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拂度,春暖乍寒,月登西楼......
空镂花雕,寒气逼人,夜雨连绵,似已深秋。
沐遥一身月玄长裙站窗前,聆听小雨淅沥,因倾城郡主与帝王大婚大即,因而天色微暗之时,各宫殿就已挂上了红灯笼,远远望去,一片鲜红似火......
殿门开启,云澜端着参汤走进,微笑的着走向沐遥,柔声道:“小姐,别看了,小心着凉......”
而后将汤碗放在桌案前,拿了一件披风裹住沐遥娇弱的身子,却发现沐遥身上已经凉得彻透,不禁秀眉微拢,带着几许责怪的道:“小姐,您的身子要紧,怎么能在窗前吹风到身子冰冷呢?”
沐遥瞥了一眼平日里冷清的花园中,那些忙忙碌碌的宫女,虽然正直细雨缠绵,却依旧打点着花园中的草木,轻吸了一口寒气,沐遥依顺的跟着云澜走进殿内,有些疲累的坐在床榻上,接过云澜手中的参汤一饮而尽......
云澜望着沐遥已经平静缓和的眉眼,只能温婉轻笑,而后将软垫靠在窗沿之上,将沐遥冰凉的身子扶上床榻,掖好棉被,这才将今日发生的事情细细汇报,道:“小姐,今晨陈太傅已经将折子呈送给皇上了,他倒是贪心不足,竟加以苏尚书三大罪名,请求皇上剥去苏氏尚书之名,流放京外......”
???沐遥点首,有些懒散的浅笑道:“他倒是想得周全,天下人皆知,江湖传闻中,苏氏祖传《拈花神功》,如今苏忠被流放京外,帝王便再管不着了,陈迟想拿到那本秘籍也是轻而易举......”
云澜怔鄂,而后才思及极有可能发生此事,但思绪半晌,却从容轻笑,道:“小姐多心了,就算陈太傅当真能拿到秘籍又如何?就连皇上都无法破译的文字,陈迟能如何?”
虽然见过《拈花神功》的人极少,但是关于这本奇书的传闻却是恒古百年不变,据说那书奇书之中全都是一写看不懂的蝌蚪文字,若非如此,恐怕那本传闻中可一统天下的秘籍早已成了众人所窥视的宝藏,苏氏又如何能活到今日?
沐遥悠悠叹息一声,素手习惯性的轻抚着小腹。
而后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随即撇开了刚才的话题,柔柔轻道:“苏忠何时被逐出京师?”
“明日五更!”云澜想了想,又道,“据说是皇上的意思,今夜,怕只能在牢狱中度过了......”
沐遥的秀眉一动,眸光闪过一丝疑惑,抿了抿唇,似不愿意提及此人一般,垂下眼睑,道:“苏宛如倒是静得出奇......”
而后浅笑道:“陈迟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不过以陈文倩的谨慎的性子,想必不会这么快就动手,云澜,你即刻让李公公将谣言散播到宫外,若是一切顺利不出半点意外的话,三日之内,必有收获......”
云澜微笑着点首,眸光瞥向了沐遥轻抚小腹的手,带着几分调皮的道:“小姐最近性子变了不少,看来这个小皇子也的确占了不好功劳……”
说着,捏着手帕掩唇轻笑。
沐遥先是一怔,而后才察觉自己竟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玉指一颤,刚想移开,只听门外一声尖唱道:“太后驾到,皇上驾到,德妃娘娘、昭仪娘娘驾到——”
云澜嘴角的笑意渐渐敛去,望着殿外走进了的几个身影,连忙叩拜,道:“奴婢参见皇上万岁,太后千岁,德妃娘娘、昭仪娘娘万福......”
太后一身褐色金绣凤舞九天图纹的长袍闪烁着华贵之气,元宝底的褐色金缕鞋一踏进‘养生殿’便扶着赵公公的手匆匆走向沐遥的床榻,对跪在一旁的云澜道:“起来吧,起来吧……”
而后便握住来不及下床施礼的沐遥的冰凉的手道:“嫣儿身子怎么样?哎呀,这手……这手怎么这么凉?”
