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晴天俯身帮方泽文扣好了安全带便驾着车往他家的方向开去了。她特意地拉下了两边的车窗,让寒冷刺骨的北风吹进车内,方泽文双手交叉在胸前,缩了缩身子,依然是闭上双眼抬着头睡着。
这男人自己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说要送我回家,现在自己睡得像坨烂泥一样。开些窗让你吹点冷风清醒点,谁让你喝醉酒就胡乱地去亲别人。一想到这里,李晴天的脑中又想起了他刚才亲吻自己的样子。他双眼闭紧,一脸的是陶醉。李晴天咬了咬自己的双唇,好像还觉得嘴里残留着他的味道。
“SUNNY……”方泽文眯着眼呢喃了一句。
李晴天斜眼瞅了他一下,继续专心开车,一副懒得理他的样子。
方泽文稍微地坐直了一下身子,斜着头醉眼迷蒙地看着李晴天问:“SUNNY,你刚才在想什么?”
“我又不是你,没有胡思乱想些什么。”李晴天斩钉截铁地回了句。
“在想我吗?”他声音沙哑地问。
“别臭美!”李晴天一个几乎是九十度地拐弯,方泽文整个人被抛向了门的一边。
“开着车子呢,别激动……”方泽文安抚地说了句,他深知这个女人一发起脾气来可是会做疯狂的事。
“你不再说话我就不会激动。”
“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吗?”
李晴天不再回复她一句,是的,她其实真的有那么讨厌他吗?方泽文一直注视着开车的李晴天,风吹过她的长发,他好想伸手去触摸那柔软的发丝,他想记住她头发上的味道,他甚至想把李晴天狠狠地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以后都不再分开。
沉默了一阵子,在车子穿过隧道时,借着昏暗的灯光,李晴天弱弱地开口问了句:“ANDERW,你睡了吗?”
“没有。”一把充满磁性魅惑的男性声音在隧道里回响。
“我在看着你,不想要睡。”方泽文接着补充了一句。
李晴天察觉到一丝危险的信号,立马告诉自己一定得稳住心思,不能再上这个男人的当了!
“真的有那么讨厌我,就连骂我都懒得说吗?”方泽文极像是一个被老师教训过后的小孩子,双眼含着无辜的眼神依旧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李晴天。
车子走出了隧道,又一个转弯,慢慢地停了下来,停在了方泽文的公寓大楼下。李晴天拉好了手刹说:“你家到了,下车吧。”
“那不是我家,那只是公司配给我的宿舍。”其实他的潜台词是只要你在的那天早上陪他一起吃早餐的时候才有家的感觉。
“那你的宿舍到了,下车吧。”李晴天以为他那挑剔的毛病又犯了,马上换了种说法好让他赶紧下车。
方泽文还是一动不动地斜躺在座椅上,李晴天终于忍不住地伸手松开了他的安全带,又替他打开了车门。
“你还是没有原谅我,是吗?”
“我想回家睡觉。”李晴天这句真的是真心话,因为现在已经是凌晨的一点多了。
方泽文还是认为她根本就没有原谅自己,说的只是胡乱编造的借口。可是死缠难打绝对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他还是走下了车。李晴天伸手将车门拉上,启动发动机一缕烟似地消失在黑夜里。
将车子停靠好之后,李晴天进门锁好了家门洗了舒服的热水澡。牙刷放进嘴里狠狠地将口腔的里里外外刷洗了一遍。伸手捂着嘴巴对着自己呵了一口气,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祟,她还是觉得自己的嘴里残留着刚才方泽文嘴里的酒气,李晴天还是再次挤出了牙膏,又伸进嘴里左右刷着。
正对着镜子刷得起劲的时候,房间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李晴天嘴里含着牙刷摁下了电话:“谁啊?三更半夜的!”
“SUNNY,是我。你回到家了吗?”方泽文拿着手机躺在床上轻声地问。
“回到了。”李晴天一边刷着牙一边含糊地说着。
“你在刷牙吗?”方泽文疑惑地问了句。
“嗯。”李晴天含着牙刷回了句。
方泽文大概猜到些许什么,小心翼翼地问:“刷了第几次?”
