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枝被赵老铁背回了家中,就发起了高烧,一直昏迷不醒。急的赵老铁向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赵老铁,虽说是请了村里的大夫,也给小枝打了针,可一连三天了,高烧就是不退。
看到赵老铁的媳妇儿,心疼的不得了。
而阿黄则被赵老铁关进了屋子里,一连几天都没有喂食。起初,阿黄还不停的叫,过了一段时间后,叫声则变成了哀鸣,声音越来越小。
阿黄之所以被赵老铁关起来,因为,刚回来的时候,阿黄就冲到小枝的房里,望着床上的小枝不停的叫。赵老铁喝退了几次阿黄,但,阿黄出去后,又跑回来,继续冲着床上叫。
赵老铁本来就心里着急,听阿黄这么一叫,心里又急又恼,正愁没地儿撒火,于是就把阿黄打了一顿。
院子里,阿黄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赵老铁,一声不吭,任凭赵老铁手中的树枝抽打在它的身上。它的眼角滑落两滴泪,没有人看得见!
或许它也是在担心小枝吧!
撒完气,本以为这样,阿黄就会老实了,结果却出乎赵老铁的预料。挨完打的阿黄,趁他们不注意,又跑了进去,就蹲在床头前,冲着小枝叫喊,似乎在表达着什么。那叫声中夹杂着一种愤怒,和咆哮。
赵老铁一看,彻底火了,这不是添乱吗?于是就把阿黄关了起来了,还断了阿黄的“粮草”。
一连三天过去了,小枝仍然没有醒来,高烧还在持续着,额头上热的发烫。
赵老铁的媳妇儿,心疼的直掉眼泪,毕竟小枝还只是个孩子,烧了几天,孩子万一烧坏了怎么办?
赵老铁也是心急如焚,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更没闲工夫去搭理阿黄的死活。
第四天,晚上赵老铁放出了阿黄,并准备了阿黄爱吃的鱼,可是阿黄连看都不看一眼,径直又走进了房间里,它静静的卧在小枝的床边,嘴里轻声的发出阵阵的哀鸣。
赵老铁也知道,自己的女儿和阿黄感情很好,看到这一幕,他心里跟针扎似的难受。
突然,就在赵老铁还在感伤阿黄和女儿感情好的时候,他听到阿黄又开始叫喊了,那是一种揭底斯里的狂怒。
他赶紧跑进了屋子里,走到门口他猛然间愣住了,他看到了一个黑影跐溜一下钻进了小枝的身体里。这时候,赵老铁再傻,他也看出来了,女儿那是中邪了。原来他一直都错怪了阿黄。
当晚赵老铁就心急火燎的出了村子,去山下隔壁村请来一个女人,据说那个女人能驱邪,还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那个女人叫柳夏花,早年死了丈夫,自己一个人带着个孩子。至于她为什么会驱邪这类事儿,连村里人也说不清楚。村里人只知道,柳夏花是个老实乖巧的女人,一个人辛辛苦苦的带孩子,从来没听说过,她会什么驱邪,卜卦之类的。
有人问柳夏花,为什么会这些的时候,柳夏花总会笑笑说,她也不知道,睡了一觉,第二天醒了就会了!
且说柳夏花到了赵老铁家,进了屋去看小枝。
她走到床前,摸了摸小枝的头,又翻了翻眼皮,说:“这孩子烧的很厉害,大嫂,你赶紧弄点烧酒来,给孩子擦擦身子。”
老铁媳妇儿听了,赶忙出去准备烧酒去了。
“大妹子,我闺女到底咋样了?”赵老铁着急的问道。
柳夏花不经意间看到了阿黄,她从阿黄的眼睛中看到了一丝悲鸣,抬头望着赵老铁说:“大哥,你家有香吗?”
赵老铁一阵疑惑,搞不清楚柳夏花要香干吗!问道:“大妹子,这不逢年过节,也不是烧香的时候,我家哪有玩意!”
柳夏花起身说道:“大哥,没有的话,那你赶紧去买一把回来!”
赵老铁愣了愣,虽然不知道这柳夏花要香干吗,也没敢多问,赶紧跑出去置办。
不一会儿,老铁媳妇端着一碗烧酒进来了,“大妹子,这是你要的烧酒!”说着将烧酒递给了柳夏花。
只见柳夏花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东西,滴了几滴在烧酒里,那烧酒瞬间便变得乌黑,带着一股血腥之气。
老铁媳妇看了半天,闻着一股腥味,有些不解,忙问:“大妹子,这是?”
柳夏花收起那小瓶东西,将烧酒又递给了老铁媳妇,说:“大嫂,这是驱邪用的,你赶紧把烧酒用毛巾抹闺女的胸前和背上。”
老铁媳妇接过烧酒,就去忙活了。
柳夏花望了一眼阿黄,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
正巧赵老铁心急火燎的拿着一把香回来了。离老远就开始说道:“大妹子,你要的香!”
