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出去候着,莫已留下。”
莫已正准备给唐一渊封住几个要穴,以免那股力量会突然暴走,却听身后一个沉稳严肃的声音突然出现,并指名让他留下。
他起身回头一看,原来是花可药。
景川与之相视,点了点头,便算是打了招呼,扶着唐彩蝶走出了房间,而门口跟着前来的云若虽着急,却也只是望了几眼,凝重的眼神望去,希望唐一渊没什么大事。
莫已让出位置让花可药诊脉,却见花可药望了几眼便眉头紧蹙,问他:“说说情况。”
“一渊自己说有头疼毛病,半月前发病,我为他调理了一段时日有些效果,今日据唐二小姐所说,突然就发了狂,庆幸被景公子及时打晕,直到现在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莫已大概叙述道。
“说说你诊出的结论。”花可药点点头,右手轻抚上唐一渊的手腕。
“弟子愚笨,半月前诊出的不过是他气息紊乱,但今日诊出他经脉大波动,体内似乎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试图蔓延至他全身。”
花可药收回手,有几分欣慰的看着莫已,这运用灵力摸筋探脉的手法,短短时间内他竟已有所成。
“可教也,你看好,若是再遇到他这情况,你便如我这般。”花可药说着,便将唐一渊手抬起,自己右手掌心与之掌心相合,左手又在他手臂几处快速点过,斜眼看了一眼,问道:“穴位可都记熟了?”
“记得。”莫已认真看着他点过的那几个位置,细细辨认。
“你记住,其他几个穴位按照当时的情况严重程度用灵力封住,太陵和神门用灵力去打通,然后将自身灵力自他手掌注入,顺着打通的气脉先让他恢复意识。”说着他用力一掌,灵气波动,莫已便见唐一渊喷出一口堵在胸口的闷气。
“接着运转自身灵力,用摸筋探脉之法逼退他体内这股力量,找到根源……”花可药又一掌,但接着他就惊讶了,看着昏迷的唐一渊,手一顿,“头部?难道是脑中!”他猜测着,双目一闭,细细感受着唐一渊体内奇怪力量的流走。
莫已看着花可药这突然一顿,又惊讶蹙眉的过程,不禁紧张了起来,但现在又不敢贸然发问,只好干站着,看着。
“他以前所经历过的事,有没有与你细说?”花可药不一会就放下了手,转头问道。
“他同我提过一些幼时与云若的事,但都是些琐碎的事,其他的……”他想了想,摇摇头,“没有。”
听着莫已的回答,他“嗯”了一声,思索一番后,嘱咐了几句,让莫已往后再见这情况该如何处理,便让他也出去候着。
“你怎么出来了?”云若见莫已出来,但花可药还在里面,不免有些奇怪,心中猜测是不是唐一渊情况十分严重。
“渊儿情况如何?”唐彩蝶见他出来,也是急切问,希望能听到好的情况。
“花师伯说一渊现下已无大碍,但他要再仔细查看,以免有疏漏,让我们在外面等候,不要打扰他。”他语气平静,回答道。
唐彩蝶舒了口气,对着莫已道谢之后便与景川交谈,看得出她的确是放心了些,至少没有之前那么着急焦灼。
莫已也暗暗松了口气,但云若却觉得不简单。
与莫已相处时间也不算短了,她自是了解莫已的,见莫已太过平静,她反而还觉得不太对,便拉过莫已,小声询问。
“行了,你瞒不过我,一渊到底怎么样?”她看着莫已,看得他心中无奈。
“的确是无大碍了,但花师伯想再看看一渊发病的原因,我真没瞒着你什么。”他如实说着。
云若半信半疑,突然想起莫已随身带着的药水,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这种情况?”
莫已暗叹糟糕不妙,脸色难堪,点点头“嗯”了一声,道:“一渊是怕你担心,而且这事他瞒着所以人,我不过是无意间撞见,所以才知道的。”
云若还是不太相信,这事她怎么不知道?曾经一同朝夕相处过几年,从未遇见,怎么在云苍就能被他撞见?
“一渊说过他这个病状是近年来才比较严重,小时候也就是小痛,只以为是闹腾久了疼的,没在意过。”莫已补充。
云若听着,点点头,这么说来似乎也合理了。
莫已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头看了看房间,想起就要和叶时下山,但唐一渊这样的情况,让他就这么下山还真有点不放心。
次日
“一渊醒了没?”云若见莫已在房内收拾东西,但他旁边的唐一渊的房门却紧关。
“醒了,你们走后花师伯带他回汇丹阁了,现在正在汇丹阁养病。”莫已将包袱整理好,放一边,又四周看了看。
云若看着他那瘪瘪的包袱,再看看莫已的房间,可以说是空无一物了,“你们明日照常下山?一渊怎么办?”
