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上水村。
1998年是个多灾多难的年头,黄河洪水泛滥,犹如脱缰的野马,一泻千里。黄河两岸多地,饱受洪水灾害,苦不堪言。
鱼老三那天又和往常一样,腰上挎着那台破旧的收音机,嘴里哼着民间小调,离开了家,去鱼塘的草棚。
鱼老三今年五十多岁了,膝下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鱼老三闲来无事,便买了许多鱼苗,在村子南面的一个大坑里,便开始养起了鱼。半年后,鱼苗茁壮成长,由小鱼变成了大鱼,鱼老三满心欢喜,等待着年底的好收成。当然,为了鱼不被人偷,鱼老三也理所应当的搬到了鱼塘去住。
鱼老三在鱼塘边上,搭了一个草棚,每日晚上吃过饭后,鱼老三便会一路听着收音机,一路往鱼塘感。
那一晚的夜,月光格外的皎洁。整个大地,被渲染成一片雾蒙蒙的白色月光。鱼老三到了草棚,便躺在了被褥上,听着收音机,渐渐的入睡了。
直到深夜时分,鱼老三猛然被一尿意憋醒,赶忙起来,走出了草棚,在草棚外便准备呼呼的倾泻而下。忽然两个人说话的声音,吓了鱼老三一跳。鱼老三也顾不得小解,便向鱼塘里望去。只见鱼塘里,水面上静悄悄的,而四周的鱼塘边,没有一个人影。
鱼老三揉了揉眼睛,摇摇头叹道,可能是自己听错了。于是准备宽衣解带,忽然那声音又传了过来。鱼老三赶忙俯下身子,在一边听着。
“你说,这事儿咱干吗?”
“不干不行啊,这是上面的吩咐!”
“可是,这样不太好吧!我只怕会有损阴德,对咱们兄弟不好!”
“管那么多干嘛!上面怎么安排,咱就怎么干,明天定叫他水面上,飘满死鱼。”
“我总觉得不太好!这事儿,也跟咱们没关系,可要是干了,万一以后大王问罪,吃苦的可还是你我兄弟!”
“你我兄弟,这件事要是不做,后果你想过吗?那上面的二爷,会饶了你我吗?再说了,谁让那老头得罪下面了。这是他应的的报应!”
“哎!既然如此,你我兄弟也别顾忌什么了。只管照做吧!免得以后,二爷问起来,怪罪你我兄弟!”
“你这么想就对了,得罪下面,都没好果子吃。你我兄弟,在这里,顶多有一年便可以投胎去了。只要那老头的家里人一一暴亡,我们就可以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鱼老三的脚下一滑,踩到了一块土块,那土块顺着鱼塘的斜坡,便滑落进了水里,霎时间便是咚的一声响,激起了一层水花。
那声音便戛然而止。鱼老三望着平静的湖面,猛然间发现,在岸边的水里,有两条鱼跳了一下,便进入了水塘的深处。
鱼老三整个人,都呆住了,浑身颤抖的望着消失的那两条鱼,双腿一软,便瘫坐在了地上。鱼老三,怎么也不敢相信,刚才说话的,正是那两条鱼。
而从他们的对话之中,鱼老三听出了问题。明天一早,水面上将会飘起一层死鱼。这一点,让鱼老三深深的害怕和为之恐惧。而他们口中所说的二爷,又会是谁那?
