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师父怎么知道的?”唐一渊自诩隐瞒的还是挺深,只有直接撞见的莫已知晓,连云若他都没告诉,此刻唐彩蝶居然告诉自己慕容澜知道,他有些惊讶。
“慕容叔又不是瞎子,自然是看出来的。”她顿了顿又道:“你这头痛的毛病,打小发病时就是我照顾的,父亲也曾嘱咐过,让我多留意,他不肯让你出门也是因为此事。”
“别在我面前提他,他能关心我?”唐一渊听着她说的,心中着实不快,板着脸,道:“这次发病没什么大问题,现在除了慕容师父和我的一位同门,就没人知道这事情。”
唐彩蝶看着他的倔样子,只好转移话题,道:“好,不提,你说除了慕容叔还有人知晓?是云若吗?说来我还没见过云若,她如何了?”
“云若?她可好了,长得壮壮实实的,但知道的人不是她,是另外一人,也是因为他的帮助,我这次才能好这么快。”唐一渊道。
“哦?他如何帮你?”唐彩蝶疑惑。
“他懂得些医道。”他道。
“如此便好,有机会,我要向他当面道谢。”
“不用了,我已经谢过了。”提到莫已,唐一渊想起他要下山,自己正愁没什么借口一同下山去看看,便笑脸问道:“二姐,你…什么时候走啊?我送送你。”
“我这刚来,你就盼着我走啊?”唐彩蝶看着他,觉得这家伙有事情,“你是不是想趁着送我下山去玩?”
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亲人,他只好点点头道:“就是帮我的同门,他叫莫已,他过几日有事要下山,我想着一起去,但是师父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想送你下山后偷偷跟着他去。”
“胡闹。”唐彩蝶见他果然是要下山玩,又道:“他下山你跟着去干什么?”
“哎呀,我的好姐姐,你是没见过他,他那半吊子修为,我是怕他下山遇到个什么精怪,那不就完蛋了,他对我有恩,我要保护保护他嘛。”他道。
唐彩蝶寻思,觉得似乎也有几分道理,可还是觉得不对,“照你这么说,他应该有一同前去的同门吧?”
这下唐一渊结巴了,但立即眼珠一转,又道:“多个人多份保障。”可唐彩蝶还是一脸“不行”,他只好撒撒娇,握着她的手,道:“二姐,那你好歹让我送送你吧,我保证下山不跟他去还不行吗?”
这话,唐彩蝶更不信,对他温柔笑笑,道:“不行。”
此事无果矣。
“唐一渊去了这么久,该不会真的是事情败露,他被罚了吧。”云若担心的在原地来回踱步。
“应该不会吧。”莫已看着她走来走去回道。
“算了,顶多被骂几句,被罚面壁思过。”她摆摆手,停下脚步,对着莫已道:“不过,你过几天要下山,面壁思过肯定也轮不到你。”
莫已一愣,似乎是这样,道:“好像是这样。”觉得有些过意不去,毕竟事情起因是他。
“你、小雅还有叶时师兄,你们是后天下山是吧?”她突然一问。
“嗯。”莫已点点头。
“我决定了,我要和你们一起下山,这样就可以不用面壁思过了,哈哈哈。”她想着笑了笑,又道:“我去找我爹,这就跟他商量商量,你在这里等唐一渊回来啊。”说完便风风火火的跑开了。
莫已觉得这次下山肯定一路波折。
“你要下山?什么时候的事情?”他正唉声叹气,想着下山一路会怎么样,却见应向南走来,问道。
“便是后几日,陪着叶师兄下山罢了。”莫已道。
那应天眯了眯双眼,看着他,眼角末被前额碎发遮住的一颗红痣慢慢显现。
莫已曾向云若打听过,知道这应向南和掌门同出一个世家,也就是说拥有同样的一门独技,他记得之前应向南与他说过是“天机”,他当时不懂,但现在他很清楚。
所谓“天机”便是窥探他人的一切,未来、过去、现在。而他们应家有个特点,一旦窥探天机,眼边会显现一颗不大不小的红痣。
单眼边红痣,多数应家人都只能坐到这点,但应向南显然是不同的,他双眼末皆有红痣。
其实这“天机”,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相术,他也的确听说过这应向南擅长占卜看相。
莫已没打算说破,当做没注意到他的变化,看了眼太极台,道:“叶师兄他们的比试似乎结束了,现在好像是林天师兄和音弦峰师兄比试。”