柳夏花接过香,说道:“大哥,赶紧准备一个一个大碗,里面装满麦粒。”
“行,我马上拿给你!”赵老铁应了一声进了屋。
一切准备妥当,柳夏花坐在堂屋里,将那把香插在了赵老铁准备的碗里,点燃了黄香。
赵老铁坐在一边,焦急的抽着旱烟。老铁媳妇儿则坐在一边。
屋子里沉默着,谁也没有说话。
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赵老铁还是忍不住问道:“大妹子,我闺女到底是咋样了?”
柳夏花看了看香,望着二人说道:“闺女是被邪气入体了,不知道碰上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一直缠着不走,所以,闺女才一直高烧不退。”
“大妹子,那到底咋办啊?”老铁媳妇一脸愁容的说道。
“大哥,大嫂,你们先别着急,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是个啥。等香烧完看看到底是个啥东西,再想办法。”柳夏花说道。
三人又是一阵沉默,屋子里,气氛异常的安静。三人都眼睁睁的望着那把香。
袅袅的烟雾,缠绕着,缓缓的升空,而后又慢慢的消散在屋顶。
院子外,安静的连一声狗叫都听不到,只有夏虫欢快的鸣叫着。
碗里的黄香,渐渐的燃尽,只剩下一点,全部熄灭了。柳夏花看着香烧成的形状,那香全部都只烧了一大半,留下一截,露在外面,外面的香全部散开,成了一个圆形,而中间的那几根香,贴到了一起。
“大妹子,看出来了吗?”赵老铁焦急的问道。
柳夏花长长的舒了口气,说道:“大哥,放心吧!闺女能挺过这一劫,会没事的。”柳夏花的这句话,无疑是让六神无主的赵老铁吃了一记定心丸。
赵老铁焦急的心,也算松了口气。又问道:“大妹子,那到底是啥东西缠着我闺女?”
柳夏花说道:“从香的形状来看,应该是个几岁大的孩子,还是个男孩。闺女是在坟地里中邪的吧?”
赵老铁点了点头。“是啊,大妹子,那天我是在坟地里找到闺女的。那怎么把那个赶走啊?”
“这个我想想办法。大哥,你们村里这几年,谁家的孩子英年早逝了,您知道吗?”柳夏花问道。
赵老铁愣了一下,想了想说道:“几年前,村头老木家的小儿子,山明,从树上摔下来死了。大妹子,你是说,缠着我闺女的是老木家的儿子?”
柳夏花点了点头说:“这个应该是的。老木家小儿子,生前是不是跟闺女经常一起玩啊?”
“是啊,小时候,那俩孩子关系很好,经常一块玩儿。”赵老铁回道。
柳夏花心里已经渐渐明了,说道:“大哥,这样吧,你去跟老木沟通,沟通,要几件,那孩子生前的衣服,还有八字。我今晚先回去准备,准备,明天我们在把那孩子请走!闺女身上的烧,应该了退了一些,你们别太担心了!”
交代完柳夏花便回了家。
第二天,赵老铁按柳夏花的安排,要来了老木儿子的衣服和生辰八字。
而柳夏花来的时候,还拿了两个纸人,一堆童男女。那纸人,做的惟妙惟肖,仿佛真的一样。惨白的脸上和撅起来的小嘴,涂着猩红,瞪着一双眼睛望着前方。
看的赵老铁心里一阵发憷。
晚上的时候,柳夏花将山明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又将小枝的生辰八字也写了出来,接着便对应的将八字贴在了两个纸人身上。
赵老铁虽然有些看不明白,柳夏花这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生气,但也没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
忙完这一切,柳夏花将两个纸人放在了院子中间,用火点燃了纸人,接着便手舞足蹈,口中念念有词,围着燃烧的纸人转了起来。
柳夏花围着纸人念叨,直到纸人燃烧殆尽,她才停住,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大哥,闺女,应该没事了!”
赵老铁有些半信半疑的,说道:“大妹子,我闺女真的没事了?”
柳夏花点了点头,“闺女已经没事了!不过有件事,大哥,我的跟你说一下。”
见到柳夏花点头,赵老铁止不住心中一阵欢喜,脸上露出了笑容。正在欢喜中的赵老铁,见柳夏花十分严肃的表情,当即愣住了,忙问:“大妹子,啥事儿你说吧?”
柳夏花看了看烧完的纸人说:“大哥,那孩子,生前很喜欢你们家闺女,所以总喜欢跟你家闺女玩。那天闺女经过坟地,正好撞见了他,那孩子也就跟着来了,一直缠着不走。所以,我才弄了两个纸人,一个是那孩子的,一个是假冒你闺女,让那孩子以为你闺女已经跟他走了。所以,大哥,以后闺女没事儿,不要去坟地玩儿,万一在撞上,那就不好办了。”
赵老铁点了点头,“大妹子,这个我会交代闺女的。”
“大哥,还有一件事,不知道你们看出来没有?”柳夏花说道。
赵老铁愣愣的问:“大妹子,什么看出来没?”
柳夏花说道:“你们家的狗,不是一般的狗。应该是一只灵犬,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说好,也好,有灵性,能看家,只要晚上,听到它乱叫,你们就注意了,应该是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说不好,也不好,这灵犬带着点阴气,也容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