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云错抬起的刀猛然停止,黑衣人回过头,气氛瞬间尴尬。把刀悄悄放到桌子。刘浩看了看刀,打量着云错,冷漠地把一袋衣服递过去。
“谢谢。”云错细声说道,看看袋子里的衣服,“刚才……不好意思。”
“没事,我应该先把昨晚的事情道歉,不然你确实有理由杀我。”刘浩冷冷的说,转身去厨房。竟是冷漠着开玩笑。
云错笑了笑,去换衣服。小哥可真幽默,不过想杀你我是没这么大能力,想杀我倒是轻而易举,衣服不会有毒吧?
云错换好衣服,想不到男人也会挑衣服,这风格倒是挺适合云错的。
早餐已经做好了,云错找各离他远点的位置坐下,回头看看卧室,邓松臣还没醒。
“你叫云……”
“云错。”
刘浩点点头,像是放松了警惕。把邓松臣的份放好,“作为补偿,给你做早餐了。”
豆浆,法式小面包,蔓越莓干,一棵菠菜,一串吐鲁番葡萄。生活都这么讲究均衡搭配,云错唇角上扬,美食美人,画面唯美。礼貌地回一句谢谢。
刘浩是从来没有一刻放心云错,从那句肯定语气的回答,刘浩就知道即使云错没有那么大能耐,也绝对不是简单人物。
“问你一些问题。”
“不答。”云错先发制人,抬头狡猾一笑,灵气动人。
“不答就滚出去。”刘浩铁硬的语气丝毫不吃这一套。
“……”
“你怎么帮我们的。”
“没什么,我也不想让松臣被抓啊就顺便帮你们吧。”
“我是问怎么帮,不要答非所问。”
云错顿住,抬头看他那审犯人的严肃样子,跟张学初可有一比。只是不能像拒绝张学初的回答一样拒绝刘浩。可又没有先准备好回答,气氛冷凝。
“好啊你们!不等我起床一块吃早餐啊?”邓松臣换了身衣服,简约干练。大早上精神气爽。
刘浩起身给邓松臣拉开椅子坐下来。动作配合度极高,是相处已久的手下人,云错看了看刘浩,又看看邓松臣。邓松臣逮住这个机会,向云错抛媚眼。
云错并不理他,顾自吃东西。“谢谢你让我留在这一夜,我一会儿就回去。今天有课。”一本正经的样子又让邓松臣捏一下脸。
“回去还不是一个人住,离学校又远,就你那车技开到学校也差不多赶上吃午饭了。就住这吧,小爷包了你!”邓松臣贱兮兮地挑眉,痞气霸道,勾一样的唇角好像云错已经是他的人了。
云错揪着他的耳朵,邓松臣直叫疼,打打闹闹的像小两口。刘浩无奈,只能自觉地拿着早餐走开去。
“谁要你包养啊?能不能尊重我一点?”云错看着刘浩出去,放心了些。才放开邓松臣的耳朵。
“我说的是实话啊!你不妨考虑考虑啊?”邓松臣笑得谄媚,想着云错能天天在自己身边就高兴。
云错忍不住揉揉他的脸,哑然失笑。“为什么要住这?我得有个理由吧。虽然我也挺喜欢这里的。”云错张望着房间,确实是理想家居。思考的小神情,邓松臣又偷偷捏了她的小脸一把,就这样互相捏脸玩,云错把他的手拿开,“一边玩去!刘浩还在外面呢。”
“没事他慢慢就习惯了。”邓松臣淡定地喝着豆浆,“等等,你关心他做什么?”
“我有吗?只是觉得他有点奇怪。”
“他脾气就这样。你习惯就好。”
“习惯习惯,什么习惯不习惯?你很找打哦?”云错向他翻白眼,邓松臣只痴汉笑。
吃完早饭邓松臣还是开车一块去学校了。正座副座,云错莫名感觉到一直天生的默契感,在对方身边都像极另一半。晨早的阳光有点热,金光闪闪,开散在云错心里有点荡漾。绿叶透穿的明亮,有新生的活力。
邓松臣,我喜欢你。
“今天有什么课?”邓松臣戴墨镜,阳光透过黑色的影子,叶斑流镜扫过英气俊逸的脸,单手开着车帅气逼人。
邓松臣确实有这种不经意的帅,不用刻意地表现。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能让人心波荡漾。云错趁他不注意拍了照,心满意足,越来越变成他的迷妹了。
“我的课跟你犯不着边的。法学,专用来对付你这种犯罪分子的。”云错神气地说。意思是,让你嘚瑟几天,什么时候老娘心情不好就抓你了。
“哈哈哈但是你已经抓到我了。”邓松臣上扬的嘴角勾勒着深深的痞。被抓了还这么得意?