应向南看着他的眼神果然被吸引到了场上,他看着台上手持追星剑的林天,有些惊讶,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
他盯着那剑,看了许久,最后眯了眼睛,缓了缓,说道:“林天手上的是追星剑,没想到居然有幸能见到这传说中的神剑指天剑的断剑之一。”
“指天剑?”莫已看着他,他揉了揉眉心,面上却有几分惊喜,一时间也有点好奇这剑是何来历。
“莫师弟不知道吗?”应向南看向他。
“惭愧,我的确对这些了解不多。”他笑道。
应向南负手看着场上的两人,道:“指天剑是与神笔一样被遗留下来的上古神器,千年前天剑老人重寻得此剑,但在与天魔相斗时,与玄龟盾硬拼,盾碎剑断。剑碎被重铸成三柄小剑,名为:逐日、奔月、追星。”
“林天手中的追星剑据说是王笑天师叔有缘得到的,此番拿出相赠,看来王师叔很器重他。”应向南眼中有几分羡慕,毕竟一柄好武器,谁不想得到,更何况这是指天断剑之一。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该多翻看些古籍了。”莫已附和着他,赞叹道:“应师兄真是博学多才啊。”
“哪有的事,不过是对名剑颇有研究,所以知晓,要说博学多才还是云师姐和唐师兄知晓的多。”他说着又看向的莫已。
“素闻音弦峰的弟子都是修炼乐器当武器,那场上的师兄我怎么看不出他用的是什么乐器。”莫已继续分散他的注意力,又道:“看着有点像笛子,但样子又不似是中原的东西。”
应向南再次看回场上,两人现在正打的激烈,追星剑也是一柄短剑,林天正脚踏七星准备给对方一击。
而对面的弟子则半悬空中,脚点八卦,手握那形如钩子、质地如骨、有丝带缠绕末端做装饰的乐器,如同吹笛子一般吹响,吹一声便荡起一个显眼的气波,扰乱着林天的视听心神。
应向南再次吃了一惊,看着场上的人,道:“的确不是中原的的笛子,是苗疆的骨笛,只怕这位师兄不仅擅音弦峰的乐法,说不定还懂驱使虫蛊。”
“苗疆的驭蛊术。”莫已听着他分析居然脱口而出道。
“你知道?”应向南有点惊讶莫已这反应,他本以为莫已应该还是不知道的。
“我祖父曾经带着我和父亲南下到苗疆去寻药,所以在苗疆待过一段时间,对这驭蛊之数颇有耳闻。”莫已看着场上的音弦峰弟子,突然间觉得那人不仅是懂得这苗疆之术,甚至身上的气质也与那苗疆族人很是相似。
应向南失望的点点头,原本以为莫已知道这驭蛊术的来由,却也只是听闻过,道:“云苍离苗疆不算太远,若说有苗疆的族人在云苍修行,似乎也不算奇怪,这位师兄恐怕八九不离十就是苗疆人了。”
云若跑去找慕容澜,却正巧看见在一处亭外唏嘘的几人,她一眼认出了当中的唐彩蝶,有些惊喜,便快步跑去,却又被一声刺耳的笛声扰得怔了怔,她定了定心神看着场上的人。
那音弦峰的弟子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吹出这一段刺耳扰人乱神的曲子,她自己修为不够高只能勉强驱散心头的烦乱,而观场上林天似乎更不妙,已经整个人跪在地上,显然在奋力挣扎,只需那弟子再吹一曲便能让林天丧失行动能力。
云若感叹这本是供人玩乐的乐器居然有这般的威力。
“渊儿!”她还在看着场上走神,却听前面一女声急切的喊了一声。
她回头,看着几人那边,只见唐一渊已然瘫在了旁边的男子怀中,她心中一怔立即跑去。
她跑到几人跟前,看着唐一渊,急切问道:“爹,一渊怎么了?”
慕容澜看了眼她,摇摇头眼中是“不可说”,看了一旁的唐彩蝶和景川,示意回亭内。
云若看着三人互相眼神会意,着实奇怪,看着被那景川抱走的唐一渊,她立即也跟了去。
看着被放下的唐一渊,脸色十分惨白,面露痛苦,她皱了皱眉头,问一旁的唐彩蝶,担心问道:“彩蝶姐,一渊怎么了?”
唐彩蝶看了眼云若,她现在没什么心情和云若唏嘘,担心的看着被安置好的唐一渊,她双手有些发抖,抚摸着唐一渊的脸庞,结结巴巴回答道:“他不过是犯老毛病…昏了,过会便会醒…会醒。”
“老毛病?”云若敏锐的直觉告诉她事情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