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间有句俗语讲,借人死不借人生。意思是说,外人可以死在别人的家里,但是不能再别人家里生孩子。当然,这也是有着一定的深意。大意是说,外人死在别人家,可以把别人家的灾难祸患带走;而在别人家生孩子就不行了,因为会把福气分走。然后这种说法有没有真实性,我也不得而知。
这也是一些地区的习俗。而下面这个故事,就是跟这个有关,一个借尸还魂的事件。
我有一个朋友是福建人,早年在厦门工作的时候认识。一次晚间无聊,我们便讲起了故事。
而我的喜好是离奇故事,朋友听了后便笑了笑,说:“既然,你这么喜欢,那我就讲一个我小时候遇到的真事儿吧!”
我戏说道:“什么真事儿?难道你小时候见过鬼?”
朋友抽了一口烟笑道:“鬼我是没见过,但我见过比这邪乎的事儿。借尸还魂,你听说过吗?”
我愣了愣回道:“当然,没见过。我在《聊斋》和《子不语》里看过不少。”
朋友又是冲我呵呵一笑,开始讲起了这个借尸还魂的故事。
我记的,那个时候是1989年,那一年我也才六岁。有一天中午,我在外面和几个小孩玩儿,我爸把我叫了回去。当时还小,不知道我爸心急火燎的叫我回去干吗?
等我回到二叔家的时候,我看到家里好多人,都是一些附近的邻居和几个亲戚。当时我爸就拉着我进了屋子。屋子里我的几个姑姑,和我二叔都在。我爷爷当时就躺在病床上,嘴里一直说着什么,我也听不懂。
我爸就把我推到了我爷爷面前,冲我说道:“跪下,你爷爷有事儿跟你说!”
当时还小,不知道这到底是发生了啥事儿,但看到我爸那凶神恶煞的眼神,我就赶紧跪在了床前,望着我爷爷,喊了几句。
我爷爷只是看着我,嘴巴动了动,说了啥我也没听见,过了一会儿我爷爷闭上了眼睛。我就听到一屋子开始哭了起来。
那会儿,我就跟傻子似的,跪在地上,也不会哭,就奇怪的看着那群大人。我姑,我爸,还有我二叔,一群人围着我爷爷,哭的稀里哗啦。
我站起来,就站在一边,手里拿着画片在玩。我爸看见了就上去在我屁股上,使劲拧了一下。我爸那手劲儿,大得很,一下子把我拧的嗷嗷的哭了起来。
我这边一哭,我的几个姑,我二叔,都过来劝我,说这孩子跟你爷爷真亲!
他们那里知道,我是被我爸拧哭的。晚上回去的时候,我妈给我洗澡,看到我屁股上的一个紫色印子,就问我咋回事,我就一五一十的跟我妈交代了实情。
我妈吵了我爸几句,也不吭声了。毕竟那个时候,我爷爷去世,我爸心情肯定不好,也就没搭理我妈。
也是在那个晚上,我才知道,我爷爷不在了。当时还不知道是个啥概念,也没多想,该睡觉,睡觉,该玩玩,玩。
第一天我爷爷去世了,家里开始准备寿衣,棺材,晚上守灵。我爸因为是长子,这事儿自然是少不了他。我爸就跟我二叔商议,我二叔守着前半夜,我爸就守后半夜。
当我爸去守灵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我二叔已经回屋睡觉了。当时我爷爷是住在我二叔家,灵堂也设在二叔家,而我二叔离我家有个百十米远。
我爸起初在灵堂前跪了一会儿,有点累,就出去院子里走几步,抽根烟,回去后干脆就坐在地上。
一直到夜里,我爸听见鸡叫,那个时候已经快四点了,我爸正是困的不行,眼皮直打架。就靠在墙上,眯着眼睛。
当时是夏天,夜里天气本来也热。可是忽然一阵冷风,我爸就被冻醒了,浑身一个激灵,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爸就起来,围着棺材看了看,见也没啥动静,可就是温度突然下降。我爸当时心里也犯嘀咕,不知道到底咋回事儿。就走到了院子里,抽了根烟。
出了灵堂,我爸愣住了,外面热的不得了,而灵堂里像是冰箱似得,在里面就冷的浑身直哆嗦。当时我爸有点奇怪,但也有点害怕。后来我爸就壮着胆子,又进了灵堂。我爸说,他当时以为是我爷爷夜里回来了,也就不再害怕了。
进了屋子,我爸就跪在了我爷爷的棺材前,说道:“爸,你是不是回来了?咱家人都挺好,要是没事儿,你就安心去吧!别吓着家人了!”我爸说了几句,又向四周看了看。
当时屋子里亮着一盏黄色的灯泡,一张八仙桌上,摆放着我爷爷的牌位和贡品等。左边两边的墙上,挂着白绫,地上则到处撒的都是纸钱。棺材前的一个凳子上,点着两根白色的蜡烛。
棺材当时是架在两个条凳上的,据说棺材装了人,在没下葬前,是不能沾地的。据说是怕沾了地气儿,引起尸变。
这种事儿,也只是老一辈的说法,我们那儿都这么流传着。
当时在棺材的底下,还放着一盏油灯,好像是叫什么引魂灯,还是长明灯。那油灯,在下葬前都不能熄灭,直到埋进坟里。所以,就的有人一直给引魂灯加油。要是灭了的话,好像说是不吉利,家人会有霉运。而引魂灯,老一辈人说,是给死者在阴间照明的,怕他们看不见。
我爸看到棺材底下的时候,看到引魂灯的灯油快没了,就赶紧去拿油,往里添。