沐遥倚靠在窗沿,望着太后日渐苍老的容颜,抿唇温婉一笑,柔声道:“臣妾身子虚寒,一向如此,太后不必挂心……”
太后有些赞同的望着沐遥温柔委婉的神色,有些疼惜的道:“嫣儿的身子原本就虚弱,又加上在贤妃那而中毒,如今......”
说到此处,太后突然顿了一下,脸色有些凝重,迟缓少许才又道:“太医可曾诊过脉象,哀家的孙儿可平安?”
殿堂内,一身娟红长裙,不若往日苍白的陈文倩上前两步,微笑着望着气息虚弱的沐遥,抿唇一笑,道:“宸妃腹中怀有龙嗣,可要小心身体才是,天朝百姓的心,可都记挂在妹妹身上呢......”
沐遥敛下睫,轻叹一声,有些疲倦的笑了笑,道:“承蒙姐姐关心了,倘若姐姐当真关心妹妹的话,下次妹妹身子不适时,前往‘承乾宫’求见皇上,还请姐姐切莫让那些宫女将妹妹挡在门外即可......”
说着,沐遥的秀眉一拧,轻咳了两声。
云澜一见,赶忙上前轻拍沐遥的胸口,安抚道:“小姐莫要动气,身体要紧......”
殿内的空气顿时凝结,陈文倩原本春风得意的面色顿时煞白,她有些错愕的望着沐遥一脸平静的面容以及气喘吁吁的神色,而后才僵硬的浅笑道:“宸妃娘娘的意思是......”
而后神色带着几分委屈的道:“原来娘娘昨夜身体不适,臣妾疏忽了,原本在皇上下旨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扰之时应当劝阻,臣妾错了......”
太后拧起眉宇,有些动怒的起身望向陈文倩,却有些不忍责怪,她双眸扫向踱步窗前,一身萧索却依旧英挺的男子,叹了声气,语带责怪的道:“皇上,就算你昨夜歇在‘承乾宫’内,但是嫣儿有孕在身,你怎能下旨拒而不见呢?”
太后话落,殿内无声,德妃与贤妃面色不安的望向帝王立在窗前的身影,惟独沐遥垂下了眼睑,少许,众人只见帝王突然转过身,面容上竟带着几许清冷的笑意,使得那俊美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寒意,他踱步走向床榻,修长的手指抓住沐遥的手腕,而后让其与自己十指相扣,低沉道:“太后教训的是,朕,的确委屈了沐遥......”
话音未落,陈文倩的脸色便更为难看,她望着帝王与沐遥十指相扣的手,轻拧着秀眉转首,仿佛是在忍受着内心的钻心之痛一般,而德妃此刻也面无血色,但嘴角却依旧扯着温婉的笑意。
少许,太后望了望二人,也不打算多说,她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赵传,又上前两步,慈祥的望着沐遥低眉的神色,疼惜的对帝王道:“皇上,嫣儿腹中可是怀得我们天朝的第一皇子,皇上初为人父,应当多陪陪嫣儿与孩儿才是......”
而后,也不等皇帝答话,便伸手搭在赵传的手上,望着了一圈殿内的众人,和蔼的笑道:“好了,看也看过了,也别打扰宸妃休息了,这……就都回去吧!”
而后看了一眼陈文倩低首的面容,叹息道:“文倩有时候也别太霸着皇上了,今日陪哀家去‘御花园’散散心吧......”
陈文倩先是一怔,错愕的抬首望着太后,而后才领悟话中其意,虽脸色不佳,但却依旧乖巧的低柔道:“臣妾知错,臣妾跟随太后请移驾‘御花园’……”
说着,便站在赵传的另一侧搀扶着太后戴满金护甲的手,缓缓走向殿外。
德妃站在陈文倩的身侧,看着她与自己擦肩而过,那一瞬间,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她巧然嫣笑的款步上前,望了望沐遥与帝王两不相视的神色,秀眉一动,而后娇柔的道:“妹妹既然身子安好,姐姐也就放心了!”
