工作服,他刚刚坐下外面就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并且一道急切的声音传了过来。
“老杨老杨,快点出来,这人需要手术,一定要快啊!”
老杨二话不说,他放下手中医书,疾步走进了急诊室,刚进去就吓了他一大跳,手术台上躺着一个身材健壮非常魁梧的男子,脸上有点儿黑色印记,胸前插着一根成年人手腕般粗的木桩,鲜血染红手术台,看上去十分凄惨恐怖。
“这怎么了啊?怎么回事啊?”老杨慌忙走了过去,开口询问道。
“杨医生,我求求你,我丈夫快不行了,求求你救救他吧!”旁边的女子哭着说道。
老杨看了看仪器,又大致查看了一下男子的身体状况,急忙道:“还行,应该还有救,你们赶紧出去!”
“小吴,保持秩序,你让家属去签单,我们马上手术!”老杨‘唰’的一声关了门。
急诊室外,小吴向病人家属问道:“你丈夫这是怎么弄的啊?”
“邻居家后院是菜园子,有许许多多的大南瓜,我丈夫就去他家里去摘,结果从墙上摔了下来,正巧砸到木桩上,被邻居发现时都不省人事了,这才赶紧送了过来!”病人家属哭着道。
急诊室里,老田看了一眼老杨道:“这人被穿破了心脏,放弃吧,已经没救了!”
老杨轻声说:“你忘记两年前的事了!”
老田一听,眉宇间顿然谨慎起来,想来两年前这家医院发生了不可思议的事,他摁下了信号灯,并安排好了输血抢救工作,一切都很到位。
三人忙碌了好大一会儿,但指示灯似乎已经灭了,除却老杨,其余两位医生已经放弃了抢救,显然两人已经知道这人没得救了,但看着老杨很敬业,他们只能跟着帮忙。
忽然间,指示灯又亮了一下,病人心脏开始跳动,并且逐渐的加快,与此同时,病人的伤口也在加大,没过多大会儿,病人就死在了手术台上,三位医生看着眼前的这位死者,摘下了手套和帽子深深的鞠躬。
几分钟后,急救室外传来的也就是悲痛欲绝的哭丧声音了。
晚上十点多,老杨即将上初中的儿子在家中无聊的玩耍,突然,他家门口传来一阵连贯的敲门声。
“谁啊?”老杨的儿子瞬间警惕了起来,他知道今晚父亲值班,晚上是不回来了的,而这个点敲门的估计会是坏人。
门外无人应答,老杨的儿子缓慢的向着门口走去,他一直都很听话,一人在家时从不给外人开门的,于是又大声问道:“你是谁啊?”
“你父亲的朋友!”门外的人缓声道。
“我爸不在家,他今天在医院值班呢!”老杨的儿子回到道,“你等他回来后再来吧!”
咚咚咚!
门外人继续敲着门,老杨的儿子心里发毛了,腿也有些发软,但他毕竟是男孩,于是壮着胆子道:“你到底干嘛呀?”
“你帮我给你父亲带句话吧,谢谢你了!”门外的人叹道。
第二天一早,老杨回到了家,又是唉声又是叹气,一会儿他儿子起来了,看着老杨说:“爸爸,昨晚有个人特别诡异!”
“怎么了?谁啊?昨晚你不一人在家吗?”老杨疑惑的道。
“是啊,我自己在家,昨天有个人一直敲门,还让我带话给你!”老杨儿子答道。
“我给你说多少次了,一人在家不要乱开门,现在社会治安又不好的!”老杨皱了皱眉道。
“我没开门,我们是用猫眼对话的,他说是你朋友,让我转达一句话给你,说你是个好医生,你尽力了!”儿子说。
老杨的头瞬间蒙了,他慌忙问道:“那这个人长什么样子呢?”
“身材特高大,脸上还有一片黑色的印记!”儿子答道。
老杨给我讲完这个故事后,我也非常好奇的追问了一句:“那你说的两年前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这一行救死扶伤本就是天职,自古以来都少不了医生这个职业,可现在的社会风气你也看得出,就拿医院来说,很多时候都是先拿钱后看病的,普通人得个大病必须先交押金,押金都拿不出来谁又会给你看病呢,说起来那也是几年前的事儿了,也是一天晚上,当时是我们医院另外几个医生值班,可惜他们全死了!”老杨叹了口气,想必他正是因为这件事才励志当个好医生的。
当时这家医院还只是一个小医院,后来跟中医院合并后才搬了过来。
那天夜里,值班的是两个手术医生,一个姓王,一个姓黄,两人向来奉行着‘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为医准则,也就是说你看病的前提必须要有钱。
由于是小医院,老王和老黄就叫了一个男护士玩纸牌游戏,于是三个人就在值班室里玩起了斗地主,突然间一阵急切的声音传来,就见一个男人被抬了进来,旁边站着一群老少爷们,这些人都是病人家属。
“怎么了?这是?”老王扫了眼担架上的男子,只见他面色枯黄,头发乱蓬蓬的,身材也瘦的只剩皮包骨头一般,而且上身还光着。
“求求你,医生,您快救救他,他干活的时候从高架上摔下来了!”女子哭着央求道,声音很是歇斯底里。
其实,很多医院,在遇到这种病危手术的时候都会跟病人家属签一种专属协议的,其实也谈不上签,只是给个病危通知书,而老王就先给了病人家属一张病危通知书,而那时候小型医院是需要病人家属签字的。
女子签了字,老王又道:“你们先准备钱吧,我们先救着,但咱已经有了协议,即便救治失败,钱也不再退回了,这个意思你们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