等我把钻到棺材底下,往里加油的时候,忽然他在棺材底下,看到对面有一双脚,我爸吓了一跳。假装镇定的加完油,就钻了出来,可是站起来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等爬下去的时候,又能看到那双脚。
我爸当时也懵了,虽然他胆子不小,这看到这事儿也是有些害怕。于是就壮着胆子走到了对面,到了对面后,我爸看到那个黑色的影子一下子钻进了棺材里。
而我爸被吓的坐在了地上,双腿发软,跟灌了铅似的,怎么也站不起来。我爸就颤抖的依着墙,喊里屋的我二叔。
我二叔被我爸喊醒后,就把我爸扶了起来。问我爸咋了,发生了啥事儿。我爸也就直溜溜的跟我二叔说了刚才的事儿。我二叔一听,也是有些害怕。
俩人一合计,就准备打开棺材看看,到底咋回事儿。
当时不到头七,棺材盖子是合上的,但并没有钉住。俩人一前一后,就把棺材给推开了。
打开棺材,我爸跟我二叔,看到我爷爷就穿着寿衣躺在里面,嘴里咬着一枚绑着红绳的铜钱。
俩人看了看,也没啥动静,就准备把棺材盖上。
谁知,就在棺材准备要盖上的时候,我爷爷突然咳嗽了一声。确切的说,咳嗽的人不是我爷爷。
当时我爸跟我二叔,一听见咳嗽,都吓了一跳。又赶紧把棺材盖子推开,放到了地上。我二叔胆子小,不敢看,就站在一边。
我爸咬着牙,看向了棺材里。看到棺材里面的我爷爷,我爸也吓得愣住了。我二叔见我愣住,不知道咋回事,就跟着往里看。一看,我二叔也吓了一跳。
棺材里面的我爷爷,睁开了眼睛,把嘴里的铜钱也扔在了一边,正活动着身子准备坐起来。
而那个时候已经是六点多了,外面的天早就大亮了。
我爷爷的突然活了过来,把我们一家人都吓了一跳。我几个姑,一听我二叔说,也就赶紧的跑了过来。
一时间,棺材前围满了我的家人。我妈当时带着我就站在后面。
我爸就跟我爷爷说话,可是当我爷爷一开口,我们一家人都傻了眼,那声音根本不是我爷爷。
我爸,我二叔,包括几个姑,当时那个表情啊,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和诡异。
既然那人不是我爷爷,我爸就问他,到底是谁,怎么上了我爷爷的身?确切说,应该是借尸还魂。
那人就说,自己是村子里那个谁谁谁家的亲戚,晚上睡了一觉,感觉自己出门了,跑了好远好远,外面黑漆漆的,他啥也看不到,后来就看到我二叔家亮着灯,正是那盏引魂灯,或者叫长明灯。然后他就顺着亮光进来了,后来就不知不觉的进了棺材里。
我爸听了这事儿后,就赶紧去那人说的,谁谁谁家去问。果然,在跟那个人说的一模一样。那个人是村里的,就住在离我二叔家不远。他的一个远房亲戚,过来走亲,晚上睡了一觉,就睡死过去了。死的人,大概有五十多岁。
后来这事儿,闹清楚了,我爸就跟那个人说,你赶紧走吧!别站着我爸的身子!
结果那人耍起了赖,愣是不走,我爸好话说尽,那人就是赖着不走,非要用我爷爷的身子,他还要回自己家。
这事儿,我爸,我二叔,还有几个姑姑,肯定是不愿意的。你说,这事儿,搁谁家里,谁会愿意。人死了,死后还不得安宁,身子还被人上了身,借尸还魂,那心里怎么也不舒坦。
我爸见好话说尽没有用,就去请了当时村子里一个帮人看坟地的老头,那老头在我们村子里,帮人看坟地,也就是风水啥的,据说也懂一点这个。我爸请了他过去。
到了我二叔家,那老头空着手,啥家伙事都没带,就进去了,先是跟那个人谈判,不行在动武。这叫先礼后兵。你要是不识抬举,那就灭了你!
老头跟那人谈了个把小时,生气的走到了院子里,跟我爸几个人说,要他准备一只大公鸡的鸡血,还有一些朱砂,黄纸等。
我爸找了整个村子,就把那些东西都准备齐了,交给了老头。老头当时就把我家里所有人都赶了出来,自己把大门,堂屋门一关,据说是在里面收伏那个魂儿。
大概是到了中午吃饭的点儿,那老头出来,跟我爸说,好了,棺材不要再动,过了头七赶紧下葬。
那老头到底用了什么法子,我爸也不知道。但他们走进屋子的灵堂时,整个屋子里,墙上贴着黄纸,上面画满了鬼画符,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那老头写的啥。
而在棺材上,四个角,也贴上了黄符,在顶上还用鸡血混着朱砂,画了一个图案,那图案我爸也不认识,他说那不像是符咒。
后来我听说,老头姓雷,是我们那附近的一个少数民族畲族。雷是畲族中四大姓氏之一。据说,雷老头,早年是我们那附近的一个道观里的道士,后来****道观被毁,他也就在我们住了下来。
故事讲完了,朋友又跟我说:“这个畲族是个好素材,你有空可以写写,畲族的历史和传闻都有不少。应该够你写几个故事的!”
我笑了笑,回道:“可惜没有素材,网上收来的资料还是不牢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