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尴尬与不知名情绪的蔓清,在听到慕容岚的声音后顿时清醒过来——自己还是待嫁之身,深夜被发现与一男子待在屋内成何体统?不行!一定不能被他们看到!
想到这里,她拉住亦辰的衣袖示意他从另一个窗口逃出去:“时间来不及了!快!你先出去!”
亦辰方才在屋顶只是好奇这偌大的阁楼怎么没有一个丫鬟在外面守着,这才悄悄的从上方向下打探。
等看到素色衣裳的女子,披散着青丝靠在梳妆台旁静坐时,突然想起那天惊慌失措离开的佳人。
会不会是她?她被软禁在这里吗?
所以,他决定先去看看这屋内的女子究竟是何人,结果却……
亦辰看着眼前极度惊慌的女子,嗤笑一声准备离开,不料目光却被她所佩戴的物件吸引——金镶玉?!
“清儿?清儿!”慕容岚边扣门边大声呼喊蔓清的名字,“清儿你睡了么?清儿……”
听到慕容岚的呼唤以及熟悉的扣门声,蔓清脸色大变,低声呵斥道:“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本小姐现在是为了救你,否则被相府人抓住,你只有死路一条!快……”
谁也没有料到,慕容岚会伴随着这不急不缓的呼唤突然撞开门!
亦辰见势随即搂着蔓清从窗口逃走,冲进来的众人只看到前后震荡的窗。
慕容岚当机立断指挥下人:“莹雨,你带人去花园那里搜!莹曦,你带人去环廊那里搜!林掌事,你去通知老爷!其余人,随我过来!”
方才扣门,她是按照与蔓清的约定来的。
先前大声的叫蔓清,只是为了吵醒可能在熟睡的她。接下来四声有节奏且声音大小各异的扣门声,是她们母女之间的暗号。如果连这个蔓清也无法回应,那么必定遇到不测了!
果不其然,有人企图绑架相府千金!
究竟是谁?如果被她抓到,绝对不会留下活口!慕容岚阴沉着脸,带着几个贴身丫鬟向相府禁地后山走去。
“你对你自己的府邸比较熟悉,倒是告诉我该去哪儿藏着呀?”搂着蔓清在各个假山上驻足停留,又继续施展轻功漫无目的的去往下一个地方的亦辰终于开口问她。
“你到底是谁?”蔓清不理会他的话,只是任他在府里四处乱转,同时暗自猜测他的身份,“闯入相府,还敢带走千金,你不知道如果你被抓住将会是怎么的罪责等着你吗?可是……看你这样子,并不打算离开这里,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亦辰听闻她的话,踩过一个石尖,掠过池面,来到有些阴森的竹林旁,放开了蔓清。
“你脖子上的玉佩哪来的?”
蔓清见他盯着自己的金镶玉,有些奇怪:“这当然是我自己的东西!”
“哦?是吗?”
蔓清还想说什么,不料被他用力扯到身边。
“嘘!”亦辰靠近她,用温热的食指抵住她的唇,小声示意,“小点声!这竹林附近……有,其,他,人!”
似乎他每一次的靠近都是这样没有征兆,蔓清浸在他指尖传来的荼靡香中,只是愣愣的点头,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涟漪。
“是什么大胆的人物?居然带着大小姐逃到这来了?”柔媚的声音就从竹林后传来,慕容岚随后慢慢走出,“相府禁地……你带着清儿是想去复命么?!”
她的尾音犀利,刹那周围又围上一群侍卫,他们手里的火把让这里不再如先前一般阴冷。
亦辰并不想搭理身后的慕容岚,只是嘴角一勾,再次搂着蔓清突破了重围,从另一侧准备进入竹林深处。
正在这时,浑厚有力的一掌朝他击来,亦辰急忙挡住蔓清的头部向后凌空仰身。趁着对方疾步回转的同时,轻松回到地面,将蔓清推到慕容岚那里:“你小心!”
蔓清因他下意识的关心一惊,周身随即涌上一丝暖流。
亦辰那边——
回身预料中的一掌堪堪在他面前停住,随后对方生硬下跪!
“老爷!你……”慕容岚看到眼前这一幕大吃一惊。
“不得无礼!还不快……对太子殿下行礼?”凌昀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无奈与不甘,而且不加掩饰。
慕容岚闻言带着蔓清来到亦辰面前,偷偷觑了一眼他的眼睛后忙不迭下跪:“太子殿下恕罪!臣妇方才不知太子殿下驾临,对殿下无礼了!”
更加惊愕的就是蔓清,虽然在回头第一眼看他的霎那,便感受到了他与身俱来的贵胄之气,只是还是没有想到刚才那个惦记着金镶玉的男子就是凌云王朝的太子殿下!
“蔓……蔓清参见太子殿下!”
亦辰看着刚才还气势汹汹的众人,以及差点让他丧命的凌昀,露出温和的笑意,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他只是不在意的摆摆手:“无妨!这次是本太子想提前看望美人,太心急了,怨不得诸位!都起来吧!”
听了这话,凌昀冷哼一声,率领众人起身,心里不甚痛快。但还是保持臣子该有的态度:“多谢太子殿下!臣不知殿下光临,还未多加准备,今晚不如就请殿下去泓虚阁休息吧?”
“那就多谢丞相了!”亦辰依旧保持脸上的笑意,丝毫不受凌昀冷脸的影响。
慕容岚扬声道:“太子殿下,方才小女有什么得罪您的地方还请您多多包涵!清儿,还不快送太子殿下回泓虚阁?”
蔓清闻言看了慕容岚一眼,这一个小动作被亦辰看在眼里。
他又是摆手:“不必了!今晚凌美人必然是被吓坏了,夫人还是让她早些歇息吧!随便指派个可人的小丫鬟将孤领去就行了!”
慕容岚见蔓清没有回应,懊恼的应了他的要求。
亦辰经过蔓清身边时,突然停住脚步,俯身轻言:“凌家大小姐,果然是名副其实的绝色……只是不知道十年前为何遭此横祸?”
留下这句话,便向泓虚阁方向走去。
“哼!江山若是交到这种酒色之徒手里,岂不是荒废了百年基业?!”凌昀看着举止轻佻的亦辰,拂袖离去。
而琴清,回想起方才太子在屋里说话的语气,再看眼下他的变化。禁不住,对民间的那些传闻有了些许质疑:或许,真的只是假象。
不过,他所说的十年前,又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