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若瑶曾坚持拍打寒室正门,引起新夫人的注意后不断讨饶,才得以存活。
可是这一世,她不想让自己窝囊的开始换得荒唐结局。
今夜是凌昀迎娶新夫人慕容岚的大喜之夜,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力不支,芊语受寒即将陷入昏迷,若瑶不得不想办法熬过这晚。
“姐姐……饿……”芊语低低的呼唤让若瑶愈发的心急火燎。
眼看着她闭上眼睛,整张脸开始变紫,若瑶急忙查看周围,果断的摔碎冰桌上的一件装饰。
砸碎的冰雕被她握在手里,按在桌角处仔细磨出了棱角。随后麻木的用这尖端在手腕快速划过,扳开芊语的双唇,将流出的热血滴入她的口中!
芊语感受到了温度,下意识的吮吸若瑶流血的手腕,脸色逐渐恢复正常,而若瑶则在咬牙支撑。
寒室外面,仿佛在燃放烟火,各种恭贺的声音隐隐可闻。
若瑶闭上眼,想象门外铺天盖地的喜色,心中凄凉一片。复又睁眼,慢慢抽出受伤的手,看着鲜红的血液逐渐凝固,突然间眉心一动——
一滴落在冰面上的鲜血,正渗向冰底层,使得冰面愣是出现圆形的凹陷!
“一滴血而已,怎会将这寒冰融化这么多?”若瑶狐疑的凑上去观察。
这寒室本是凌昀练功之处,内部均由素有“千年不融”的珏冰构成。平日里,只有他一人可以进入,不过最多只待一个时辰。练武之人都不能久住的地方,他把她们安排到了这里,目的显而易见。
若瑶紧皱的眉头渐渐松开:“你想杀了我们,只是很可惜……这一次偏偏让我知晓了这寒室的秘密,我们注定会活下去!”
若瑶闭上双眼,凭着寒室的外部构造在冰壁上摸索着,终于在一处停下。她看了看受伤的手腕,一丝犹豫一闪而过,随即用自制的利器将那只手掌划出几道血痕。
看着掌中鲜血涌出,若瑶忍痛把手掌贴向那块冰壁,用自己的血在上面绘出了一道类似于拱桥的图案。
再次收手时,她定定的注视着冰壁,果不其然——鲜血触及的区域开始融化,那道“拱桥”此刻倒不如说是她们逃出去的拱门!
若瑶脑中的印象告诉她,这里就是寒室最为偏僻的侧门,珏冰既然遇血则融,那她在这里人为制造出一个小门应该不成问题。
时机差不多了!
若瑶看着那一大半圈的凹陷,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向那块冰壁。只听“轰”的一声,冰壁应声而倒,外界的光映入了她的眼帘。
来不及欣喜,若瑶抱着芊语吃力的从那个拱门爬了出来。
再走几步前面就是几株芭蕉,恰好可以做她们的天然屏障。若瑶对怀中的芊语低声嘱咐:“乖,等会遇到什么也不要大声说话,不要哭喊,明白了吗?”
芊语汲取着外界的温度,感觉好了许多,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今夜,绝大多数侍卫都会被调遣到前厅附近,这里的守卫力量自然薄弱了些。若瑶放下芊语,对她做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猫着腰躲在树后查看。
“你是谁?在这里做什么?!”一个稚嫩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若瑶一惊,下意识的回头去看那人——相比之下,对方是个衣着华美,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
若瑶的印象里,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前世她是第二天清晨才得以离开寒室,见到的只有慕容岚。现在提前脱离,突然遇到的女孩,让她辨不明身份。
女孩见她不说话,愈发咄咄逼人:“爹的府邸,怎么养了两个哑巴?这林掌事是怎么办事的!”
爹的府邸?
若瑶暗自心惊,原来相府新夫人慕容岚的女儿凌蔓清,就是眼前这人!
“小……小姐恕罪!”若瑶忙作出惶恐不安的模样跪了下来,“奴婢……”
“原来你会说话啊!”蔓清看起来对若瑶的表现十分满意,“行了,我在这儿迷了路,你快告诉我去前厅该怎么走?”
若瑶低着头,止不住的冷笑:慕容岚出身于醉清居,是那儿的花魁,身份低微。头一次入相府,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女儿,找不着方向也不算稀奇事。
“小姐穿过这芭蕉,左转到鸣鸢林附近,便可看到前厅了。”
蔓清扫了一眼瑟缩在一旁的芊语,感觉到那儿有寒气从一洞中冒出,喃喃自语:“寒……寒室?”
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狐疑的打量着若瑶姐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一阵莫名的压力催的若瑶想要立刻离开,于是咬牙道:“奴婢还有事在身,和妹妹先行一步。”
不待女孩反应,若瑶走上前拉住芊语想要离开。不料手背被某物击中,她疼的放开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爹!”蔓清看见芭蕉外站着的凌昀,喜悦攀上了笑颜。
但是若瑶的心,却一步步沉向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