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过后,气温稍稍回暖,没有上午那么冷,于是有很多人出来准备过年需要的东西。街上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寒王府门前,一位妙龄少女上前,对一个守门的侍卫说道:“小哥,麻烦您去通报一声,司徒绿求见王爷。”
侍卫瞧了一眼司徒绿,叫她在门外等着,然后进去通报。
“倾寒,你这是要死的节奏?”庄子文好不容易从家里溜出来探望一下夜倾寒,没想到夜倾寒脸色惨白,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很是担心,可是到嘴的话却变了一个样。
夜倾寒知道庄子文的脾性,自然不会责怪他,微微轻启:“你今天怎么这么有空?将军不要你去相亲啦?”
庄子文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偷溜出来的。”
夜倾寒也没多说什么,因为自己曾经也是这样被逼着相亲的。
其实威远大将军的两个儿子长得英俊,文武双全,比一般的富家子弟要好得多,所以身边不乏爱慕者。可是不知怎么的,庄子文两兄弟对那些女子不感兴趣,迟迟未娶,这可急坏了威远大将军和他夫人,所以才有相亲这一回事。
“禀报王爷,外面有一位自称司徒绿的姑娘求见。”侍卫站在门外,恭敬地说道。
司徒绿?不认识。夜倾寒慢慢地坐了起来,询问道:“那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她没说。”侍卫如实禀报。
夜倾寒下床,边整理衣服边说:“你把司徒姑娘带到大厅,让她在那等着。”
侍卫得令后,转身离开。
庄子文也不知道司徒绿是什么人,提出疑问,“司徒绿会不会是别人派来的探子?”
夜倾寒想了想,摇了摇头,“待会认真地查看一下。”
司徒绿静静地坐着,等候寒王的到来。
脚步声从里面传来,使司徒绿不禁回头看来人长什么样子的。
只见两人并肩而行,一个身穿月牙白的长袍,头发用竹簪绾起,剑宇星眉,白皙的脸庞少了些血色,看来他应该就是无忧未来的夫君了;另外一个身穿竹青色长袍,衬得高大挺拔,五官分明,立体感十足,也是一枚美男子。
夜倾寒和庄子文也看到回过头的司徒绿,仔细打量一番。她身穿翠绿烟罗裙,腰细如柳,好像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脸上用面纱遮住,只留下一双褐色的眼眸,平静无波。
“敢问司徒绿姑娘来寒王府所为何事?”夜倾寒坐在上座,开口问道。
司徒绿站起来,回答道:“小女子听说寒王身患怪病,久治不愈,有心挑战一下,敢问王爷可否让小女子一试?”
她现在是拿倾寒来试验?胆子够大的。庄子文端起身边的茶,抿了一口,心里感叹道,寒王府的茶就是和别人的不一样。殊不知,自己喝的是千无忧送的红茶。
“姑娘可有把握治好倾寒?”庄子文放下茶杯,对司徒绿询问道。
司徒绿闻声望去,淡淡地说道:“身为会医术的人,我当然会尽力而为的。”
夜倾寒摸着温热的茶杯,开口说道:“那有劳姑娘了。”
司徒绿上前,给夜倾寒把脉,时不时皱眉,惹得庄子文紧张得靠了过来,生怕她说出非常糟糕的话语。
“王爷可是得罪了阎罗煞门门人?”司徒绿收回玉手,好奇地问道。一个王爷怎么会与江湖最大的邪派有纠结,看来无忧这次无法独善其身了。
虽然七彩阁在江湖上有不可小觑的地位,但是由于其门人常常不参与江湖中的事,对一般人来说,只要不惹火七彩阁,那就不用担心七彩阁会干涉他们的事了。
夜倾寒和庄子文心里一惊,没想到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居然一下子就能把出阎罗煞门的毒,齐声问道:“有解毒的方法吗?”
司徒绿感到有些为难,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不过我提醒一句,王府里可能有奸细。”
“姑娘,何出此言?”庄子文赶紧问道,不敢相信王府里能混进奸细,毕竟王府里的下人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怎么会有浑水摸鱼的事发生?
“这只是个人推测而已。因为王爷身上有常年未根除的毒外,还有其它新的毒,恐怕这是您最近发病的缘由吧。”司徒绿一想到无忧要嫁给一个身负多种毒的人,颇感心痛。“王爷,我给您开一张单,先服用几天看一下效果。”
夜倾寒吩咐下人准备笔和纸,将它们递给司徒绿。司徒绿接过笔和纸,坐在椅子上认真地写药单。
“司徒姑娘为什么要带着面纱?”庄子文好奇地问道,难道是长得倾国倾城,害怕惹来很多蜜蜂。
司徒绿顿了顿,继续写,不想回答庄子文的问题。
庄子文假装看不到司徒绿的无措,提出一个要求,“司徒姑娘,可以让在下看一下你的美貌吗?”
司徒绿把写好的药单呈给夜倾寒,然后向他告辞,往门外走去,根本不理会庄子文。
庄子文看着远去的倩影,急忙地往外跑,连头也不回,大声地喊:“倾寒,我有事先走了。”
夜倾寒无奈地摇了摇头,拿着药单往药园走去。
药园是王太医住的地方,里面种了一些药草,以备不时之需。王太医在这住了好几年,每天查看药书,做试验,也只是能帮夜倾寒压制病情,未能找到好的根除方法。
“王太医,我这有一张药单,请您过目。”夜倾寒看到大门敞开就直接进去,把药单递给王太医。
王太医从药书中抬起头,接过药单,迅速地浏览一遍,突然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连口称道:“妙极了!王爷,这药单比老臣开的药还要能控制您的病情呢。”
夜倾寒听到王太医这么说,心里燃起了一点希望。这么多年,寻遍大江南北,也找不到神医的足迹,而这位司徒姑娘突然出现,真的能够帮自己解毒吗?
“那麻烦王太医亲自熬药了。”夜倾寒独自走出药园,回自己的园子。
王太医看着那遭受病魔百般折磨的背影,老泪纵横,感到十分惋惜。他用粗糙的手擦了擦眼泪,赶紧按单抓药,亲自熬药,以免又有人趁机投毒。
走在街上的司徒绿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盯着那个跟了她一路的庄子文。
庄子文看到司徒绿在盯着自己,不好意思地上前,微微作揖,“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司徒绿摸了摸自己的脸,淡淡地说道:“公子,不要再跟着我了。我不是您身边这些美丽的莺歌燕儿。”
庄子文环顾四周,发现有好多女子围着自己,那眼神可谓是含情脉脉,于是连忙解释道:“姑娘,您不要误会。我不是贪图美貌之人。”她不会认为我和其他登徒浪子一样吧。
司徒绿瞧了一下周围暗送秋波的女子,转过身,继续走自己的路;而庄子文一直尾随在后,直到她到了喜来客栈才罢休。
司徒绿回到房间,拿出镜子,掀开面纱,摸了摸脸左下角那块淡褐色的胎记,淡然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