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秦默便在城中挨家药铺搜寻,可眼见着一上午的时间过去,她并没找到任何有关增长修为的丹药,叶二夫人口中的健体丹药会不会只是个幌子?
天苍自知昨晚不告而别的行为有些过分,今日特地一大早就在秦默房门口候着,要陪她一同去药铺搜寻。
正午,烈日当空,二人奔波了一上午一无所获,此时满头大汗地在街上互望,满脸的无奈。
“哟,风清姑娘,天苍公子,怎么有空来我家药铺?”
身后传来个和善的声音,秦默一转身,见到了个熟人。
“葛掌柜!”
这人是秦默曾见过的一家叶家药铺老板,秦默眼看着街上的商铺纷纷挂起休业的牌子,便答应了葛掌柜的邀请,与天苍一同进去喝杯茶,歇歇脚。
“这人你认识啊?”
天苍低头凑近秦默耳边小声问,秦默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穿过药铺前堂的时候,天苍下意识问了一句:“掌柜,不知你家可有让人增长修为的丹药啊?”
葛掌柜先是一愣,随即上上下下将天苍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有的,不知公子可否是需要?”
秦默听完也愣了,她一直以为叶二夫人是受别人陷害,没想到竟是吃自己家的丹药才误入歧途的?
“葛掌柜,可否将丹药拿来我看看?”
葛掌柜点了点头,绕至柜台后方拿出了个白玉盒子,秦默觉得有点眼熟。
“就是这了,此金汤丹,只有筑基以上的修士可以服用,强身健体,固本培元,可令人修为大增。”
“同样,它的价格也不菲。”
听葛掌柜描述得与叶二夫人相差不多,秦默面露喜色,一把接过金汤丹在手中端详起来。
“葛掌柜,此药是否有很多人购买?”
“买者多是城中的达官显贵,反而真正炼气之人服用甚少。”
“这就对了!”
秦默的话让葛掌柜有些摸不到头脑,他一头雾水地跟着点了点头,问:“风清姑娘是否需要一颗?”
秦默点了点头,瞥了天苍一眼,天苍忙从怀中掏出几个金币递给葛掌柜。
“天苍公子,这枚丹药尚需五个金币。”
“恩?”天苍听了这话一愣,没想到一枚小小的丹药竟会价格如此,可眼瞅着秦默又瞥了他一眼,他只得再掏出五个金币递给了葛掌柜。
“风清姑娘,在下有一事相劝,炼气讲求脚踏实地,切莫依赖此种捷径,反而会害了自己啊!”
秦默点了点头,带着天苍离开了药铺。
“喂,你盯着这金汤丹一路了,到底是何异常?”
二人离开药铺后,天苍便找了间酒楼点了几个菜,与秦默在此歇息起来。一路上天苍都战战兢兢的,生怕再惹恼了秦默,此刻小心翼翼问:“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恩,你把这饭钱付了,我便不生气。”
秦默既是肯与他开玩笑,自是不再生气了,天苍轻笑了笑,又多点了几个菜。
“听叶二夫人的描述,这东西就像毒品一样让人上瘾。”秦默一边说着,一边拿起盒中的金汤丹放在鼻尖嗅了嗅,只嗅到一股清透的药香,并无任何让人上瘾的气味。
“毒品?可是什么毒药的别称?”天苍听得一头雾水。
“不是”秦默耐心解释道:“毒品就是大麻,罂粟,一种让人上瘾的东西。”
看着天苍连连摇头,秦默叹了口气,“那这样解释吧,就是一种很坏的东西,会让人上瘾,不吃它的话会难受,会死!”
这样解释天苍仿佛听懂了,跟着重重点了点头,一脸憎恶的表情,“拿着毒品,还真是个坏东西!”
秦默听到天苍别扭的形容词不禁轻笑出来,天苍见状,为她添了晚饭,“这次真的不生气了吧?”
秦默笑得眼中波光流转,眉眼弯弯地看了天苍一眼,没有回话。
天苍也露出个轻笑,暗自嘟囔道:“这小宠脾气还真是暴躁。”
“据叶二夫人所讲,这丹药应该是并不能提升修为,反而会让人上瘾,不知是不是真的。”
“可只有亲自试了才知道,我又要如何检验药效呢?”
天苍听着秦默的自言自语有些好笑,暗暗嘲笑她竟忘了有叶二夫人这个现成的试验品。天苍用筷子敲了敲秦默面前的空碗,提示道:“有没有效,让叶二夫人鉴定一下不就知道了?”
“对呀,我怎么忘了她!”
秦默这才想起可以去问叶二夫人,忙起身欲返回叶宅,天苍见状扯着她的袖子将她又拉了回来。
“先吃点东西,你跑了一个上午了!”
