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匆忙赶到之时,一切都已结束了。秦默一刀刺入了七皇子子心脏,而七皇子的弯刀只差一尺便要插进她的腹中,幸亏危急之时落无尚以手掌挡了一下。三人脚下滚落着一个瓷瓶,瓶口闪着金光,天苍见了,下意识抬手射出一道三味真火,将瓷瓶烧成了灰烬。
秦默见装着开启深渊之门的钥匙终于被毁,这才长舒一口气,脱力地滑坐到了地面上。
身下开始涌出一滩滩血水,腹中的胎儿也叫嚣着不断乱动,她可能......要生了!
“唔......”秦默一张口,只觉得灭顶的痛感瞬间厄住了她的喉咙,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天苍也不敢多说什么了,紧张地将她抱起,一路飞快返回了皇城。
皇宫内,皇帝穿好新袍,戴上王冠,刚坐到龙椅之上,小太监便捧着一道密报呈了上来。
“念。”
“七皇子串通戎狄大王,意图谋反,已被太子妃当场斩杀。”
“什么!”皇帝惊讶地一拍座椅站了起来,颤颤巍巍地指着小太监说,“你,你再念一遍,老七怎么了!”
“七皇子意图谋反......皇上,皇上!”小太监没念完,只见皇上两眼一翻,向后倒去。御医来时他已经没了呼吸,皇上竟被活活气死了。
“父皇!父皇你醒醒啊!”
“皇上!”
“皇上驾崩了!”
......
宫中乱作一团,太子府中同样是一片混乱,秦默腹中的胎儿迟迟不肯降生,眼看已过了一夜了天苍在房门外听着秦默一声声沙哑的惨叫,心如刀绞。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秦默来承受这些伤痛!
“天苍!”堪娜这时匆匆赶来,见一路上都没人理她,她焦急地扑到了天苍身边,握着他的手说,“让我进去吧!我族秘方,可助秦默顺利生产,请让我进去帮帮她吧!”
天苍一阵恍惚,这时屋中又传来几声惨叫,天苍浑身一颤,连忙摆手让堪娜进去。
第二日清晨,一阵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在秦默房里炸了开来,她生了个男孩。
天苍迫不及待推门而入,一个不小心差点撞翻了桌上的砚台,天苍下意识撇了桌上一眼,正是那日秦默没写完的练笔,墨点覆盖的地方刚好是个“韶”字,天苍便将它记在心中,决定用作孩子的名字。
“你辛苦了!”
天苍进门时秦默正合衣睡下,她脸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庞大的肚子也凹了下去,显得整个人都瘦瘦小小的。天苍不由自主地走近她,在她额头烙下深深一吻。
“是个小皇子呢!”堪娜怀抱着孩子凑近了天苍,天苍淡淡瞥了一眼她怀中无关狰狞的小孩子,抬手在他眉心烙下一枚平安印后,便再不理会他了,只专心盯着熟睡的秦默。
堪娜见他二人情深,便抱着孩子走了出去。刚一出门,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差点撞上她,对堪娜赔礼道歉后,小太监急忙跑进了屋里。
“启禀太子,皇上驾崩了!”
“什么!”天苍刚要抚上秦默的手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太监说,“你再说一遍?好好的为何会驾崩?”
“皇上得知七皇子被杀一事,当场气绝身亡,现在朝政由九皇子暂时打理,还请您速速回宫!”
一瞬间天苍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个玩笑,他千辛万苦助皇帝重新归位,没想到他连这龙椅都没坐热呢就撒手不管了,这也太过戏弄他了吧!
怀着这种悲愤的心情,天苍一直等到秦默悠然转醒,才提出要回宫一事。
“什么?那你竟还不回去主持大局?九皇子尚且年幼,群臣定是不服他的,万一十景趁机再出兵,大梁岂不是完了?”
天苍摇了摇头,满眼深情地望着秦默说:“与那些相比,我更在意的是你身体如何?可还要哪里不舒服?”
秦默红着脸推开了他的手,小声说:“我刚刚生产完,自然身体不便,你明知道还问!”
说着,秦默总算想起自己忘记什么了,他忙抓着天苍的手臂问:“孩子呢?为何我没有见到孩子?”
天苍满不在意地摇摇头,略显孩子气地说:“不知,我只要你没事就好,他怎样无所谓!”
秦默哭笑不得地一巴掌拍上了他的胸口,教训他说:“你这话是一个父亲该说的吗?”
天苍突然探身环抱住了秦默,在他耳边闷闷不乐地说:“这个孩子害你去鬼门关走了一遭,他本该是我的仇人!”
“我只要你平安就好。”
秦默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心中仍然是放不下那个孩子,她又问:“孩子到底去哪了?”
天苍这才抬手召来了丫鬟,丫鬟说片刻后便将孩子抱了过来,秦默小心翼翼地接过这个小孩子抱在怀中,有一瞬间竟觉得他无比陌生。
“怎么回事?”天苍看了一眼孩子便察觉不对,他烙在孩子眉心的平安印不见了,“这孩子是谁?你们这么负责看护他的!”
“奴婢知错,奴婢很小心照看皇子了,这确实是太子妃所生的皇子啊!”
秦默也觉察出来了不对,她一把放下怀中的婴儿,挣扎着起身拉了拉天苍的衣角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呢?”
天苍仔细回忆了下秦默生产之时的场景,想到了个可疑的人,他忙问门口的守卫说:“堪娜呢!堪娜去哪了?”