他叹了口气,“他这个情况还是在云苍比较好,明日是否照常下山我要问问叶时师兄才知道。”说完他又四下开始走动,空空的房内,所以的东西都一目了然,云若不明白他一直在找什么。
“你这屋里除了桌椅床柜还能有什么,看你转了几圈了,你到底要找什么?”她道。
被云若这么一说,他转身笑笑,了悟了一般,道:“好像也是,正所谓一贫如洗,孑然一身说的就是我这样的吧。”
云若无奈摇摇头,“笨蛋,你要真是孑然一身了,小雅算什么?”她转身走出房间,又用一个十分低的声音说道:“我和唐一渊又算什么?”虽然莫已并没有听到她后面的话。
“也对,我还有你们,不能算孑然一身。”他看着要离开的云若,问:“那你还要一起下山吗?”
云若背对着他,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道:“看情况,若唐一渊还是那副样子,我怕下山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留在云苍。”
“嗯,这样,我随你一起去看看他吧,我也觉得有些放心不下。”他放下手上的东西,也随着走出。
“你东西收拾好了?”云若见他关上房门,跟来,继续道:“要是和叶时师兄商量过几日再下山,你觉得行吗?”
两人慢慢走出这院子,莫已皱皱眉,道:“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要问花师伯,毕竟是他吩咐的。”
“花师伯啊~”云若抱着手思考了一下,“我去说说,说不定真能拖几天,这样唐一渊也能一起去。”
“可一渊的情况,我觉得还是…”莫已还是有些顾虑。
“也是,先去看看他的情况吧,要是真的很糟糕,延后几天也没办法一起去。”云若道。
汇丹阁
唐一渊在汇丹阁旁的厢房内静养,自昨晚昏迷至今日中午才醒来,醒后花可药又问了他些问题,又休息了半晌。
花可药不许他离开汇丹阁,说要再观察一段时日,那时候莫已又忙着收拾下山的东西,平日里云若就没什么闲暇时间,都是在修炼,被云青玉看的紧自然也没来找他,所以他好不容易盼来了唐彩蝶,自然是要让她带自己离开这里。
“二姐,你看我真的无碍了,一觉醒来感觉自己修为都有所长进,真的无事,你就让我去嘛。”他坐躺在床上,摆出小时候撒娇的模样,双眼眨巴眨巴,希望博得唐彩蝶的同情。
唐彩蝶嫌弃的推开他凑过来的头,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别总是这么幼稚。”
“不嘛,二姐永远都是二姐,只要有你在我就觉得自己永远没有长大。”他这次直接抱住唐彩蝶,任她怎么推开都不放手,道:“二姐你就跟花师伯说说嘛,让我送送你们,让我下山看看,我保证看完就立即回来。”
“你放开,放不放!”唐彩蝶有些愠怒,毕竟两人都已不是小孩,虽是亲人但这么抱着她还是不太舒服,可唐一渊依旧死死抱着,并道:“不放,除非你让我下山。”
她实在无可奈何,气的额头暴青筋,目光转向一旁喝茶看戏的景川,急道:“你就不管,任凭这小子在你面前这么抱着我。”
景川像是刚看到一般,笑笑道:“你们姐弟俩许久未见,抱抱也不为过,而且我也不好管,这是你们的家事。”
看着他这一副淡然看开模样,唐彩蝶更是怒火中烧,随即一边推开唐一渊这幼稚家伙,一边企图起身去揍景川,怒道:“家事是吧!这婚事本小姐不要了,你是不是也不管?”
景川本是开个玩笑话,没想到今日唐彩蝶这么易激怒,立即求饶,道:“蝶儿,我说笑呢,说笑呢,我管……”
莫已与云若刚到厢房外,便听景川说“先把鞋放下”、“一渊都快被你拖下床了”、“别生气了”之类的话,不免有些奇怪,还以为屋内出了什么事。
可到门口,才看到原来是唐彩蝶拖着抱着自己的唐一渊在追杀景川。
莫已不解这唐彩蝶怎么突然变得如此暴躁,一时间看的目瞪口呆,云若却是笑出了声,道:“真怀念啊。”
“怀念?”
“对呀,你可不知道,以前我和一渊调皮捣蛋,经常被彩蝶姐这么追着打呢,她可不是什么闺中淑女,泼辣着呢。”云若笑道。
莫已看着屋内的场景,咽了咽口水,但看着唐一渊没事的样子也放心了。
“咱们过会再来告诉他吧,花师伯同意让他一同下山的事情。”云若拍拍莫已的肩,往回走说道:“走吧。”
他看着屋内的三人,笑了笑,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