而后向轩辕亦辰福了福身,道:“那……臣妾也就告退了!”
说完,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帝王冷然的侧面,悄然的退出寝殿,瞥了一眼站立在一旁的云澜,对她使了一个眼色。
云澜见德妃眨着眉眼,双眸流转,而后带着浅笑走出了寝殿,跟着德妃离去......
……
走到花园处,德妃停下了脚步,娇美艳丽的容颜再不若刚才那番笑颜如花,她冷清的转首望向停在她身后的低眉的云澜,低柔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漫不经心,道:“南宫嫣还真是有本事啊,竟然能怀上皇嗣,当初本宫这个做姐姐的,可真是太小瞧她了......”
云澜秀眉一动,却只是浅笑,微微抬首望向凌蔓清,道:“德妃娘娘说的是,但是小姐一向尽守本分,每次王公公送来的药膳也都是奴婢们看着饮下的,而这喜脉,也是皇上最心得过的杜太医把得脉......”
说着,云澜的嘴角不禁抿起了一抹冷笑,再次恭敬的低下了头。
德妃听了云澜的话,顿觉蹊跷,但却又不知道蹊跷在何处,她望着云澜那低眉柔弱的样子,秀眉一动,厉声道:“云澜言外有音?”
“娘娘多虑了...”云澜赶忙回答,装作一副略显惊慌的神色,而后勉强笑道,“其实奴婢也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只是娘娘现在最关心的不该是小姐的事。”
德妃的脸色有些泛青,青葱玉手紧捏着丝帕,隐怒道:“该死的奴才,你竟敢这么对本宫说话!”
说着,就扬起玉手。
云澜惊慌失色的后退了一步,赶忙大声道:“德妃娘娘饶命啊,奴婢说得句句是实话,是皇上昨夜说要留宿裴御女在‘长生殿’的,而且……而且在今日还点了花美人的牌子,这些都跟奴婢无关啊,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云澜的激烈反应让德妃有些措手不及,她扬起的手顿时僵住,而此时,云澜大声求饶哭泣的声音正好传进站在不远处的太后与陈文倩耳中,并且三三两两的引来了几个宫女太监。
“你......”德妃愣怔的说不出来,扬起的手更不知该如何才好,而云澜瞥了德妃一眼,哭得更为大声,在太后看到这一幕之时赶忙转身跑去,踉跄得几次差点摔倒,但却像受了什么惊吓一般,不敢停下......
太后站在‘御花园’的走廊中,望着德妃震惊的神色,与那久久不曾放下的玉手,顿时气喘的怒道:“哀家本以为这个德妃这数月来是收敛了不少,没想到她竟然愈加放肆了.....”
说着,带着碧玉翡翠手镯的手重重的拍在了栏杆上,而后拧着眉宇对站在一旁的赵传道:“去,请德妃移驾‘鸾舞宫’,哀家倒是亲自教导教导她......”
赵传低首,道了一声是,便快步上前,匆匆走向德妃所在的方向而去......
花园拐角处,一身碧绿长裙的云澜望着‘御花园’中的那一幕,嘴角抿起了一抹清冷决然的笑意,藏在袖中的素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而后飞一般的向‘吣心宫’的方向跑去......
……
‘养生殿’内,窗沿处雨声淅沥,绵绵不断,沐遥披了一件长袍站在窗前望着殿外朦胧的灰色,双眸微微的敛下,深吸了一口气,便徐徐的走向睡榻,半依下身子,随手从书架上抽下一本书,翻下两页,却轻闭上了双眼,将书扔在睡榻旁,冰凉的素指轻按住额头。
突然,一双温暖的大手代替了她冰冷的素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轻柔的抚弄,淡然的龙涎香缠绕在她的鼻尖。
沐遥闭着双眼,感受着这份或许只属于自己腹中婴孩的温柔,但是嘴角却依旧抿起了一抹清浅的微笑,而后缓缓的睁开眼望着窗外成雾的细雨,轻声道:“皇上去陪其他的宫妃吧,臣妾现在一个人,已经有些习惯了......”