秦默离开酒楼后便带着天苍回到了关押叶二夫人的地方,今天已是第二日,明日再不找出办法,叶二夫人便要被赐死了!
“是!就是这金汤丹!”
二人进门时叶二夫人还是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待见到秦默手中的白玉盒子后,她竟如发狂一般朝秦默扑了上去,秦默躲闪不及被她扑倒在地,叶二夫人一口吞下金汤丹,坐在地上发愣。
“没事吧!”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天苍还没来得及出手,秦默已被扑倒在地,他忙蹲下身子查探秦默有无受伤。
“我没事!”秦默给了天苍个坚定的眼神,接着皱眉盯着手中空空的盒子,又看了看坐在地上发愣叶二夫人,“这东西还真是古怪,好好的人突然变得如此疯癫。”
边说着,秦默向天苍使了个眼色,天苍收到讯息点了点头,轻轻绕至叶二夫人身后,猛地打出一道内力将她禁锢住。
秦默见机上前放出一道神识探进她体内,希望趁金汤丹刚刚融化之际,了解它的药效。
“奇怪,叶二夫人多年来修为早已到结丹期的水平,可丹田却郁结着一层浊气,阻碍了她继续炼气。”
“会不会是金汤丹?”
“八九不离十。正是叶二夫人长期服用金汤丹,才导致浊气郁结,修为停滞。”
说着秦默收回了神识,由于叶二夫人用修为抵抗着秦默的探查,秦默此番耗费了不少精力,起身时眼前一黑差点摔倒,若不是天苍及时扶住了她,恐怕就要摔在地上了。
“难道叶家的人想要加害她?”
“我猜不是,可能叶家自己也不知这金汤丹的危害。葛掌柜也说,会购买金汤丹的多是些不及筑基,或是根本毫无修为的普通人,他们当然不会察觉出这丹药的危害。”
天苍点了点头,扶着秦默走回了房间。
见天色已晚,天苍安顿好秦默后遍离开了,今日是月圆之夜,不知怎的,他竟觉得这月光无比刺眼,照射在身上竟灼热得有些疼痛,他眉头一紧,忙快步走进了房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这日是叶家举办的百草大会,连日来叶弑天忙着奔波操持此事,对叶二夫人一事极少上心,除了那次训诫叶海城外便再无暇去管。秦默想借百草大会揭开金汤丹的秘密,又来不及向叶弑天解释,斟酌之下她摘下面具,换上一身男装,也报名参加了比赛。
第一轮比的是各位药师与炼丹师曾治愈过的病患,秦默依旧化名风清,并且在白纸上写下了自己曾救人起死回生。
秦默今日画了个男装,眉峰挑得很高,衬得一双眸子黝黑又有神,三千青丝尽数高高束起,露出干净的有清晰的面容,只是她身着一件肥大又不合体的黑色长袍,很是与她的相貌不相称,叶弑天在秦默入场之时便注意到她了。
当时他见到这男人名唤风清,又是一位炼丹师时,不禁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好几遍,心中更加疑惑了。
在场的各位听到风清的名字,也纷纷将目光定格在秦默身上,传闻中的风清是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什么时候变成男的了?也有人根本不屑知道风清是谁,本来起死回生一事就是天方夜谭,所以风清根本就是大家编造出来的一个人罢了,管他是男是女。
叶弑天想了想,向风清发问道:“这位风清少侠,请问你可否为大家详述你是如何让人起死回生的?”
秦默在心中暗暗气愤叶弑天竟故意找自己麻烦,不过脸上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她想了一下,缓缓道:“我曾救过一年轻公子的性命。”
“此人身中剧毒,不出半日已由青年人变为了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双颊凹陷神色枯槁,命不久矣。”
秦默刚说到这里,厅中已一片哗然,药师们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讨论秦默所说的病症是否有治,也有的发出个不屑的“嗤”声,暗道秦默是信口胡说。
叶弑天听完心中一惊,有个想法浮现了出来,但他并不敢肯定,他忙抬手示意大家安静,接着对秦默道:“请继续说完。”
“我先是以几味吊命的药材炼制成丹药,欲暂缓他的毒性,谁知他服下后竟胸口起伏渐弱,最后没了呼吸。”
秦默这话说得不假,旁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在喂叶弑天服下解药前的半个时辰,她亲眼目睹了叶弑天早已断气!
秦默说到这,叶弑天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股血气冲上了他的头顶。若说人死时是不会有知觉的,他却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无法呼吸。那时他昏迷在床上,神识五感都散发不出去,唯有呼吸是能感觉到的,可直到最后连呼吸都消失了。
“那你又是如何救他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