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蝴蝶梦,很多人可能都会想起,庄周梦蝶的故事。那句耳熟能详的名句,“庄周晓梦迷蝴蝶”所带来的迷离和梦幻。
这个关于蝴蝶梦的故事,发生在1987年的夏天,傍晚,山里。
赵树发那一天和往常一样,背着弓箭和斧头以及一点干粮,中午吃过饭便进了山里,准备在山里过上一夜,第二天好带着猎物回去。这一来是准备打点猎物,为自己的怀孕的老婆补补身子。二来是准备打点柴,好做烧火之用。
且说赵树发很早的进了山,在山林中转悠了一会儿,什么猎物也没发现,他便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正大,火辣辣的照射着大地。赵树发额头上的汗水,顺着眉头往下流,有不少流进了嘴里。他擦了擦汗水,坐在了一棵大树下,一阵清风吹来,阵阵的困意侵袭着他,他打了打哈欠,便再也忍受不住困意的侵袭,坐在树下睡着了。
伴随着清风,丝丝的凉意,赵树发睡的很是香甜。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赵树发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赵树发醒来后,却没敢动一下,闭着眼睛在听着周围的声音。
因为,如果不是这阵怪声,赵树发还不会醒来。
赵树发闭着眼睛,耳边倾听着那二人的对话。
“白猿公,山风大人的寿诞,你可去吗?”
“青玄郎君,山风大人都已经发出了邀请,怎么能不去那?对了,青玄郎君,给山风大人的礼物,可曾准备了?”
“白猿公,这事儿,怎么能忘了那!我一早就准备好了。不知道白猿公,今年准备的是什么礼物?”
“哈哈,青玄郎君,这个你就不要猜了,我保准山风大人会喜欢。走吧,咱们今晚不醉不归,也趁这个机会,好好喝上几杯,叙叙旧,你我可都百十年没见了!”
“那是,白猿公,你我上一次相见也是给山风大人祝寿,这样算来,已有百十年了。”
忽然间一阵风吹来,那说话的声音便渐渐的远去。赵树发睁开了眼睛,看到了有史以来令他无比震惊的一幕。
远处的一棵大树上,一只白猿头上盘着一条蛇,正在向前攀爬着。
赵树发惊恐的呆住了,久久的望着白猿消失的方向,陷入了沉思之中。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山林里一片寂寥。
朗朗乾坤,大千世界,看到两只会说话的动物,又怎么能不让赵树发惊讶万分那!在他的观念里,动物都是不会说话的,而自己也听不懂动物的语言。
但刚才的谈话,很明显的是,被称之为白猿公的正是那只白猿,而白猿公口中的青玄郎君,正是他头上的那条青蛇。而且这青玄郎君和白猿公晚上还要去给山风大人祝寿,只是不知这山风大人又是何物那?赵树发,不敢再去想象了。
他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等他回过神时,他已经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他再也提不起打猎的精神了。伴随而来的是,他的心中也跟着充满了恐惧。
冷风吹过脸颊,他浑身便是一抖,缩了缩脖子。望着漆黑的夜空,和伸手不见五指的树林。他叹了一口气。转身背起地上的背包,走去,渐渐的淹没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他一步步的向前迈进着,企图走出黑暗,摆脱这里令他恐惧的一切。但无边的黑暗,仿佛是深不见底的黑渊,走了许久,他也没能走出黑暗的笼罩。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了远处,隐隐约约有着亮光。于是他便向着那处亮光的地方,走了过去。
那光,很小,也很微弱,看起来很近的距离,却要走上许多的路。
赵树发走了很远很远的距离,才到了那星星点点的火光之处。原来那只是某个猎人燃起了一笑堆干柴。
赵树发望着那堆火,愣了愣,他心里想到,这可能是某个猎人留下的,或许他还没有走远,过一会儿便回来,我何不在此等候他那!这样一来,有了火光,有了等候,心中便也坦然了几分,也不至于那么怕了。
想到此处,赵树发便靠着大树坐了下来,他拿出了干粮,一边吃一边等候着那个陌生人的出现。
不知不觉,手中的干粮也吃完了,那个神秘的陌生人,也没有回来。或许,他打到了什么猎物,正在快乐的忘我之中吧!赵树发又渐渐的靠着大树睡着了。
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却发现自己站在自家的大门前,身上背着干柴和打来的猎物。那肥硕的兔子,在手中提着,鲜血淋淋的正在往下滴着。
赵树发一时之间也有些懵了,他不知道这究竟又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自己睡了一觉,这就回了家中,而且手中还提着猎物。
