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展昭回到江南,展凌看见他带着一个女子,认真的说是一具尸首。
看清了,才知道那是兰卿的尸首;怎么会这样?这么好的女子,他已经与展家长辈说好了今年冬至便让展昭娶了她啊。
隐隐的不舍,但…心中更痛的恐怕是雄飞吧。他看得出来他是喜欢那个姑娘的。
展昭把赵嫣的尸首埋在他父母墓碑旁,上面刻着“唯赵兰卿之墓位”,此生唯一的赵兰卿。
立在展家祠堂便是他的妻却更胜妻。
展昭不管烈日寒风在赵嫣墓前待了五天五夜,他把那把龙泉剑陪她入了殓,直到白素赶到江南,拿着那盆他房中蕙兰,白素告诉他,他带着公主离开嵩山脚下的第二日,她便去了开封府,寻见窗前那盆兰花的时候,它已经枯死了。
展昭抚摸着枯叶,连兰花也随着种它的人离开了;兰卿终是一点念想也不留给他。
便磐出蕙兰的根,把它重新种在墓前。
“展大人,我想留下来陪我家公主可以吗?”
展昭看着白素:“你不回宫了?”
白素含泪摇摇头:“公主都去了,我回皇宫也没什么意思。我想留在江南,陪着公主。”
人各有志,展昭也不阻拦,展昭身体已经麻木,站起来那一刹那差点晕倒,他褪下了昔日的温文尔雅,如今只见满身沧桑,公主离开,最难过的也莫过于展大人了吧。
展昭准备转身那一刻,白素忽然拦住他,拿出画轴:“展大人,这是公主不离手的东西,如今给是最是适当。”
展昭打开一看,眼眶一红,上面画的不是他进宫瞧她那日他立在她院中桃花树下的场景吗?
周围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旁边题字:我还是很爱你,但山河万里,如画江湖,我注定不能陪你走。
白素又道:“自公主知道自己中毒之后,日日抱着这幅画看,她说她怕忘了你,她怕下辈子找不到你,如今给你,也是公主的遗愿。”
“对了,上面的提笔是和亲前一夜公主亲自写上去的。”
展昭小心翼翼地收起来:“我知道了。”
展昭迎面碰上展云与白玉堂;展云低声道:“大哥,我想进去看看…大嫂。”
展昭点头:“好。”
展云进去了,白玉堂拍了拍展昭肩膀道:“展兄节哀。”
………
这一夜,柳家来了十几个武艺高强的刺客,他们有意避开家丁丫鬟,就冲着柳天岭和李衡。
两人武艺超群,却寡不敌众,展昭一身夜行衣混入其中,却怎么也想不到除了他竟还有别人来杀柳天岭。
有一人和他抢着要柳天岭的命,展昭比他快,一剑刺进柳天岭胸膛。
便翻过墙头飞身离开,一命偿一命,这是他柳天岭欠兰卿的。
………
后来听说柳天岭与李衡双双被刺杀之后,柳家破败了。
柳玉娘一身孝衣去开封府找到展昭,道歉:“展大哥,我爹已经为公主偿命,希望你不再追究。”
展昭并未开口,自顾自地抿着花茶,望着窗外,好似柳玉娘不存在。
柳玉娘苦笑,展昭终是不肯原谅柳家,就接着道:“对了,展云与白五侠要成亲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后会无期。”
拿出一个木箱,放在展昭桌上,柳玉娘便离开了。
风轻轻透着窗户吹进来,吹得展昭挂在墙头的那幅画轻轻晃动。
那幅画是他亲自画的,画中一个女子身着凤冠霞帔,立在桃花树,兰花丛,巧笑倩兮。
展昭看了一眼画,浅笑着。
兰卿,我为你报仇了;你,可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