“为什么?”云错忍着笑问。
“You.captured.my.heart~”邓松臣磁性的嗓音唱起歌很好听,云错心头一颤,低头害羞。
把云错送到学校,邓松臣也该走了。云错解开安全带,发现他并不准备出来。
“不去上课?”
“我本来就挂个名在这而已,真当我上过课啊?”邓松臣挑眉一笑,云错回以翻白眼,悻悻然地笑着。
“也是,也没指望你听课。”云错开车门将出去,被邓松臣拉回来。
“听上去,你希望我去听听课?”邓松臣挠头深思,“但是,我真不是好好学习的料。要是,我也不会天天去冒险去吧?”
云错点头,深思着邓松臣确实没这个天资,既然本事这么大能挂名大学以后还能拿毕业证,也是挺牛逼的。
“就此别过啦,下课来接你?”邓松臣调眉,看着云错思考时的小模样。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家。”
“不打算住我家啦?刘浩都准备好家里多个女主人了!”这满是推卸责任的语气,好像犯错的是云错似的。
“你别跟他胡说!我跟你没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云错,我可没见过这么翻脸不认人的?咱好说歹说,也接过吻,也上过床,你问我们什么关系?”
“……什么上床,不过是睡在一块!那次接吻也是个意外,那是我喝醉了。别给我提这事!”云错气急败坏地准备走,又被拉回来,猝不及防的一个吻堵住云错。太突然了,云错恍惚间,忘了推开他了,已经无数次沦陷了,只能闭着眼。
无意间的,是真心的。
是个梦吧。我也有被真心相待的时候。我以为……再也不会有人愿意爱我了。邓松臣满足了。
云错想推开他,邓松臣却越吻越深,想把云错整个吃下去,云错越忍不住发出呻吟,邓松臣就越来劲。最后云错还是把他推出来。“我该走了。”轻轻的声音,邓松臣怎么舍得松手。
“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邓松臣恋恋不舍地亲吻着云错的脸侧,脖子。缠缠绵绵难以割舍。
云错望着车窗反射两人缱绻的样子,突然有种醒悟的感觉。狠意一涌,立即出了车。看着邓松臣不悦的样子回以灿烂的笑容,凉风吹起发丝有点乱。
“拜拜~”转身离去。
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对错,如果没有把握没有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要坚持?如果没有结果的决心,为什么要雄燃?
伯母的遗愿可以是错的,张学初可以不需要我。甚至,没有我就更好。
那什么是对的,为了父亲,玩弄邓松臣的感情就是对的吗。
可我已经爱上他了。云错闭着眼睛,听着风,忽起的冷意悄悄蔓延,在心里发毛发痒。
那邓松臣就是正确的吗?不是。
人活着没有可以一直依赖的东西,那就时刻准备着失去。未来是冒险的,因为父亲,我不能只顾自己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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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队,这是东城到三角洲一带的毒贩新名单。”警员虞澜高挑的身姿挡住了张学初的去路,撩弄头发的女人味,在严谨的警局里多了几分艳彩。
虞澜,张大队长的追求者之一,不过是最有可能成功的追求者。身材极好,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要命的是秒杀直男的清纯面孔,符合大众YY要求。不像云错一笑含媚,多含风情,又觉危险。
张学初看了一眼她粉嫩的嘴唇,善良无辜的样子确实挺讨人喜欢。接过名单。
“张队,你派的那个云错,有用吗?”虞澜没话找话,却不知道这话正戳张学初担心之处,张学初没有回答她,在认真看名单,又抬头看看钟,又大步流星地向前走了。
“哎!张队!”虞澜见他怎么突然又走了,气急败坏地跺跺脚。
不理我又不理我!上次火急火燎的去找云错做饭给她也就算了,这次要是因为云错的话,我要……我要云错好看!虞澜瞪着水汪汪的大眼,恨不得云错出现在眼前能给她抽上两巴掌。
这个云错到底何方神圣!?难道我还不如她了?要是你真把张学初给勾走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张队,特情云错已经安全回家。”协警来报。
“人在哪?”张学初立即问,担心了一天了,总算是回来了。
协警还没有回答,云错拿着双肩包就进来了,平平静静的,像平时放学回家一样,张学初疑惑着。
“你没事吧?”张学初打量着寻常得不能再寻常的云错,卧底一次这么容易?那当年焦海这么死的??
“盼着我有事啊?”云错把包一扔,瘫软在沙发上,接过递来的烟猛然吸几口,故作放松,无所谓对应着大家急匆匆的样子,协警已经准备好笔记记录了。
云错见大家紧张的样子得意着。张学初夺过云错的烟,看来多少是明白了。云错无奈撇嘴,还是正襟危坐起来,咳一咳清清嗓:“没有。”
张学初瞪眼噎喉,脑子里理得整整齐齐的思路一下子给云错挑翻,要从嘴里出来几个词都堵住,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别急,我的意思是,这需要长期工作,一夜之间我能问出什么?我又不是跟他交情三百年,人家能多信我啊?我还差点给崩了!”云错讲到激动处,把手指头指着脑门一崩,吓得几个小警员们面容失色,云错见状满意地坐回去。
“怎么回事?”
