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颜不满地嘟起嘴,下意识去寻找徐嬷嬷的身影。
楚南却道:“不是嬷嬷。”
她困惑地偏了脑袋,那是谁说的?云雁青那些贵女就算想告状,也没那么快才是。待见到守在几步外的雪衣护卫,她顿时明白。
她别开视线,默默抠他衣上的暗纹,咕哝道:“那你还对我用九天音呢,我怎么就不能见宁泽烨了……”
“胆子大了?”清冽的嗓音如玉珠坠入她的心湖,激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苏颜撇撇嘴,不说话。可下一瞬,她就被他圈着手腕拽起。她顾念着宋以安的战局,有心想拒绝:“别,我还没看完呢!”
楚南沉默地盯着她,眸色清寒。苏颜却不依,这次要是退了,那以后在宁泽烨的问题上她就更站不住脚了。
两人僵持之际,四名城防营的营兵大步接近。
苏颜只当又是楚南找来迫她就范的,气急地瞪他,冷不防听见为首的那位道:“楚大人,云尚书的千金中毒昏迷,请大人带着苏小姐过去。”
云尚书的千金,云雁青?她好笑地看过去,他们又不是大夫,过去了能做什么?还是这云尚书想给自己女儿争口气,又怕请不动她师叔,所以才找这样拙劣的借口?
楚南也是偏头,只那目光比她的有震慑力多了。
“云小姐说说……她就喝了苏小姐的一杯茶,除此之外再没碰过其他东西,只可能是……是苏小姐下毒害她。”营兵哆嗦道。
苏颜冷笑着问:“她不是昏迷了么?”
“昏迷前说的……”营兵深深低了头,双肩都在颤,“云尚书还说,如果楚大人不去,他就找褚相讨回公道。”
“去!为什么不去?”
营兵大大松了口气,对她感激地一笑,扭头却见楚南凝眸蹙眉,整个人立马又不好了,颤颤问:“大人?”
苏颜拽着楚南的袖子轻晃,软声劝道:“去吧。她死了不要紧,我的名声有损怎么办?”
“前方领路。”楚南终于松口道。
苏颜高兴了,连忙去看那胆小的营兵,本以为他也会高兴,谁知他比刚才抖得更厉害了,甚至连她都不敢再看。她摸摸自己的脸,心中奇怪,没不同啊,他怎么变得这么快?
在四名营兵堪比竞跑的领路下,苏颜两人很快回到后院。
而刚踏进,她就听见那浑浊的一吼:“来人,拿下这个贱女带回刑部!左相,此事攸关我女儿性命,容不得你私心偏袒!”
在最初的惊讶怔愣过后,苏颜犹不怕死地笑了。
“谋财害命,竟然还笑得出,当真是个毒妇!还愣着做什么,速速拿下!”大腹便便的云尚书撕扯着嗓子怒道。
苏颜笑得更欢,转头问向淡定的楚南:“表哥,现在城防营也是由刑部掌管的?还是云尚书身兼两职?我记得以前是那什么侯的啊?”
正在靠近的营兵们听见这话,又齐齐退了回去。私调城防营的兵马,那是死罪。而被其他人调动的营兵更不可能活下去。
云尚书黑了脸,傲慢未散:“本官与肃侯私交甚笃,岂是你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
苏颜摇头暗叹,还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云雁青那么蠢原来都是拜她的父亲所赐。
“云大人你不找大夫么?兴许云小姐还有救。”她指了指榻上的云雁青。
“谁找大夫?大夫在这。”
云尚书正是气急的时候,偏还有人撞上来,当即便吹胡子吼道:“本官拿人,谁在捣乱!”
然而,下一瞬,他就傻眼了。
被这样的翻转惊讶到,苏颜回头看去,来的人居然是流风!
但见他的手一挥,七八名黑衣镜使迅速在他身后分列,将大门彻底堵死。这之后,他才缓步上前,一脸温和笑意地看向云尚书:“云大人是说在下么?”
“流风使怎么有空?下官只是在断个小案子,小案子,就不劳烦流风使费心了。”云尚书抹了把汗,谦卑道。
流风径自在楚南对面坐下,长腿交叠,勾唇痞笑:“没关系,正好大夫在,云大人领了去给令千金瞧一瞧?”
“不、不,已经有大夫看过了,小女只是中毒,回府之后稍加调养就没事了。”云尚书低道,对着流风几乎是将腰折成了对半。
流风抚着他自己的红唇,掀眸笑问:“当真?”
“当真当真。”
“很好。”流风敛笑肃容,手一指,“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