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这间商场也没那么值钱…”寒冬宁小声地念叨了一句。
庄四少却听得真切，笑道：“好大的口气啊，大小姐。”
听到大小姐三个字，寒冬宁吓得打了一个嗝，然后就停不下来了。
庄四少拍她的后背，奇怪道：“趁我刚才回房间打电话，你又偷吃什么零食了？”然后又去端水，但是寒冬宁的打嗝还是一样顽劣。
“我还是…回房间…睡觉了…”寒冬宁一路打着嗝，逃回自己房间里去了。
庄四少坐在客厅还听得见她的打嗝声。手机响了，这次是蓝颜，四少也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晨助理刚给我打完电话。”蓝颜在电话里说道。
“看来会议的视频不必给他看了，庄董或者大少帮了忙。”庄四少说。
“他跟我说了，重新跟员工讨论协议的事，问我意见，看来他现在对谁都不能完全信任。”
“庄董和大少都多疑，作为他们的助理，难免染上恶习。”
“庄董多疑，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大少？”蓝颜有些不太明白。
庄四少告诉道：“不要小看了大少，他的心思很复杂，丝毫不输庄董，有其父必有其子，大少作为私生子一直流落在外，是跟我们几个一起当作养子，才终于进了庄氏的家门，他不是生来的那种富家子弟，他一直都在为自己打算，只是隐藏得很好，只给外人和家人看见一个一事无成的庄大少。”
蓝颜越听越觉得复杂，才知道四少一直都知道庄大少并非养子的事情，要不是之前就听寒冬静说过，蓝颜必定吃惊。而这种隐私的事，四少也坦言聊起，蓝颜因为四少的信任，忽然有些感动。说：“晨助理确实提到自己被钳制，除了庄董还有大少，他还说让我听你的，之后商场怎么办，你说吧。”
“准备好上次协议的复印件，需要确保每一位原商场员工全部到场参加会议，找一个无关紧要的时间，停业一天来彻底解决这件事。”庄四少说。
蓝颜听着，一一记下。
庄氏公司，董事长室。
蓝颜商场自从非常隆重地开业式之后，忽然又低调了起来，但无论这间商场是高调还是低调，都已经引起了庄董的注意，因为寒冬静的助理忽然变身老板，更因为四少居然一转身变成了副总，虽然只是一间中型商场，但是这其中的故事令庄董看不懂。
“你那个老同学，蓝颜，”庄董忽然问了晨助理，“他现在到底是寒冬静的助理，还是商场老板？”
“是助理也是老板，”晨助理佯装镇定地回答道：“寒冬静进公司的时候还是蓝颜跟在身边，而商场那边也是蓝颜坐在总经理的位置上。”
“他凭什么？”庄董狐疑道。
“寒冬静的助理，薪水不是一般的高，这并非传言，据说蓝颜是入股了商场，股份虽然不多，但其他股份太过分散，他才意外成了总经理，说是原本打算隐藏的，结果不小心被爆出来，只能跟寒冬静坦白。”晨助理看起来一五一十地汇报着。
“听你的意思，你们老同学应该是重聚过了？”庄董有些故意地问道。
“是，为了问清楚商场是怎么回事，所以一起喝了杯酒，然后就不欢而散了。”晨助理叹气道。
“都是老同学，不要孩子气，没事的时候还是要多聚一聚。”庄董老谋深算地笑道，说：“寒冬静打算怎样处理这个叛徒？”
听到叛徒两个字，晨助理险些腿软直接摊在了地上，有些结巴道：“好像是不得已把股份分了一些给寒冬静，是给她本人，不是给寒氏。”
庄董听着，比较感兴趣，“看来寒氏就算只生了两个女孩，也要斗一斗了，还没结婚就开始为自己做打算了，寒冬静这样做也算是明智，万一被自家公司踢出局呢，她如果已经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说明寒氏的传闻或许还真的有那么回事？”
“不知道，到现在也没能跟寒氏的那些叔伯们接触到，好像都在躲在我，躲着庄氏。”晨助理依然如此汇报道。
“不知道寒氏到底在密谋什么，”庄董沉闷地抽着烟斗，说：“还有那个四少，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戏，早知如此，还不如把他放在眼皮子底下省心。”
晨助理现在全心全意地维护着四少，但是又不能太明显，谨慎问说：“庄董对于四少的话怎样理解，四少说过，商场有庄氏的股份，四少这个人难道真的会说谎？”
“应该是我那个大儿子，忽然开窍了。”庄董说的，是他心里一直所期盼发生的事。