鱼老三不敢想象,甚至更不敢去想,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鱼老三颤抖的身躯,在微风中瑟瑟发抖。不知道过了多久,鱼老三强忍住内心的恐惧,缓缓地爬了起来,走到的草棚里。
躺在床上,鱼老三彻夜难眠了。那几句话仿佛像是一个魔咒一样,不停的在他的耳边回荡。直到东方渐渐的出现鱼肚白,天已破晓,太阳升了起来。鱼老三从床上爬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绕道池塘边。当鱼老三看到池塘里,水面上漂浮着片片白色,那是成片的死鱼,鱼老三的心里顿时就咯噔一下,直冒凉气儿。
鱼老三想了想,昨晚听到的对话,他们说要让鱼塘第二天飘满死鱼,如今真的就飘满了死鱼。鱼老三不敢往下想了。扫了一眼水面上的死鱼,便急冲冲的向家跑去。
进了村子,鱼老三连家都没回,便心急火燎的进了上水村,周正兰的家里。
周正兰和鱼老三同岁,小时候这二人曾经还在一块读过书。只是后来,那个年月连饭都吃不饱,谁还愿意去读书那,于是二人读了几年小学,便双双下学回家帮父母做事。
后来的周正兰到了出嫁的年纪,却一直没有嫁人。至于其中的缘由,没有人知道,大都只是村民们的猜测。有说周正兰没人要,是因为她命里克夫。也有人说,周正兰是什么元君转世。不过这些都只能是猜测。
后来,周正兰一直到四五十岁,也都没有出嫁。而村民也早习以为常,不在议论此事。当然了,这其中还是因为周正兰后来修道了。每日在家中烧香拜三清,念诵道德经。
而村子里,有时候也经常出一些怪事。全都是周正兰帮忙解决的。也正因为如此,也没有人再去猜测,周正兰为什么没有嫁人。而周正兰也因此在村子里出了名。每逢村中,谁家办丧事,都会请周正兰去帮忙念经,做法事。
走在路上的鱼老三,还没进村便想到了周正兰。他认为,这一切或许只有周正兰,才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故此,一进村子,鱼老三便向着周正兰的家中走去。
且说,鱼老三进村的时候,也才早上六点多。村子的上空,早已饮烟四起,连空气中都散发着食物的味道。
到了周正兰家,鱼老三敲了敲大门,便在一旁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老太太出来打开了大门,上下打量了一眼鱼老三,说道:“老三啊,你一大早的跑来干嘛?”
鱼老三见是周正兰的母亲,忙客气的说道:“大娘,我有急事找正兰妹子,她在家吗?”
老太太点点头,哦了一声,便让鱼老三进了院子。老太太说道:“正兰,在屋子里念经,你进去找她吧!”说完老太太走向了厨房。
鱼老三道了一声谢,便走进了屋子里。只见屋子里,周正兰正端坐在三清像之前,念着《道德经》。鱼老三本想上去喊,可又有些不好意思打扰,只好在一旁等候。这一等便是半个小时。
周正兰起身看到了一旁的鱼老三,忙笑呵呵的问道:“三哥,你咋来了?有事啊?”
鱼老三见周正兰已诵经完毕,顿时便着急的说道:“是啊,妹子,我昨天遇到怪事了。你可一定得帮帮我!”
周正兰一边招呼鱼老三坐下,一边问道:“三哥,你赶紧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鱼老三便将昨晚遇到的一切,系数讲了一边。
听完后,周正兰沉思片刻,问道:“三哥,你确定见到说话的是两条鱼?
鱼老三点点头,坚定的说道:“妹子,这事儿千真万确。我听到他们说话之后,因为惊动了他们,他们就消失了。而他们说,让我的鱼塘,第二天飘满死鱼,早上我起来一看,真的就死鱼一片。你说这事儿邪乎不邪乎。”
周正兰说道:“三哥,你说的这事儿是有些邪乎,说鱼成了精,我还真没见过。不过,这事儿你先别急,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我的先烧柱香帮你问问。”
鱼老三点点头。
周正兰起身拿了一把黄香,点着后便插在了香炉里,又向着三清拜了一拜。转身说道:“三哥,你带我去鱼塘先看看。回来再说!”
鱼老三在头前带路,周正兰跟在后面便出了门,向鱼塘走去。
到了鱼塘,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死鱼,看的鱼老三是心疼不已。周正兰看到大片的死鱼,心头也是一阵,唏嘘不已。
“妹子你看,这成片的死鱼,我的鱼塘今年产量制定是完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你可一定得帮帮我啊!”鱼老三着急的说道。
周正兰摇摇头,说道:“三哥,这事儿真邪乎,我看此事必有蹊跷。他们说你的嘴了上面的人,这事儿你有印象没?”
鱼老三摇头,说道:“我一向安分守已,可没做过什么坏事,怎么会得罪人那!”
周正兰心里也知道,鱼老三在村子里老实的紧,一向待人很好,是不可能得罪人的。但两条鱼所说的事儿,让周正兰很是不解。她忙说道:“三哥,我想这事儿可能另有隐情。我们在看看。”说着周正兰围着鱼塘饶了一圈。当走到雨棚附近时,周正兰猛的愣住了。当下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便对鱼老三说道:“三哥,我看你这鱼塘有问题。那边的地势,一边高一边地,整个鱼塘的形状,就像是一个墓穴,这是鱼煞。风水有问题。墓穴鱼煞聚阴,这鱼塘地势本身就低,潜于地下,像个天然墓穴,而周围的阴气也都往这里聚集。我看,你是犯了风水煞。不该在这里养鱼啊!”
鱼老三听的稀里糊涂,也不懂周正兰的话是啥意思。赶忙说道:“妹子,那该咋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