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冷一下,车里太闷。”李悯强笑着向我说道。
“冷你个头,等会感冒了怎么办?赶紧给我披上!”我瞪了一眼李悯,也不管她,直接帮她披上衣服。李悯轻轻挣扎了一下,也没多说话。
我们继续走在路上,走到小巷的时候,李悯回头叫了我一声,我问她干嘛。李悯明显张嘴想要问我什么,到最后却依旧是偏开头没有说话。我皱了皱眉,没有追问。
回到家的时候,我妈已经睡下。农村家的房子,出门用的是锁头,家里有人的时候,用的就是里面的门栓。我敲了敲门,我妈披着件外套出来,看到我们连忙问道:“你们怎么这个时间回来啊,这大冷天的,在城里多住一天不就好了。”
我笑着说道:“在城里想你了啊!”
我妈笑骂了我一句贫嘴,回身走了没几步又问李悯家的情况。我妈的话让我们两个脸色一滞,我强笑着说一切都好,李悯也是点头。我妈略有深意地瞧了我们一眼也没多说。
我和李悯回到房内,上床睡觉。因为白天睡了许久,此时两人都有些睡不着,我想聊天却找不到话题,想到刚才李悯想要问我却没问出口的话,我开口说道:“李悯,刚才路上你想要问我什么?”
李悯侧身躺在一边,呼吸均匀,仿佛已经睡下。我叹了口气,没有再问。李悯却忽然答道:“明天我去找律师,你陪我一起去吧。”
李悯的意思是找律师询问如何与齐峰离婚的事情,她与齐峰分居,再过几天,就是整整两年了。到时候不管齐峰如何不愿,这婚都离定了!至此,我们在一起也才能真的合法合理。
第二天,李悯一早打电话给齐峰,出人意料的是,齐峰并没有再做过多的阻挠,直接答应了离婚。
我们约在省城民政队见面,我开着车和李悯一起来到地点。齐峰早就到了,依旧开着他那辆明黄色的法拉利,只是形象却不如当日。齐峰满身邋遢,一脸颓丧地靠在车子旁边,见我们从车上下来,强笑着向我们打招呼。李悯深吸了口气,拉着我的手走上前。
“我很意外,你居然能够直接同意。”李悯的声音有着强压着的平静。
齐峰惨然笑道:“不同意也没用了,早一天晚一天也没有多少区别,都是我自己做的孽。”
“那走吧。”李悯紧紧握着我的手,掌心满是冷汗。
我们三人一起进去,齐峰干涩地说道:“当初我们就是在这里领的结婚证吧,九块钱。”
“当初已经过去了,现在我们在这里离婚。”
三人走进民政队,来民政队的都是成对的男女,有青年,有中年,我甚至还看到一对老年人。只不过看他们满脸喜色,挽在一起相互说话的样子,大概是来结婚的吧。
李悯领了号码牌和我坐在一边,齐峰坐在我们不远处。今天来离婚的人似乎很多,或许每天都有这么多。我们等了许久,不时听见争执的声音出现。结婚的人也很多,一对俊俏男女正满面幸福的人牵手走进,男子似乎说了什么惹得女子娇嗔佯怒,他们是来结婚的,看着真是美好。
遇见李悯之前,我几乎没有正经地谈过一次恋爱,上次骗婚也只是办的婚礼。所以我很难想象,这对情侣高高兴兴地来到民政队准备领证时,看到一片离婚人群,心里会作何感想。兔死狐悲?我这个词可能用的不是很准确,但大抵是这个意思吧,看着一对对原本恩爱的夫妇如今家庭破碎的模样,不会有一丝感慨、警惕吗?
不会的,因为他们坚信,他们的感情可海枯石烂,可天长地久,不会走的离婚这一步的,直到这一步来临之前。可能每一对准备结婚的夫妻都坚信这一点,所以民政队可以把离婚和结婚安排在一处而不会出现丝毫问题。左边幸福圆满,右边支离破碎,看着很和谐,很美好。
李悯忽然站了起来向齐峰说道:“走吧。”已经轮到他们了。
齐峰支撑着站了起来,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挽回,却终究无力地点头,率先离开。
两人协商顺利,没有争执。不过几分钟,当初千辛万苦拿到的结婚证便换成离婚证了。李悯走出来时快走几步,一把拥住了我说道:“走吧。”
和刚才同样的两个词,意思却完全不同。我们没有再看向齐峰,走出民政队。我回头再看一眼,心中暗想:“下一次,就轮到我和你了。”
我准备向李悯求婚,是的,求婚。李悯已经离婚了,她是单身,我也是单身,所以我当然能够求婚!
抛开郭小美那一次全程被父母包办的不算,我这可是第一次求婚!第一次求婚,没什么经验,但是想着要给李悯一个惊喜,我还是没有告诉她,一个人暗搓搓地想了没有头绪。琢磨许久,我还是决定找个人商量一下,于是我打电话给田伟,问一下他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你要给李悯求婚!”田伟在电话一侧忽然吼了起来。
“咳,是的,她不是已经和齐峰离婚了吗?我们在一起都相处这么久了,是该考虑一下了。”
“兄弟,你可想好了,婚姻是坟墓啊!你要一结婚,那以后幸福的单身生活可就没有了!”田伟语重心长地说教,听得我一头黑线。
“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求婚的好点子,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帮我想一想。”
田伟又在我耳边絮絮叨叨了一段,听到我执意如此,只能感叹了几句才说道:“前段时间不是有那个什么把几万红皮折成玫瑰求婚的吗?我觉得这你可以借鉴一下。”
呃,用钱折玫瑰?我听得满脸古怪,问道:“这会不会太俗气了点?直接用钱没多少诚意吧?”
“什么叫诚意?有钱才有诚意!要我说,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这没用!听我的,这个最实在。”
田伟的话听起来有点道理,但我还是觉得不妥,又说道:“可是,现在我和李悯的钱都是放在一起的,我们在外面赚的钱她都存我这,我再做这一套,是不是有点多此一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