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宿舍后并没有入睡,就在这一刻,我感到浑身都轻松了,或许自始至终十三号宿舍楼里都没有鬼,有的只是一个阴谋,因为从我入住到现在,并没有感到什么特别的事发生,起先我以为是师父的判断出了问题,后来又觉得那两个道士实力高超,现在总觉得这里面可能隐藏着一个阴谋。
我换了身衣裳,从宿舍走了出来,走廊里依旧空无一人,我默默下了楼,似是检查着每一个角落,最终却在宿管阿姨张大妈的门前停下,因为房间还亮着灯,眼下已经快要三点钟了,张大妈居然还没睡,最关键的是我将宿舍楼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张大妈居然都没出来找我麻烦。
这似乎有些非比寻常,事出寻常必有妖。
我的手已经举了起来,然后无比认真的在张大妈门前扣了三下,但里面依旧没有声音传出。
“张阿姨,我闹肚子,麻烦您开下门!”我开口叫道。
张大妈的房间静悄悄的,我冷冷笑了,然后纵身一跃,双手扣住门框,透过门窗,我看到张大妈的房间里空无一人,但里面却上了锁还亮着灯,这种诡异的事我还是第一次见。
我没有阴阳眼,所以看不见鬼,但这也无法说明张大妈就是鬼。
但我并不害怕,我已找出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个张大妈身上,绝对有问题。
我慢慢从门框上下来,转过身来开始上楼,楼道里静悄悄的,当我上到二楼时却听到清脆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清晰传来。
我不为所动,继续上着楼,倏地,他的眼睛似是有着一阵恍惚,我仿佛看到了一间宿舍,上面挂着724的牌子,这种感觉一闪而逝。
“障眼法么!”
用我门派的话说,这叫鬼障眼,就是见山非山,见水非水,也有人称它为鬼打墙,坦言之,我心里已经有些恐惧了,但我知道,我必须克服恐惧,而且还要保持足够的镇定。
人怕鬼,鬼也怕人。
我呼吸逐渐稳定下来,依旧一步一步上着楼,不知怎的,我听到清脆的高跟鞋声从我身后传出,我停下了脚步,认真的点燃一根烟,紧接着高跟鞋声便消失了。
等我吸完了烟,高跟鞋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是从四面八方传来,我闭上了眼睛,竭尽所能保持呼吸平稳,可我已经稳不下来了,我睁开眼睛,蓦然看见前方站了个身着白衣的女人。
她背对着我,披头散发,头发还是湿漉漉的,甚至衣服上都是有着水渍。
这个女人是淹死的,她脸朝的方向便是她淹死的方向,我接连点燃三支烟,然后卡在了楼道的扶手上,我的眼睛死死盯着她,生怕她猛地转过头露出一张没有五官的脸。
其实我用的是遭遇鬼打墙的方法,往地上插三根烟,正对着走不出去的方位后退走,直到看不见火光时就能转身走出去了。
做完这些,我便缓步后退着走,因为身形很平稳,我判断出自己应该是在走廊里,然而没走几步,我便感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顿然,我全身都是有些颤抖起来,我脸色铁青,心中默念着佛号,可是这根本就是无济于事,因为这个事已经出了,我必须靠自己度过去。
此时,我借着朦胧的光看清自己位于一间房子中,房中四周,各有一道黑色身影。
我知道,这是一个游戏。
游戏的名字叫做四角游戏,我跟人玩过四角游戏招鬼,可却从没跟鬼玩过四角游戏,问题是这不符合规则啊。
这个游戏,最起码三个人才可以玩,而此刻,只有我是人,其余的都是鬼。
都我没有选择,我一步步沿着房子的踢脚线向那个鬼走去,然后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我大脑有些发蒙,深深吸着冷气停了下来,然后那个鬼再去拍另一个鬼的肩膀。
我不知道,我跟鬼玩四角游戏会招来什么。
最关键的问题,我不能贸然离开这里,我不确定一开门,我会不会直接坠楼身亡。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房间里的黑影越来越少,最终又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不知该如何解释这种现象。
人跟人玩四角游戏会招鬼,人跟鬼玩四角游戏会驱鬼?
但不得不承认,这是个好现象,我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回头看了一眼门牌号,蓦然间心惊,这不是张妈的房间吗?