“庄董真的怀疑是大少入了股，但是大少去参加商场开业的时候，看起来并无异常，而且也从来没跟我透过口风，会不会是四少耍诈，担心自己的副总位置不保，担心庄董会针对他，所以才谎称商场有庄氏的股份，而他任职商场副总是为了守护庄氏股份？”晨助理又怂恿道：“不如庄董问问大少，直截了当，有就有，没有就表示四少另有所图？”
庄董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这件事，我不打算过问，希望有他的股份，我不方便插手，不想打击他的积极和上进，如果没有他的股份，我也不能太过去关注四少，因为总觉得这件事蹊跷，所以不如不搭理，专心我们眼下的事最重要。”
晨助理自然明白庄董的心意，立刻笑道：“庄董从来没看走眼过，说是蹊跷，怕是寒氏又布下的什么陷阱，为了牵制庄氏，分散庄氏的精力，这是要为安氏解围的意思啊，看来寒冬静势必要嫁安承业了。”
庄父只听着，但是晨助理毕竟跟在自己身边多年，他此刻的分析也正是庄董的所想。
晨助理出来董事长室，吩咐秘书端茶进去。
他的手机响了，是大少打来的。他没接，只是又多看了秘书们两眼，她们有老有少，老的在庄董身边也不会超过两三年，但是年轻的那几个，并没有权限接近董事长室。
庄大少是用了什么办法买通了这些秘书？晨助理百思不得其解，他即使知道了庄大少的眼线是谁，又能做些什么呢，他还是明哲保身的好。如此寻思着，他往CEO室走去。
庄大少的心情犹如这空荡荡的办公室，荒芜空落，他仰在老板椅里，百无聊赖地发着呆。
晨助理走进来，恭敬问：“大少找我有事？”
“算是吧，我现在乏得很，既没什么力气训人，更没力气摔东西，虽然她们只在这里工作了几天，我也感觉我所有的快乐都同时被开除了。”庄大少冷哼道。
晨助理立刻认错道：“是我跟庄董打了小报告，但是这些女人总围在CEO室，股东们早就颇有微辞，无论大少能否体谅，我都是为了大少着想，如果大少心里不痛快，就把气出在我身上吧，我毫无怨言。”
“我哪儿有什么气，只是被迫每天都要来公司，所以无聊，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打发了。”庄大少另有一件关心的事，说：“老爷子为什么怀疑我入股了蓝颜商场？”
“是四少说的。”晨助理告诉道，也明白董事长室那边将不再有什么秘密。
“你认为我有吗？”庄大少忽然问道。
“有。”晨助理斩钉截铁道。
“为什么？”庄大少忽然笑了笑。
“因为庄董希望您有，所以大少就一定有商场的股份。”晨助理回答道。
“但是，我真的没有，我怎么知道寒冬静的一个助理，好好的助理不当，忽然跑去变成了一个不知名的商场的老板，还有那个原本应该流浪乞讨过活的老四，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什么副总，难道这是在拍什么电视剧吗？居然戏码精彩到这种程度。”大少感叹道。
“如果大少觉得不应该有这间小商场的股份，那么下次我再跟庄董汇报的时候，就说调查清楚了，大少没有入股？”晨助理请示道。
“我那个老爸，喜欢自己骗着自己玩，我得成全他，”庄大少忽然话锋一转，说：“只不过，你得长点儿心眼，如果是我老爸自己入股了那间商场呢？因为他从来对老四都是打压，现在眼看着老四成了副总，居然不管不问，这不正常。”
晨助理沉默了片刻，说：“大少，虽然不能完全确定，但是您的分析或许是对的，庄董的确入股了那间商场，所以四少才会成为副总，但是这件事我完全不知，如果大少要证实，我可以去查查看。”
“不用了，既然老爷子不想让你知道，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吧。”庄大少又问：“最近输了不少，有什么好消息说来听听？”
晨助理自然明白大少的手头又缺钱花了，幸亏他早有准备，于是提议道：“以前因为为了跟寒氏平起平坐，总公司才搬来这里，但是现在寒氏已经完全不是对手了，而为了下一步跟安氏能够平起平坐，是不是总公司会考虑搬迁呢？这么大的公司颤抖一下都要花钱，更别提是挪动挪动了。”
庄大少仿佛看到了一个待宰的肥牛正向自己招手，立刻开怀笑道：“我如果提出搬迁，会正中老爸的下怀，这个马屁我是拍定了。”
晨助理不住地点头应和着，说：“我会让大少的那几间私下里的公司都准备好，公司搬家，到了新的写字楼也要装修，每分每秒都会有进账的，大少。”
庄大少听着，越发雀跃，但是又贪心不足说：“什么时候能把用钱的签字权拿到我的手里，就更好，更方便了。”
晨助理笑应着，心里却在感叹，不知道庄氏还能被大少挖空到什么地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