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恩熙从天来居回去的路上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说宁父被人带走了,听到母亲的哭声她的心情一下子跌倒谷底,整个大脑都是一团浆糊。
“妈,我再想想办法。”
“恩熙,你有没有见到飞白了,他真的不肯帮忙吗?”
宁恩熙的指甲几乎快掐进肉里了,痛的已经没有了知觉。
“妈,瑞城集团这样的大公司未必会肯帮我们的,如果……”宁恩熙停了停,忽然笑了,笑的很苦涩,很悲凉,她想起了从小对她呵护备至的父亲,想到了小时候总把她放在肩头看高处的父亲:“没有如果,我会努力的,你等我。”
挂了电话,宁恩熙整理了一下情绪,用力狠狠的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直接打车去了瑞城集团的总部。
瑞诚集团总部是摩根大厦,总高50层,整栋楼装修的金碧辉煌,来往的工作人员皆是一身利落的正装,看上去精神气十足。
宁恩熙知道要见赵飞白直接闯进去估计没戏,只能等待,她来到停车场,凭着以前的记忆很容易就找到了赵飞白的私人停车场,那里停着一辆蓝色的限量跑车,她在地上铺了张纸靠着车位坐下,片刻就迷迷糊糊的打盹。
摩根大厦的第一会议室里,赵飞白正在听着手下最近的市场调研报告,长指微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声音并不大,闷闷的,却每一下都让下面的人听得胆战心惊,他的脸色很阴沉,没有一丝表情,眼底却蓄着浓郁的冷,谁都看得出boss心情很不好。
“赵总。”
周子飞轻声的提醒了一下,所有人的报告都讲完了,会议室却因为赵飞白的沉默而冷场。
一想到宁恩熙赵飞白的心情就陷入了泥潭,他的锐眸缓缓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市场部经理的身上,声音冷而浓:“城西的那块地为什么拿不下?”
“赵总,我们的人已经游说多次,奈何那房主就是不肯搬,说是那是他们祖上的风水屋。”
赵飞白冷冷一笑,那市场经理的后背顿时渗出冷汗,城西的那块地关乎瑞城下半年的投资项目,十分重要。
“你们是怎么游说的?”
“我们答应他用高于市场三倍的价格买他的地。”
“你知道两军对垒怎么才能制胜?”
市场经理一愣,赵飞白缓缓道:“掌握对方的软肋和贪婪。”
“赵总,您说的我们也试过了,不管是金钱美女对方都不为所动啊。”
还真是块难啃的骨头,城西的地很重要,赵老头子三令五申必须要在这个月拿下这块地,赵飞白默了会,让市场部经理和周子飞留下,其余人全部退散。
“把房主约出来,今晚我亲自去谈。”
市场部经理听闻赵总亲自出马,顿时诚惶诚恐,立即点头弯腰一叠声的说是,在示意下赶紧出去联络安排了。
赵飞白下班来到停车场时一眼就看到了宁恩熙,她抱膝坐在地上,头背靠着车尾,眼睛闭着睡得正沉,沉稳的脚步立即收住。
他站在那看了一眼,鬼使神差的走过去,慢慢蹲下身,清冷的双眸有些沉溺的在宁恩熙的脸上留连,宁恩熙的皮肤很好,白而细腻,因为睡得姿势不好,一缕秀发垂下落在鼻端,平稳的呼吸将发丝吹得一起一伏的。
赵飞白完全不受控制的伸出了手,手指微颤着抚向宁恩熙的脸颊,心里的冰山也在这静谧的时光里慢慢融化,唇角亦毫无所觉的绽开一丝温柔的笑。
宁恩熙怕错过赵飞白,所以睡的并不死,就在赵飞白蹲下身的时候她就醒了,可是闻到熟悉的气息突然就不敢睁开眼,此刻她的心跳快的就像火车呼啸而过,怕呼吸紊乱被他察觉,宁恩熙刻意压抑着情绪,直到一只手轻轻的抚上脸颊,她的心弦猛地一下断裂,汹涌的情绪如同海浪般席卷而来要将她吞没。
周子飞将赵飞白拉下的文件送过来的正好看到这一幕,地下车库昏暗的灯光下,一身清贵的总裁大人半蹲着,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抚摸着女子白皙的脸庞,仿佛在触摸一件珍贵无比的宝物,而他嘴角的柔笑将他平时的冷厉冲散的一干二净。
果然只有宁恩熙才能让赵飞白有真正温柔的一刻。
在这难得美好温馨的一刻,周子飞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赵飞白几乎是在瞬间就站起身恢复了以往的高冷傲然,而宁恩熙也在同一时间睁开了眼,她站起身直直的看着赵飞白,眼神里有一丝忐忑和希冀。
“飞白,能不能……”
赵飞白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我跟你没什么可谈的。”
说完回头看向一脸不知所措的周子飞:“这个月奖金扣光。”
周子飞欲哭无泪,该死的哪个王八犊子这个时候来电话啊。
宁恩熙不想再错过机会,眼看赵飞白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也手脚麻溜的打开副驾的门坐了进去。
赵飞白的脸色更难看了,手握着方向盘,冷冷道:“下车!”
宁恩熙握了握拳:“不下。”
“宁恩熙,人可以贱,但不能贱到不要脸!”
这种恶毒的话如同一把染毒的利剑,宁恩熙很努力的才没让自己在尊严的驱使下下车,而是吸了吸鼻子,转头看着赵飞白,灿烂一笑:“对,我就是不要脸。”
赵飞白皱起了眉头,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他气极反笑,突然伸出一根手指抬起了宁恩熙的下巴,身体凑过去,声音低到近乎蛊惑道:“我知道你找我无非就是想要利用我帮你们宁家摆脱困境,眼下就有个机会,你想不想要!”
“什么机会。”
“一会我要去见个人,你只要让他签了这份合同,那么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他们挨得很近,宁恩熙可以闻到赵飞白身上独有的冷冽清香,像思念熬成的毒,一点点侵入她的骨髓,她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快速跳动,可是在对方的眼神里压根看不到一丝半点对她的温柔,有的只是厌恶。
五年了,再浓的感情也被熬成了渣。
赵飞白不喜欢看她那种受伤却又强作坚强的眼神,语气不禁更加恶劣了,他像个诱人坠入深渊的恶魔一样,缓缓绽开一个冷傲的微笑,一字字道:“宁恩熙,现在你只要爬上这个男人的床,那么明天你的父亲就能回家,你不是喜欢爬床吗,那么就该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