“我接错话了,那个检查路段的,根本是咱安排好的,然后我就嘴欠呗我就……”云错懊恼,要是头脑再清晰些,就不会冒这么大险了。从张学初手里夺回烟,闷气地吸吐着。
张学初叹了口气,点点头。看着云错难过的样子,也不忍心责备了。轻轻拍拍她的肩。“没事,那跟目标关系变僵了吗?”
“没,现在跟他关系……还好。”云错抬头,再看看协警,门口多了个漂亮警花,眼神恨意十足,云错瞬间明白,向她挑衅地挑眉。
张学初顺着云错的眼光望向门,虞澜的眼神翻书似的变得可爱温柔。
云错哑然失笑,笑出声来,讽味强劲,差点遭到大家不可思议的眼光。虞澜哪是随便惹的啊?官三代啊,老爹是市长啊,平时伸个脚都有人连滚带爬地来给她穿鞋的人,云错就这么当大家的面嘲笑她的做作?
此时不用想虞澜都想杀云错了。张学初倒是长了双看不到浓烟滚滚的眼睛。“虞澜,站在那干嘛?过来我介绍一下,这是云错,你刚来不久还不认识。是我们的特情人员。云错,这是虞澜。”
“虞澜姐姐好啊。”云错嬉皮笑脸的摆摆手。吐着烟的痞气,突如其来的狠意藏在眼睛里。多年过去云错明白一个道理,没人疼的不敢争,越不敢争的越受人欺负,所以弱肉强食。云错很清楚虞澜的意思,越是来争的,就越不会让,就算不喜欢。
“你好啊云错,早听大家说你了,年纪挺小的本事挺大的嘛!”虞澜强忍怒火,也戴起假面具来。
“不敢不敢,虞澜姐姐尚没有什么本事,我怎么敢说本事大呢?”云错敲掉烟灰,看都不看她一眼。
“你!”虞澜哪忍得了这种怒火,饿虎扑食般将要把云错撕碎,被协警拦下,虞澜还挣扎着,气得冒烟也不顾花容扭曲狰狞,活似庙堂的门神。甩手向云错砸去一个玻璃杯,张学初瞬间接住。
张学初看不下去了,让协警带虞澜先退下。“干嘛呢你们?才第一次见面就打架啊?”英眉紧凝,生气的样子还是很好看。
云错朝虞澜扮鬼脸,张学初壮手一挥,大家以为他要扇云错一个巴掌,吓得立即要阻拦。原来是一阵风吹过云错的脸般夺过烟,掐灭了扔垃圾桶。动作简单又帅气,云错还没有反应过来。
“干嘛?”云错不耐烦地看着他,又被张学初瞪回来。扫兴坐回去。反正第一仗是赢了,被骂也无所谓!
张学初看不惯云错这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不知道女人之间有什么好争斗。看着夜幕降临,该办正事了。
笃笃不绝的脚步声,穿梭着黑暗的通道,警服肃然立起的森严。云错感受这种肃冷,想起父亲。
父亲之前,钟爱这样的严谨,热爱侦破案件的快意,只能痛恨世道不平。若知道这样的结局,他还会义无反顾吗。
云错趴在冷冷的漆色桌子上,不知不觉起了困意,张学初在对面,肃然等待狄处长到来。
“云错,打起精神。”张学初看着云错,有点心疼。想着医界也有不让子女医士为亲人手术,让云错亲自为父亲出生入死地求得清白,云错该受多大压力。
“嗯。”云错坐起来,长发一撩到背后,张学初看到忧郁的侧脸,随着岁月云错慢慢有这种淡然又热烈的结合体。
“小错啊!听到你回来了我就把事都推了赶来看你,怎么样?受伤了吗?”狄叔叔一抛往日严肃,亲和得像极家人。把云错拥抱着。
“我没事,狄叔叔。”云错笑答,“狄叔叔又瘦了,要注意身体啊!”
“哈哈,看到你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学初,怎么能自作主张把小错送去呢!该罚!”
“不不不,狄叔叔,是我自己决定去的。实话了说……目标对我没有防御。”云错最不愿意面对的事还是来了。
“啊?”狄毅从警这么多年,特情工作这么危险,卧底总是具备视死如归的心理准备,还真没见过没有防御的目标。
张学初深思间,弯着好看的后脑勺弧度。“云错,我觉得不能主观臆断,目标有没有防心,我们怎么知道。”
“也是。小错,今天来,还有件事情来找你商量。”
云错抬眉瞪大了眼,看着狄叔叔。
暗光的会议室,艳耀的假花,三个人的开会。云错看着名单,细细碎碎的案件分析,抬头看看狄处长斜坐的深思,准备干一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