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鸢抠了抠头为难的说:“我刚才被一位穿红戴绿的姐姐拉住了胳膊,没甚看清。”
婼媱扁嘴道:“你平日那么注意我四哥,怎的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就没看清呢?”
飞鸢脸上腾起一丝绯红,难得一见的露出小女儿的害羞神态。
婼媱觉得有趣,打趣道:“飞鸢,你说是昨日搭救咱们的霍公子好看,还是我四哥好看?”
飞鸢斩钉截铁的答道:“自然是四公子好看。”
婼媱不以为然,陈衍之虽样貌生得俊,但气度却完全不能与霍君城相较。而且,她总觉得霍君城似曾相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在什么地方见过。
自从被困于这个世界,婼媱对真实世界的印象越来越模糊,记忆力也随着时间而减退。这样的变化让她觉得害怕,害怕在这样下去她为忘记原本的自己,忘记“司马晗”的存在。
所以,她一定要尽快找到回去的办法,逃离这个世界。
婼媱踮起脚尖透过汹涌的人潮去寻找陈衍之的身影,其实跟人跟丢这件事情委实不能责怪飞鸢,因为自从婼媱和飞鸢二人踏上这条灯火颇为亮堂的街道以来,两旁小楼里衣着清凉妆容艳丽的姐姐们看见她们都跟山里的恶狼见着与羊群走散的小羊羔似的,说扑就扑了上来。
婼媱刚参警那会儿跟着老陈一起去小发廊扫过黄,她觉得,这烟花巷比现代社会的红灯区简直可怕多了。
飞鸢也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见过此等阵势,两人好不容易才勉强突出重围将将自保。
婼媱整了整刚才被不知哪个扯乱的衣襟唏嘘道:“幸而那块麒麟玉佩已经赠给了霍公子,否则刚才被人给扯了去就大事不好了。”
一旁的飞鸢翻了个白眼道:“你老是拿四公子的东西乱送人,被他知道了又该闹一场了。”
婼媱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了两声,对飞鸢示好道:“飞鸢女侠,我看这些酒肆都没甚不同,要不咱们随便进一间吧?”
飞鸢谨慎的拉了拉婼媱的袖子,摇头道:“我看咱们还是回去吧,万一被老爷夫人知晓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三天后便是婼瑶的及笄之礼,按照流离国的规矩,女子及笄即可谈婚论嫁。
司马晗想了想自己的十五岁,那时候她大概才上高中,整天在教室里学习数理化,偷偷在教室窗户凝视操场上打篮球的帅气学长。
婼媱虽貌不可倾国,才难登大雅之堂,但背靠着陈家这么大家业和她阿爹“陈进才”赫赫有名的三个大字,及笄之后肯定会有很多人上门提亲。
流离虽是女帝执政,女人地位极高,但民间女子嫁作他人妇以后必然不能像在娘家这般自由散漫,所以婼媱决定趁成亲之前好生潇洒走一回人间,以免今后抱憾终身。
“飞鸢,咱们不过是出来透透气,你何苦做出一副有人用刀架在你脖子上的模样?放心,天塌下来自然有我撑着。”
飞鸢张了张口还预备说什么,婼媱却颇大气的拍了拍她的肩,随意挑了间装潢看上去还有几分雅致的小楼拉着她款步走了进去。
本以为这里不过是一般的酒肆,当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姐姐热情的将她们二人引入一间厢房又叫来好几个清秀小哥来灌她们酒的时候,婼媱才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飞鸢是个实心眼的丫头,大概因为方才跟了陈衍之一路有些口渴,才进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已被几位小哥灌下去半壶酒,此刻正红着一张小脸被他们拉着划拳。
婼媱瞧飞鸢那迷离的眼神,八成现在看角落里那位弹琵琶的小哥都能看出重影了,不由有些担忧的去拉她袖子。
岂料婼媱的手才将将伸出去还未触碰到飞鸢就被一位小哥握在了掌心里,这位小哥摩挲着她的手背说:“小公子的手也忒细嫩了些,必定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