“你回了来!赶快去煮饭吧!我去给孩子喂奶!”一个女人,抱着孩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树发,便说道。
赵树发猛的一愣,望着那女人和她怀里的孩子,惊讶的说不出话来。那女人正是他的妻子,而孩子是谁的那?他有些迷糊了。他记得自己上山打猎的时候,孩子还没出生,就算要出生,至少也要在三个月后。他愣愣的望着,竟不知如何应对眼前的情况。
“还愣着干嘛?我要哄孩子!”那女人见赵树发愣住,便又催促道。这时女人怀里的孩子也哇哇的哭了起来。女人哄着孩子,便进了屋。
赵树发迷迷糊糊的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等赵树发做好饭给妻子送过去的时候,他发现妻子正趴在地上,伸着舌头在做着什么。他冷不丁被吓了一跳,愣住了。
妻子见他进来,便从地上爬了起来。说道:“我身上不舒服,可能是老毛病又犯了。你把饭端过来吧!我也饿了。你出去这两天,我也不能做饭。我一动,你儿子就哇哇的哭。你说,这孩子要是没了娘,那可咋办!”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赵树发。到了近前,她接过愣在原地的赵树发手中的饭菜,便坐在了桌子前。
赵树发的脑海里充满了疑惑。自己的儿子什么时候出生的?自己的女人又得了什么老毛病,非得躺在地上才能好那?赵树发带着这些困惑和不解,坐在了桌子前,他一言不发的吃着饭。
妻子则是一边吃,一边在说着他们的儿子,说儿子如何的闹人,如何的让她爱不释手,如何的让她心疼不已。
而赵树发始终一言不发的,默默的听着。
就这样,一连过了三日,赵树发最后,终于忍不住了,他在桌子前,向妻子问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我又是谁?”
妻子则是笑呵呵的望着他,温柔的说道:“我是你的媳妇啊,你是我男人!”
赵树发忽然变的疯狂了起来,他起身抓着妻子的肩膀,疯狂的说道:“不,你不是我的妻子,你不是。你到底是谁?”
女人也不生气,仍旧是微笑着,望着他。只是说道:“我是你的妻子,我是你的妻子……!”女人一直在重复着那句话。
赵树发似乎再也忍受不住,疯狂的发出一声咆哮,转身跑了出去。他跑进了树林里,一路疯狂的喊叫着,来宣泄内心的痛苦和困惑。他跑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天黑的时候,他才回了家。
站在门口,他看到屋子里亮着灯。他悄悄的走了进去。在窗户旁,他停住了,没有走进屋子。他伸过头,借着窗户的缝隙,向屋子里看去。他看到妻子正在给儿子喂奶。看到这一幕,他恍然间,有种如负释重的感觉。
可是这种好景并不长。当他刚要放松下来的时候,他又忽然看到,儿子吃的不是奶,竟然是血水。而妻子的脸也变了。一边变的很怪的模样,一边则是白皙的肌肤。
赵树发彻底懵了,他疯狂的冲了进去,拿起桌子山的一把剪刀,便向妻子刺去。
而那个女人,看着鲜血四溅,则笑的更加疯狂了。
怀里的孩子,也跟着发出了阴冷的笑声。
赵树发顿时便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如同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一般。他的视线也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在哪鲜血四溅,模糊的影像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双翅膀,一双张开的翅膀,正在飞向他。
当赵树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听到远处的狼啸声不时的传来。地上的那堆柴火也已经渐渐的熄灭了。而他所等的那个陌生人,也似乎始终没有回来。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原来这只是一场梦。但梦里的景象,却那么的真实。让她不禁有些恍然了!
忽然间,他的手摸到了一样东西,他借着那零星的火光看去,只见地上是一只肥硕的兔子,兔子的肚子上还插着一支箭。在兔子的旁边,则是几只斑鸠,和一堆干柴,扎的好好的。
他望着兔子和那堆干柴,又陷入了困惑之中。而此时,远处的天际,已经渐渐的露出了鱼肚白,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他起身,背上了干柴,和兔子、斑鸠,向着回家的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