但不管怎么说,我从那个糟糕的世界里走了出来,我开始上楼,到达宿舍时,我赶忙脱了鞋在门槛上使劲敲打几下,然后便进了宿舍。
时间已经很晚了,我爬上床后立刻就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边多了一个人。
江琳……
她如同温顺的小猫咪一般躺在我怀里,可我知道,她绝不是江琳,江琳一年没给我托过梦,更不会与我上演一出人鬼情未了,虽然只要她愿意,我会养着她。
即便,养鬼是一件极其危险和不道德的事。
我睁开眼睛,柔情的打量着身边这个女孩,双手早已迫不及待的搭上了她的肩膀,我的江琳,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你了,但我知道,我正处于极其危险的边缘。
有人称之为啖精气鬼,但我知道,她不是,啖精气鬼不会让你看到它的存在的。
“你不是江琳,离开吧!”我又闭上了眼睛开始睡觉。
一会儿,我又感觉有根鸡毛般的东西在我脸上来回摆动,那种瘙痒让我气愤不已,我睁开眼后,又看到一个浑身雪白的女孩坐在我的胸口,她长得无比精致可爱。
我将一把剪刀放在床头,刚放上去,只听砰的一声,剪刀断成两半,而身边的小女孩也消失了。
我下了床,开始在宿舍搜寻着一切能够辟邪的东西,筷子、剪刀、鸡蛋,只可惜我已不是童子身了,否则,一杯热热的童子尿绝对可以帮我渡过这个劫。
(真正的童子身跟大家所理解的不同,并不是你是处男就是童子身,而是只要你撸过就不是了,原谅我这么直接)
我又开始睡觉,在睡觉之前,又将衣物烧了隔着窗户扔了下去,我想只要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那我就能见到后天的太阳。
睡了没多久,我又感觉到床上有人,而且不止一个。
因为我感觉非常拥挤,我迷蒙的睁开了眼睛,看到床上有两个陌生女人,即便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我依旧看不清她们的脸,我心中一喜,看来辟邪物品还有点儿作用,我若真看到她们的脸,那我就挂了。
于是,我拼命的念佛号,事到如今,只有这最后的救赎方式了。
念着念着,我就感觉不到拥挤了,我放松的叹了口气,本想吸根烟冷静冷静,然而已经没有香烟了,于是我只能默默睡觉。
可是我无论如何再也睡不着了,刚才那等凶险灵异的场面我都能睡着,而眼下,什么事都没了却睡不着,我感觉也是日了狗了。
不知道闭了多久的眼,再睁眼时,我是从床上跳起来的。
我看到一个人,或者说一个鬼,这是一个纸人,就跟寿衣店里别人扎的纸人一模一样,彩色的小脸,圆嘟嘟的小嘴,黑色的眉毛,还有那能够转动的眼睛,而且离我的脸只有十公分的距离。
试想一下,这是多么惊悚的一幕,即便是张人脸,也足够将我吓出心脏病了,更何况还是一个纸人。
这纸人约莫有一米高,他站在我的床上,身体僵硬的缓缓走动着,行动间还发出沙沙的摩擦声,它阴森的看着我,小嘴还一张一合的动着,似乎在说着什么。
我吓得双腿都发软了,当时我心中就有一个想法,用打火机点了它。
不知它是不是能窥探我的内心,然后它就用那双纸糊的小手拿起了我的打火机,冲着自己打着了火。
火着了,然而它却完好无损,它阴森的看着我,一步步向我靠拢过来。
我是真的吓坏了,抱头鼠窜的从宿舍离开,一路上跌跌撞撞,或者说是疯疯癫癫的跑了出去。
幸而,我还真见到了翌日的太阳,是在医院里,我的身边聚集了一大堆人。
据说,我已昏迷了七天,七天里一直发着烧,白熙月还给我请来一个神婆,是她给我叫了魂我才醒了过来。
“这是几根手指?”张威冲我伸出了四根手指头。
我脸一黑,无语道:“我好好的!”
“神婆说如果魂没回来,人就会发疯,她让我确认一下!”张威又伸出四根手指,“那加一块是几根?”
“谁能把这二傻子轰出去!”我半开着玩笑。
小蔓走上前来,冲我笑道:“你还知道我叫什么吧?”
“我真的没事!”我着急的坐起身来。
白熙月笑着解释道:“神婆说你有八成的可能会发疯,还有两成的可能会因此死亡!”
她即便在笑,我仍听出她话语中的凝重,同时心中却感到十分温暖,我叹了口气问道:“学校没发生什么乱子吧?”
突然间,我感到周遭的气氛凝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