“第二次。”李晴天漱干净了口,又对着自己呵了口气,还是觉得有异味。
“SUNNY?!”方泽文轻声地喊了句,怕是她早已经睡了又忘记挂电话。
“ANDERW,不说了,我觉得我还需要刷第三次牙。”李晴天又挤出了些牙膏在牙刷上。
方泽文将心中的星星怒火强压了下来,无聊地说了句:“你慢慢刷,早点睡。”
“嗯。”
方泽文在电话那头都听见了她呼啦啦的刷牙声,他用力地戳了下手机的屏幕挂掉电话躺在了床上。
难道和我接个吻会是吃了老鼠药的感觉吗?还刷三次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主动地来吻我。方泽文盖着杯子蒙着头合上眼睡去了。
又是刷了牙又是吃了益达口香糖,感觉嘴里的清新了不少,李晴天终于如愿地躺在床上。可是只要一闭上眼睛,便又会想起方泽文亲吻自己的表情,混身觉得有股热流在攒动。她双手捂着自己的脸颊,强制地要求自己不要再去想他。可越是不想,脑海里出现他的次数便越来越多。他认真工作的模样,他那张毒舌逗自己玩笑的坏表情,他一眼便能看穿自己心思的眼神,他抱着自己安慰失恋的温暖,他在寒冬里握着自己手的宠溺。一点一滴,好像方泽文的存在已经渐渐地融进了李晴天的生活。想着想着,李晴天在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的脑中也不知道到底是响了多少回了,直到太阳的光散在自己的身上,李晴天猛的一个起身拿起手机,距离上班时间还有十五分钟。急速地随便换上衣服,挽着手袋,踩着一双随意的平底鞋,素颜地出门上班了。
最后的一分钟准时打卡,顶着一头凌乱的长发,李晴天低着头悄悄地走进了办公室。曾杰远眺望了一眼从来没有如此狼狈的李晴天,笑着拿起一壶菊花罗汉果叉走到李晴天的身旁。
“晴天,我今早帮你泡的。看来是泡对了,昨晚很晚才回家?”曾杰放下了那保温壶。
“哎,昨晚的事我都不想说了。”李晴天单手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
阳光从透明的玻璃窗照射在她的侧脸上,素颜的李晴天虽鼻子上有些黑头,可白里透红的皮肤吹弹可破。长发凌乱随意地披散在背脊上,更显得慵懒却不失一丝知性的气质。一袭白色的宽大连衣长裙,微红的樱唇,鼻尖微微翘起。就是这么一个永远不会修饰自己短处的女孩,傻大妞性格的女孩,无一不让曾杰为之痴迷与珍惜。
曾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长发问:“你有梳子吗?”
李晴天从自己的手袋里翻出了一把木梳子递给了曾杰:“喏。”
曾杰拿起梳子在为李晴天一根根地梳着头发,李晴天有些惊奇地抬头看着曾杰,曾杰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了一个安静的手势,继续细心地为她梳着头发。
直到头发梳理整齐后,曾杰将手中的梳子还给了李晴天说:“不要以为自己是剩女就随意地不打扮,男人都喜欢整洁干净的女孩。”
李晴天从抽屉里拿出了一面镜子照了照,笑着说:“知道了,下次我会注意的。”
“嘻嘻……”曾杰看着她也跟着笑了笑说:“晴天,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嗯?!什么好消息?”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下午休息半天,你今早回来还没打开电脑看邮件通知吧。”
“哇!”一听到可以休息的消息李晴天简直心里就是乐开了花,双手合十地放在自己的下巴处,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女生一样眯着眼睛自言自语地说:“休息……”
“你想要什么妇女节的礼物?”
“不用了,阿杰。”
“没事,我仅代表我部门男同事聊表一下对于为中国撑起半边天的妇女同胞致以最衷心的慰问。”曾杰特意模仿着国家领导人的语气说。
“哈哈!”李晴天看着他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夸张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
而这时方泽文的办公室门被推开了,他探出了一颗头问:“有什么那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也笑一笑。”
李晴天立马止住了笑容,坐正了身子。曾杰看着李晴天使了个眼色,又在保温壶的盖子上戳了戳,无声无息地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方泽文环视了一圈,大概明白了个所以又关上门继续工作。
中午十二点,李晴天迎来了人生中的第十个妇女节,自从十八岁成人宣誓仪式后,她便觉得自己由一个女孩蜕变成女人了。收拾好了死人物品,李晴天也准备回家睡个大觉,以补偿昨晚的损失的睡眠。
方泽文也准时去人力资源部找梁敬贤一起吃中午饭。饭后的方泽文经过一家花店,挑选了十二支向日葵包装好。
梁敬贤有些好奇地问了句:“买花要送给谁啊?”
“用来道歉的。”方泽文手里捧着那束向日葵往公司的方向走着。
“昨晚那女的?”
“我想要追求她,你怎么看?”方泽文一本正经地看着梁敬贤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