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已一惊,试着感受了一下,才发现伤口已经没有什么痛感,甚至有点麻痹感,其实刚刚除了被握的有点疼,伤口的确没有太疼。
“云若拿来的药里只有止血散,可以清洗伤口的药水都在汇丹阁,拿水凑合着清洗一下周围的血迹吧。”叶时带他走到一旁一个长满青苔的石缸,里面的水却是活的十分清澈,他道:“伤口不算太大,刚才也你给封住了手上的经脉,麻药的效果没有那么快扩散,不然你今天怕是动不了了。”
莫已问道:“这麻药效果这么强?”
叶时给他洗了洗手腕上的血迹,简单清理这伤口,道:“咳咳,说来惭愧,这种木剑本就不是拿给新弟子们练习的,是甲子试时才用的。”
“甲子试?”莫已问。
“嗯,甲子试是每甲子一次的会武比试,每脉都会挑选几个人前去苍龙谷比试,而初赛比的不是别的就是入门剑招,用你们刚才拿着的木剑比。”
叶时打开药散瓶子,道:“因为都是普通的木剑,比的还是最基础的剑招,所以对比试者自身的修为内力很看重。早前出现过几次不太公平的比试,所以师祖提出用木剑,且淬上麻药,只要剑身触碰到肌肤就会开始产生麻痹,若是像你这样受了伤,不及时处理可能就要当场麻痹全身,一天内不得动弹。”
莫已思索了一下,道:“好像是公平了许多,在那种要求的比试下还被对方近身本就是修为不精的表现吧?”
叶时看了他一眼,话语间带了几分赞许道:“不错,只是即使这样也有弊端,不保赢的一方有什么意图趁机伤害输的一方。”
“这时候就要看比试者的品性了吧?”
“嗯,是这样。”
“所以慕容师父和花师伯千叮咛万嘱咐,就是警示我们不要与同门结下梁子,端正品行做人?”
叶时给莫已慢慢包扎上,抬头笑道:“有悟性。”
莫已也笑了笑,道:“悟性也就在这些东西上好使了,对那些剑招我是真的什么也悟不出。”
“不急,慢慢来。”叶时道。
花可药捡起莫已的剑后看了看,自然是发现了剑的不对,便叫来了云若问话,才知道这些剑本来是封存在箱子里不动的,奈何这静云院多少年来都没什么弟子出入所以没有普通的木剑,道童只好将这些木剑拿出,本以为放的时间久了不会出事,却不曾想莫已会被划伤。
“这些剑当初不是因为药性太强被你娘拿了当柴烧了?而且这木剑怎会如此锋利?”花可药手拂过剑身,皱了皱眉头,道:“自作聪明。”
“可能还有几把存留一些药性,也不能完全怪道童,他也是昨晚才知晓今日是叶时师兄来,木剑都是临时处理的,他应该是挑了其中几把修理了一下,所以剑刃还颇为锋利,其他没处理过的表面的药性应该都没了。”云若解释道。
花可药叹了口气,道:“也罢,待会有空让你叶时师兄把剑换了,要确保万无一失,不能再出现有人受伤。”
“嗯。”云若点点头,她又看了看花可药,小小的面容脸上却挂着严肃,着实不符,便蹲下和花可药并肩,用肩膀撞了撞花可药,脸上不怀好意的笑,道:“行了花师伯,别那么严肃,你都来了,要不给我们也耍耍这入门剑招呗。”
花可药看剑的目光一滞,斜眼看了看云若,道:“嬉皮笑脸,我是你师伯,不是道童。”
“真不耍?”云若撅噘嘴问道。
“不耍!”花可药严肃回答。
云若起身,转头就准备走,道:“得嘞,回头让我娘跟您耍耍去。”
“回来!小祖宗算我服了你,别再叫你娘没事跑我那儿了,汇草园没地方让她种花花草草了。”花可药叹了口气,嘟囔道:“那是我费了多大力气才养出的药草,一铲子就给我铲了种花,真是过分!我现在这样打又打不过,你们就欺负我小。”
云若“噗嗤”一笑,转身偷偷揉了揉花可药的头,道:“谁叫你那儿的土好啊。”
花可药一把推开她的手,怒道:“我是你师伯!”