轩辕亦辰的手一僵,随即慢慢松开,一双清冷的眸子望着沐遥紧闭的眸子,片刻,紧拧起剑眉,坐在睡榻前的身子顿时站起,而后头也不回的走出大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许久……
只剩窗沿外的细雨轻风声,以及,殿内不断摇曳的烛火......
……
沐遥缓缓的睁开眼望着殿内的平静,感觉身心皆凉,她慢慢起身,素手抚着衣襟内的那块凤佩,而后将系在腰间云澜为她刺绣的荷包取下,素手从荷包的缝隙内抽出了一张羊皮一般的图纸,轻轻的摊开在长裙上,映着摇曳不定的烛火,指腹划过上面凹凸不平的痕迹,清冷的瞳孔将那幅如刺青一般的格局尽收眼底,而后抬睫望向那盏台,起身走下水榻,将那条密图扔进了烛台内......
云澜推门而进,手中端着膳食,一见沐遥站在烛台前发呆,便笑着将饭菜放在桌台上,拿了一件裘衣披在沐遥肩头,有些兴奋的道:“小姐,奴婢今日给了德妃一个下马威,而且还告诉她皇上要将裴御女留宿‘长生殿’的事,让她在太后面前出了丑!”
而后将沐遥扶到桌前,轻道:“想必德妃现在该在‘鸾舞宫’被太后教训吧,呵呵......”
沐遥浅笑一声,道:“云澜现在变得可以独当一面了,我也就放心了……”
说着,不禁有些叹息,没想到这四面红墙的地方,当真可以将一个曾经单纯的女子变成心机颇深的怪物,想到此处,心头不由得为云澜难过,但却笑了起来,道:“云澜跟随南宫嫣进宫,就是为了瑶月么?”
云澜帮沐遥添好饭菜,脸上的笑意有些僵住,而后带着几许失落的道:“小姐高估云澜了,其实当初若非瑶月姐姐告之云澜,小姐就是她运用‘逆天轮回’找来的人,云澜想必早就带着瑶月姐姐远走高飞,而不是在这个地方步步为营的设计如何击垮那些后宫势力,百般为她重新赢得正宫宝座......”
说到符咒,沐遥倒有些兴趣,她曾在许多先辈的笔记中看到过关于‘逆天’之类的符咒,却从来都不想过自己居然当真能逆天穿越,她轻按着额头,望着云澜,轻道:“我听瑶月说,‘逆天符咒’是孙氏祖传的咒法,云澜可曾见过?”
云澜为沐遥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秀眉微拢,如同沐遥在开玩笑一般,她轻笑道:“小姐在说什么呀,孙氏哪有什么‘逆天’......”
说到‘逆天’二字,云澜突然顿住,她拧着秀眉像是想起了什么,而后突然道:“我想起来,小姐说的是瑶月姐姐用的‘逆天符咒’啊,那……那不是皇上给孙氏下六聘大礼之时,亲自召见大娘赏赐的吗?什么时候变成了孙氏祖传的了?”
沐遥一惊,错愕的望着云澜一脸沉疑的神色,面色顿时难看起来,蓦地抓住云澜的手,道:“你说什么?”
云澜被沐遥的神色吓了一跳,但却意下识的道:“真的,小姐,云澜记得很清楚的,那个时候我无意中听到大娘跟爹说,皇上下了六聘大礼要迎娶瑶月姐姐做天朝的贵妃,不过要大娘亲自接驾,后来大娘回来的时候,就有些魂不守舍,好象跟爹说,皇上赏赐了一张符咒给她,要她缝制在荷包内送给瑶月姐姐做嫁妆,并且叮嘱瑶月姐姐一些什么话......”
