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脸色阴沉在边上看着的黑子突然冲了上来,冲着含剑就是一鞭子抽来,骂道:“小杂种干什么!下来!一个人一根绳子!”
含剑硬挨了一鞭,也不去理他,加快了攀爬的速度,很快就让他的鞭子够不着了。黑子见他不听,扔了鞭子就上来抓住绳索猛摇!
含剑气极,正想下去不顾一切地教训这狗才一顿,只听见头顶上远远一声“啊……”的惨叫,一个身影从山崖上猛地摔落下来。正是刚才上去的王药匠!他从五六丈高空摔到坚硬的地面上,顿时手断足折,口中鲜血喷涌,眼见是不活了。
含剑忽然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懵懵懂懂地从绳索上滑下,弯腰去扶药匠,发觉他虽然还有呼吸,但脊椎骨也已经断了,生还的机会更加渺茫。
含剑这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死去,前世从电视和影片里见到的场面也许有比现在更加血腥可怕的,但那和此时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毕竟不同。眼见着刚才还和自己一起起床,一同吃饭的同伴转眼间生命垂危,含剑虽然极力忍耐,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忽觉手里的身躯一动,王药匠吃力地睁开了眼睛,他茫然地看了一下四周,喃喃地说道:“我就要死了吗……”
这时候同甘共苦的工友们都已经围了上来,却都没有出声,只有那个老人抹着眼睛说道:“王兄弟,你不要着急……”
王药匠急喘一阵,咳出一口血来,说道:“我是不成啦……自己不好,怨不得别人……”他忽然转过眼盯着含剑,道:“萧兄弟,你答应我,照顾好我的女儿!……她在王家镇虎头村……”
含剑噙着泪只顾点头。药匠心一宽,眼睛一闭就断了气。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哽噎声。这里在一起的苦工们虽然原本并不相识,但相同的遭遇让他们同病相怜,王药匠的死也钩起了他们兔死狐悲的心事。
含剑擦了擦眼泪,见那个黑胖子色厉内茬地还站在一旁,怒从心起,上前一把夺过皮鞭,又是夹头夹脑地一顿鞭子抽下去。
刚刚狠打了两下,含剑还没过瘾,就有一只手横里伸过来抓住了鞭子,正是刘重远。只见他还是冷冰冰毫无表情,夺过皮鞭后奋力一扯,就将熟牛皮制成的粗大鞭子拉成两段,随手扔在地上。做完这些,他看也不看含剑和黑子两人一眼,大步离去。
黑子在后面欲言又止:“刘二哥,这……我的鞭子……”但也不敢追上前去,一脸尴尬样子。
含剑不去管他,从地上拣起断了的皮鞭,握住两端用力拉扯,运上了全部真力,那鞭子只是稍稍变长,离被拉断还远着呢。含剑微微叹了口气,心知道自己的功力和刘重远还差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