“哎,知道了我的小师伯,您呀快去吧,过几年您再找我报这仇啊。”云若笑道。
“我现在也能!”花可药举起剑对着云若道。
只可惜这小身板拿着剑昂头指着云若着实好笑,看的云若又是“哈哈”一笑,道:“你不敢,这儿人多。”
花可药算是拿她没辙了,放下举着的剑,叹了口长气道:“你们一家都不能惹,我呀,惹不起惹不起。”
叶时给莫已处理好了伤口,虽然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但叶时还是给他细心包扎了一下,并嘱咐让他握不了剑就暂时记住动作,之后再用剑。走回修武场,两人本以为会看到大家在各自练剑,未曾想看到的居然是花可药正在舞剑。
花可药的剑招一出有点万物皆随我而动的意思,一旁飞来的树叶没有落地而是随着他的剑风而走,周围落地的叶子也随之剑招的气流走向而慢慢动,周围的弟子也感受到风向正在被花可药改变,他即是风,他即是剑。
“化风入风是这剑招的高境界,我只能领悟半分,师父的化风入风已是随手皆来。”叶时看莫已看呆,解释道。
“化风入风?”莫已问。
“嗯,之后你们多加练习便也能感受几分。”说完叶时往收了剑的花可药走去,紧蹙着眉头,语气有几分担心道:“师父你身体抱恙,动如此大气恐会伤及大脉。”
花可药呼一口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道:“无碍,只是人老了,不常动动还真是累。”他显得还有点舒心,道:“这剑还是换了吧,若是谁又不小心划伤了,你这做大师兄的怕是担不起了。”
“徒儿知晓了。”叶时道。
“我走了,让云若那丫头安分点,别老想着我那儿的土。”
叶时看了眼云若,那丫头正笑嘻嘻看着自己,脸上也立即露出了笑容,回道:“是,师父慢走。”花可药点点头,将剑递给他便慢悠悠走出了修武场。
叶时目送花可药离去,等人没影了,叹了口气,大声道:“对方才首座所舞的剑招要有所领悟,化风入风是高境界,若能领会一二那更好,都各自去练习吧,小心剑刃划手。”
“是。”众人回。
他将手里的剑递还给莫已,道:“不要勉强。”莫已点点头,他看着莫已颇为满意的笑了笑,便转身看了看一旁练习的弟子,为其纠正动作。
莫已看着手上的伤和剑,又看了看叶时,慢慢转回目光他看向花可药离开的方向,他总觉得叶时看到花可药总会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之前也好奇花可药的身躯为何会是孩童模样,当中定有什么蹊跷,只是没人提及,也不敢提及吧。他猜测。
“喂,少年,你又发什么呆呢?”唐一渊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拍拍莫已的肩,道:“我问出是怎么个回事了。”
莫已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搞蒙了,问道:“什么?”
唐一渊也不急,将他拉过往人少的地方走,才缓缓道来:“你不是问白家人的事?”
“嗯。”莫已这才知晓唐一渊要说的,道:“你真问出了?”
“当然,云若当时不愿说,是因为这个姓白的已经死了,而且传言并没有子嗣,所以她惊讶,而且这人来历也不简单。”
“没有子嗣?”
“她说自己也不清楚,但这人来历确实不简单。”唐一渊强调道。
“继续。”
“你估计也不知道九天山的厉害和重要,这么和你说吧,那个姓白的人要说来可能算得上一个散仙,道行十分高,在九天山的地位极高,但是据说多年前因为被魔教妖女迷惑,行错了事,有大过失,所以这人很少被长一辈的人提及,提及也是叛徒二字当头。”唐一渊生怕被人听见,拉着莫已蹲下小声继续道:“你想啊,云若一听你打听这姓白的人,还问有没有人丢失孩童,肯定怀疑你和那魔教有关,所以警惕了几分。”
“可…”莫已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唐一渊,他担心这又是他的猜测,道:“我不相信小雅和魔教有关,肯定是哪里不对。”
“我也觉得,我看你妹妹身上那宝贝就不一般,总感觉那光好像在哪里见过。”唐一渊摩挲这下巴,思考着。
两人正蹲着思考这事,唐一渊却突然“哎呦”了一声,两人回头才发现原来是叶时用剑敲了敲唐一渊的头,他道:“偷懒啊。”
两人立即起身,笑呵呵道:“没有没有。”
“那还不去练剑。”叶时道。
唐一渊道:“是是是。”拉着莫已就赶紧往边上走,耍起了剑。
“我觉得云若是话也不准确,要不什么时候咱们去问问叶时师兄算了。”唐一渊假意走了一剑,对莫已道。
“可行,叶师兄人还是挺好的。”莫已也假意挥了一剑,回答道。
听莫已说着,唐一渊看了一眼叶时,却正好对上叶时的目光,对其傻笑了一声,又立即慢悠悠转身出了一剑,叹了口气,道:“人是挺好的,就是太耿直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