沐遥听了云澜的话,顿时感觉自己的耳边一片嗡嗡声,错愕,震惊,但更多的却是一种疑惑而又无力的虚脱感,心头突然莫名的被掏空一般,原本坚定的认知顿时轰然被推翻,让她几乎找不到任何头绪。
但只少许片刻,沐遥便静下心绪,仔细分析,倘若符咒当真是皇上所赐,那么瑶月对符咒的认知以及那番告诉她的那番话,必然就是轩辕亦辰私下引导大夫人,让她这么告诉瑶月的。那么......
沐遥的的脸色突然更加难看,整个人仿佛走进了一张无形的网中,她拧着秀眉,有些烦躁不过的走向窗前,素手不禁扶住雕花喘息,瑶月如此爱轩辕亦辰,而轩辕亦辰又如此深爱着瑶月,因而……因而轩辕亦辰决然不会设计瑶月,那么这一切又该何丛解释?
“小姐?”云澜有些担心的望着沐遥的背影,想上前去扶她,却被她制止,只见沐遥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渐渐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清冷道:“云澜,我要静一静......”
她要将这自己所忽略的,但却又万分重要的东西理清......
……
二更天,‘养生殿’内烛火暗淡,殿外风雨萧条。
但从殿门之上,却可见一个隐约走动的窈窕身影。
‘未央殿’内,王公公来来回回的徘徊在‘养生殿’的门外,神色焦虑,但是却又像是敢轻易打扰殿内的人一般,直到前殿的御前侍女哭着跑过来耳语了几句之后,王公公才如同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走到沐遥的殿前,硬着头皮,道:“奴才参见宸妃娘娘......”
殿门吱呀一声,一阵凉风席卷,使得跪在地上的王公公不禁颤抖了一下,那头便得更低了,连语调也颤抖了许多,道:“奴才叩见娘娘,娘娘万福......”
沐遥垂着长睫,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王公公,秀眉轻拧,却随即又抚平,带着几许清冷的道:“王公公这么晚了还特地来为本宫请安?”
而后浅笑道:“对了,昨晚的事,还没谢过公公......”
王公公一听,面色顿时难看起来,思及昨晚在‘长生殿’裴御女与皇上二人竟在宸妃娘娘面前如此亲昵,王公公的额头不禁出了几许薄汗,他赶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既然公公不是来讨赏的,那便请回吧!”沐遥瞥了一眼跪在另一旁,哭得满面‘红妆’的御前侍女,转身走进殿中。
王公公一见沐遥转身,忙急道:“娘娘留步!”
而后起身追进殿内,又跪在地上,道:“娘娘,皇上现在‘长生殿’内等娘娘,所以奴才……奴才特来请娘娘过去......”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忙道:“娘娘,‘长生殿’内只有皇上一人,皇上……皇上让奴才来请娘娘到‘长生殿’安寝。”
沐遥转首望向王公公,仿若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不禁轻笑出声,而后才缓缓的道:“公公是否记错了圣旨,本宫可是听皇上说,今夜可是花美人侍.寝......”
王公公低着头,不停的叫苦,而后一咬牙,便道:“娘娘,其实,其实皇上昨夜……昨夜皇上他三更天就回寝殿了,而‘承乾宫’的那两名宫女太监不让侍女前去求驾,只是因为昭仪娘娘不想将皇上不在‘承乾宫’之事传出去,其实昨夜皇上一直在寝殿中等娘娘等到天亮......”
沐遥的身子一僵,双眸睁大,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低着首,一脸委屈的王公公,心头有一种难以承受的波涛翻滚,素手紧紧的捏住丝帕,她从不曾想过陈文倩爱轩辕亦辰竟能爱到如此程度,甚至在今日在太后面前,她也宁愿挡下太后的指责成全帝王的私心。
一个女子若在备受丈夫冷落之后,却又宁愿为丈夫的二心背负别人的指责,这种爱,是否已经达到了无法救药的地步?
突然之间,沐遥觉得陈文倩与瑶月,竟如此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