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星楼虽然是凌若瑶一手成立的,但是她的身份决定了她只能潜伏在暗中,离风虽然挂了个楼主的名号,却一直漂泊江湖,从来不过问楼中之事,所以摘星楼所有的事情,几乎都是宁辰在打理。
宁辰名为副楼主,但却是摘星楼真正能做主的人之一,却不知轩辕亦辰到底说了什么,让宁辰也不敢轻易答应。
“启禀楼主,方才那人,出白银一万两,委托摘星楼调查萧家的灭门案。”宁辰顿了一下,看了凌若瑶一眼,最终还是开口。
“你说什么?”若瑶震惊的看着宁辰,有些难以置信,“你说,他要调查萧家的灭门案?”
“是,楼主,这件事您最清楚不过,萧家是被冠上大逆不道、欺君罔上的罪名,才会被当今皇上灭门的,可萧家终究是世家大族,若说完全没有证据,空穴来风,别说朝中大臣不信,就连百姓也不会相信,所以,唯一的疑点,就在这所谓的证据。”宁辰说道。
?“他让你们查的,就是萧家这些所谓的罪证?”凌若瑶问道。
“不错,他还说,当年是刑部侍郎陆天奇向皇上递了一纸奏章,才让皇上下令彻查萧府,随后在萧府找到了龙袍和玉玺……”
?“一万两白银,不是个小数目,够摘星楼众人花用好长一段日子,为何不要?”若瑶听着宁辰的话,眼神微闪,如此说着。
“楼主的意思,是接下这单生意?”宁辰问道。
“接,正好我也想知道,武穆宗是怎么在那三天之内,就找到了萧家所谓的罪证,最终将萧家满门,一个不留!”若瑶说着,声音忽然变得凌冽,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看的宁辰和一旁的握瑜触目惊心。
“属下遵命。”宁辰躬身点头。
“楼主,时候不早了,子衿那边……”握瑜稍稍提醒着。
若瑶点点头,让宁辰退下,便和握瑜离开了摘星楼,直接回了东宫。
凤鸾殿里,怀瑾和秋姑姑房间的灯早已经灭了,唯有若瑶寝居里的烛火还亮着,若瑶和握瑜悄声无息地回到寝居门口,推开门,走了进去。
?“啊——”屋子里传来一声惊呼,两人看去,却见子衿站在屋子里,瑟瑟发抖,似乎很害怕。
“子衿,你去哪里了?我和太子妃在摘星楼找了半天都不见你。”握瑜率先开口问着。
“奴婢……奴婢去如厕回来,便看到那房间别人砸烂了,太子妃和你都不见人影,奴婢以为……以为你们先回来了,所以……”子衿一副害怕的样子,似乎还在为找不到凌若瑶而心有余悸。
“好了,本宫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没事了,握瑜,你陪子衿下去歇着吧,今儿可是把她吓坏了。”若瑶吩咐着。
握瑜点点头,扶着浑身颤抖的子衿便离开了凌若瑶的寝居,回到丫头们住的屋子,而就在握瑜她们离开的后一刻,房梁上一道黑影跃下,落在凌若瑶的面前。
“属下参见楼主。”夜殇站在凌若瑶的面前,拱手行礼。
“一路跟踪,可发现什么了?”若瑶旋身落座,从旁边的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地呷了一口,这才问着。
“楼主,她果然有问题。属下自她离开摘星楼房间后,便一路跟着她,她在如厕之后出来,便直接出了摘星楼,到后巷子里召唤了一只信鸽,送了封信出去之后,这才回到摘星楼里,寻找楼主。”夜殇说着。
“一只信鸽,应该难不倒夜殇吧?”若瑶笑着问道。
“请楼主过目。”夜殇将信鸽上绑着的字条递给若瑶。
若瑶缓缓展开,却见字条上写着“太子妃性格大变”的字样,竟连她在东宫的起居饮食也一字不漏地写下来,只是为了证明她跟之前的凌若瑶并不一样。
“却不知这信是要给谁的。”若瑶说着,皱了皱眉,“那鸽子可放了?”
“属下想到楼主可能会用到,所以将那鸽子抓回来了。”夜殇说着。
“甚好,找楼中善于模仿笔迹的人将这封信按照相反的内容重写一遍,送过去,务必要查出子衿背后的人是谁。”若瑶将纸条递给夜殇,说着。
“属下领命。”夜殇得了吩咐,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在夜色里,不知所踪。
若瑶并没有上床去歇着,她的脑海中回想着轩辕亦辰的事情,心思千回百转。
轩辕亦辰为什么要调查萧家的灭门案?按道理说,他和萧家没有半点交情,甚至可以说是毫无关系。难道……轩辕亦辰是想通过为萧家翻案,来指责武穆宗的过错,然后达成自己的目的?
这一次回到相府,所有的事情都勉强还可掌控,唯一的意外,就是轩辕亦辰。
苍茫山上,青崖谷底,似乎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之间就有了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纠缠。
而此时,夜不能寐的又岂止是凌若瑶一个人?襄贵嫔的一场小产风波,却不知让深宫之中多少人心有戚戚,食不安寝。
已经是深夜,可紫烟宫的庭院里,十几个宫人手中拿着宫灯,将庭院照地很亮,一道纤瘦的身影将手中的剑横扫而过,强大的剑气带动地上的落叶腾空而起,盘旋后又翩然落地,随即,手腕翻飞,挽了朵漂亮的剑花,一个旋身,手中的三尺长剑便入了剑鞘。
“娘娘,很晚了,歇着吧,若娘娘真要练剑,也可等到明日白天。”文琴走过来,给谨妃递了一方帕子。
?“皇上不来,本宫不练剑,还能做什么?对了,文琴,你说,哥哥的武功如何?”谨妃接过文琴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的细汗,问着。
“公子的武功自然高强,当世之下,能与他比肩的不超过七个人。”文琴将谨妃的剑收好,回答着。
“哪七个?”谨妃随口问道。
“武林第一高手离风,当今圣上,天星国大将楼惜玉,异姓侯长子罗晋,漠北勇士万俟骏,西疆国师玉临风,还有……已故的先皇后。”文琴思忖片刻,缓缓地说出这几个人的名字。
?“除了这些,没有别人?”谨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娘娘何出此言?”文琴诧异。
“那个太子妃……那日在养心殿上,不知你感觉到没有,本宫拿剑指着她的时候,忽然有强大的内息朝着本宫袭来,几乎让本宫站立不稳,可本宫却丝毫察觉不出,这股内力从何而来。”谨妃说着。
“东宫的那个太子妃看着便是个柔弱的人,当时殿上唯有皇上和楼惜玉二人有此能力,想必是楼惜玉在背后帮她,娘娘不必多虑。”文琴说着,宽慰着谨妃。
“皇上驾到——”谨妃正欲开口,却听到吴哲的声音在紫烟宫门口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