“启禀太子,堪娜王妃今早已返回戎狄部落,她走时留书一封,吩咐奴婢定要转角给太子!”
天苍一把接过丫鬟手中的书信,展开了阅读起来。
“如何?是堪娜姐姐带走了我们的孩子?”秦默焦急地想要知道结果,天苍看完信后,扶着她躺回了床上,提她掖好杯子。
“到底是谁?你快说啊!”
天苍阴沉地解释说:“是堪娜带走了韶儿,她祈求我们放了十景一命,戎狄人会退还已经占领的我们都城池,并且立誓保证今后百年不再进犯我大梁国土。”
说完,天苍还不解气似的又骂了一句:“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包天,我当初就不该信她!”
秦默愣愣地想了想,接着无奈地说:“如今孩子在她手里,怎么做也只有听她的了。”说着,秦默朝天苍露出一丝苦笑,这种被人威胁的感觉真是差劲,“况且,我们也没想要十景的性命,就依她说的,去吧。”
天苍不太甘愿地哼了一声。他突然想起孩子的名字,又对秦默说:“对了,我们的孩子取名为韶儿可好?”
“韶儿?”秦默在心中将这个字斟酌了一下,接着笑笑说,“很好,就叫这个名字吧!”
没过几日,天苍便在群臣的力荐下登上了皇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而他又是皇帝在世时钦定的太子,理应由他来继承皇位。经历了几番挣扎,天苍最终还是没能推脱掉皇帝这顶帽子,兜兜转转又坐回了这张龙椅上。
三年后
“罢了,这个烂摊子就我来收拾吧,权当是还清他欠下的债了!”天苍又想起当年之事,有些不甘心似的丢下毛笔,感叹道。
“你说什么?”秦默一袭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下罩流彩暗花云锦裙,外披苏绣月华锦衫,长发挽成了个牡丹髻,上缀红宝石做修饰,衬得整个人红光满面,精神得很,“专心看奏折,不要看我!”
天苍登基后,以皇后之尊迎娶秦默,二人不顾众臣反对,风风光光地办了场婚礼,人界的友人到场庆贺完,魔界和神殿之人也纷纷来庆贺。天苍就是要让三界之人知道,秦默今生今世都是自己的妻子,只属于他一个!
“启禀皇上,有一封叶姑娘的来信。”
天苍听了太监的话微微一挑眉,伸手在空中一抓,将信拿到了手里。叶海城在信中写到,她已找到如意郎君,邀秦默与天苍二人共赴婚宴。
“好事,我们明日便动身。”天苍看完将信纸随手一扔,连毛笔也不拿了,拉着秦默便向寝宫走,“明日便出发了,我们得好好准备下。”
秦默哭笑不得地被他拉着,一路上不断推脱,劝诫他说:“你先把今日的奏折阅完!那群大臣们整日在我耳边叨扰,要我督促你勤管政事,不能都推脱给小九.......”话说一半,天苍突然停了下来,秦默躲避不及,狠狠撞到了他的背上,头顶一根簪子都落到了地上。
“那群大臣在折子里说,要我充盈后宫,定个日子选秀,你确定还要我继续看?”
“这......”秦默听后一阵犹豫,天苍替她捡起簪子,在怀中擦了擦,又重新插了回去。
秦默长袖一挥,果断说:“这种荒谬的奏折,不看也罢,烧了吧!”说完她竟主动拉起天苍的手向前走去。
天苍不由得哈哈大笑,一路上连连夸赞秦默开窍不少,秦默被他夸得脸都红了,进屋后用力将门关上,回身羞赧道:“你说够了没有!”
却见天苍一脸认真地在屋中收拾行李,他将秦默的首饰,衣物全都装到了储物戒指中,秦默忙阻止他说:“太多了太多了,不用带这些的!”
“你还想继续留在这里?”天苍意味深长地对他说,“做皇后好玩吗?和我的魔后比起来,那个更有趣些?”
秦默听懂了天苍话中的意思,她有些犹豫地说:“这里只是个落脚的地方,魔宫才是我的家,可是.......”
天苍对她的答案很是满意,他安慰秦默说:“朝中之事交给小九便好,至于你的商铺,一直都是叶弑天打理,更是没什么问题。”
“那么,我们便要走了?”
天苍点点头,他将秦默的东西装完,又带上了几个韶儿的玩具,东西收拾好,他便差人去将韶儿带了过来。
“爹,娘,我们去哪?”
天苍左手牵着秦默,右手拉着韶儿,三人缓缓踏入了传送法阵。
“带你去一个逍遥自在的地方,不用每日念书,想做什么便做什么,韶儿可喜欢?”
“喜欢!”
“喂!你们两个,小孩子不能这么教的!书还是要念的,功课不可以落下!”
......
清晨,许久没人到访的神女庙前跪着一个小女孩,她双手合十,好像在虔诚地祷告着什么。不久后,小女孩的母亲找了过来,将她拉走了。
“娘,先生说神女会显灵的,我祈求她将我爹的病治好!”
“说什么胡话!小心神女害了我们全家!”
“你这孩子真是糊涂,拜什么神女庙,求好事当然要去圣女庙,神殿是害人的,魔宫才是保佑我们的,那里的秦默圣女会保佑我们一家的!”
“真的吗?”
“真的,到了圣女庙,可要认真乞求秦默圣女保佑我们啊!”
“我会的!”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