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嫣昏迷了一天一夜终于醒了,她的双眸已经哭肿,现在连起身都困难了,白素喂她喝药,她已经吞不下去了。
白素除了哭也不知道怎么办。
赵嫣去了珠璃宫,皇上这两日日日夜夜都为这事烦心,好在庞贵妃在一旁安抚着他。
在小花园里见了赵嫣,赵嫣看着仁宗与庞贵妃琴瑟和鸣,她有些羡慕;给两人行了礼,仁宗自小看着安阳长大,一眼就发觉她怎么这么苍白?急忙问道:“安阳,你是不是伤还未好?看起来怎么这么虚弱?”
赵嫣笑着摇摇头,终究是最疼她的皇兄,她比其他人幸运,别人指婚没商量余地,她这个皇兄却知道她不愿,想着怎么推脱,赵嫣心中满是感动。她又怎么再忍心让他与母后再为她烦心。
赵嫣坐下来直言道:“安阳让皇兄烦心了,安阳愿意去和亲。”
庞贵妃与仁宗皆是震惊,而后,仁宗剩下长长的一口叹息:“安阳,做皇家人皆有万般无可奈何,下辈子希望你我都不再是皇家人。”
赵嫣又感觉昏昏沉沉,笑了笑,却未开口说话,急忙唤了白素说是要回宫了。她怕皇兄看出什么来,又怕母后承受不住打击。
看着她走路轻轻,庞贵妃对仁宗道:“皇上,我怎么感觉安阳怪怪的。”
仁宗摇头道:“安阳对展护卫一往情深,但辽国那边…这就是皇家人的代价。”
……
半路又遇到耶律敬,耶律敬拦住她的去路,赵嫣只是冷冷道:“小王爷还请自重。”
耶律敬问道:“你真愿嫁于我?”
赵嫣依旧冷声道:“愿不愿还不都在小王爷掌控之中?”
便绕开他离开。耶律敬看着赵嫣的背影勾起一抹笑,她终究是属于她的。
赵茹可是兴冲冲地跑去找舞太妃报喜道:“母妃,现在宫中已经传出消息安阳必须做和亲公主,况且今日她去庞娘娘那见了皇兄,又有宫人来报说她自出来神情一直不好看,这下好了,和亲定是铁板上的事了。”
舞太妃欣喜之际,但却忽然想到一人:“那太平岂不是会被别人看笑话?”
殊不知,此刻赵申已被赵嫣请了去,原本赵申还有些怨,但听了赵嫣的一席话却心疼起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来。
看她软在床榻上,好似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轻声问道:“那,安阳,你岂不是…”
赵嫣迅速接话道:“时日无多。”
赵申怔住,看着她,赵嫣缓缓道:“不过这事还是委屈了皇姐,安阳知道皇姐对小王爷的心意,也知道安阳如此太过于自私…”
赵申急忙摇头:“安阳,这却也是我一厢情愿的事,但…偷梁换柱真的这么容易吗?你说的易容术…万一…小王爷是知道你会武功的,久而久之…”
赵嫣摇头:“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妥当,你无需担心。”
……
展昭自回来便一个人一声不吭坐在房中,众人看出不对劲,但他不愿意说,他们也不好问。
倒是王公大臣深夜都被招进宫里,仁宗道辽国使臣会已提前一天走,和亲公主便是安阳公主,和亲之日便是明日。两国和亲的队伍会在辽宋交界地会和。
除了八王爷,王丞相,包拯低低叹气不发声外,文武百官都是赞赏认同声一片。
……
赵嫣点了满室的烛火,因为她看东西已经越来越模糊了,一袭红衣,披散着及腰的长发,大桌前摆放的便是那幅画,那幅她画了不久的展昭的画,她拼命盯着画看,盯的两眼发红发涩也不停止,因为她怕她忘了他长什么样子。
白素止不住哭道:“公主,容易伤了眼睛,明日还要赶路,您…快些歇息吧。”
赵嫣摇头,断断续续道:“素素,我怕我死了那一刻忘了他长什么样子,那样我下辈子就找不到他了。”
这么戳心的话,白素更是哭的大声,按公孙先生所说,公主…最多就能撑到后天…白素还是不敢相信,这么好的公主结局竟是这么凄凉。
白素搀扶着赵嫣踉踉跄跄的的出门,赵嫣望着灯火通明的皇宫幽幽道:“好想上去房檐看看开封城,可…我武功尽失,连走路都已经不稳,何况是飞上房檐。”
灯火阑珊处,远远只望见一个红衣女子孤寂地站在微风中,裙摆长发随风飘扬…
……
翌日。
公主和亲,大殿外跪满文武百官,太后皇帝,王爷亲自送亲。
赵嫣一身红色的凤冠霞帔,这时吹来一阵冷风,只见她红色衣袂随着风轻轻起舞,随着宫女搀扶,她一个脚一台阶下去,抬起眸,远远看见人群中一抹红色,是他。
远远,展昭也抬起头,四目相对,赵嫣已经心碎,却也变得麻木;展昭心中悸动,昔日天天闹着非他不嫁的女子嫁人了,却不是他,苦笑着低下头。
随着宫女低声提醒,赵嫣径直走下去,最后触碰到展昭的只是她红衣一角。
像一阵风。她上了大红轿。马车缓缓走出众人视线…宫外道路上已经清了人,开封城百姓跪在两旁,皆由御林军隔在中间。
赵嫣坐在马车,胸口隐隐作痛,好像快不能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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