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一场惊吓,让雪双这丫头极不放心。所以,她破天荒在没人叫唤的情况下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便来到我的小房探望。见我虽略有些精神,但脸色依然苍白,特放我一天假,嘱我多休息。
然而,我这命从来就不是享福的命,哪里闲得住。只等她一走,我也起来洗漱,为了掩盖脸上的苍白,我在脸上抹了浅浅的脂粉,这才去找雪双。每天,她都会在洗漱完毕,到正厅请安、用餐,这会,八成是在那里。既然主子想给我放假,那一会便跟她说要出去一趟,权当散心罢!
到了正厅,雪双果真在那里,只是不仅她,还有文老爷、文多韫、“轩哥哥”以及文多情,甚至连绿眼……哦,不,是穆廷翼也在其中。见我进来,大家纷纷把目光聚集在我身上,气氛怪异。我只得尴尬的福了个身,走到雪双的身后。这妮子也不管周围的气氛如何,只是用略微责备的语气道:“不是让你多休息么,我现在不缺人,想给你偷下懒你也不稀罕,真是!”
我扫了眼四周,没有答话,只是回以一个明了、感谢的笑容。
却不想,我们这一动静引来更多的关注。坐在上座右下侧第一位的宫祺轩,也就是雪双口中的“轩哥哥”温和的笑了笑,关切道:“身子可好些了?”
古代版的“天尘”让我愣了神,好半天都没有反映过来他是在和我说话。直到雪双皱眉碰了碰我,我不自觉又把视线转了一圈,文老爷坐在上座一脸关切,文大少爷坐在左下侧第一位不满的盯着我,眼神里含着探究和迷惑,我的奶奶哟~他的脚真是无敌金刚脚,那晚被踩的肚子还在隐隐作痛呢!我见他的剑眉有越皱越深的趋势,赶紧移开目光,眼不见为净嘛!再往旁边是文多情和穆廷翼,俩人郎情妾意。混不以我为中心,彼此陷在他们的此志不渝里呢!而他们的对面,正是雪双和我。
我深吸一口气,在吐出来,脸上以一切如常。他不是天尘,我得清醒,别被表象蒙蔽了眼!一再告诫自己,我低眉敛目,答道:“回轩少爷,晨儿的身子已无大碍,谢关心!”语毕,一道绿色的光芒扫了我一眼,速度极快。
“嗯。”宫祺轩淡淡应声,不再说话。
一时,厅内的气氛又降回零点。
不一会,静默许久的文多情开口了,语气饱含了认真:“爹,我和廷翼两情相悦,只望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此生,女儿是跟定他了,望爹成全。”
“文伯伯,明日我便回家告知父母,只待他们一点头,我便来下聘礼迎亲,望文伯伯成全!”
“这事,我不同意。多情,婚姻并非儿戏,你岂能草率行事?再说,一看此人便知出自蛮荒之地,你嫁过去,受了委屈谁能帮你?”文多韫沉声道,态度强硬,仿佛他有多么不待见那个绿眼男子。
难得地,文老爷竟也“嗯”点头称是,一旁的宫祺轩喝着手里的茶,沉默不语。
我暗自奇怪,这文老爷以前并不反对呀,为何今日却态度如此明确否决,看来这个家的主人已快成文多韫了!文多情也不吃这一套,平日温良的性子难得倔起来,“我不管,别人面也没见过的,不也照样定终生了。为什么我不行?何况我的对象又是个了解之人,怎么就是草率行事了?木子姐姐曾说过,幸福是要自己把握的,我不要命运主宰我,我一定要拿回主动权!”
“木子姐姐?又是木子姐姐!你们都反了是不是?哼,主宰命运?多情呵多情,你还是太小,总之,这件事情今天便到这,你先回房吧!”文多韫的声音里仿佛有一丝疲惫和无奈。
“哥……”
“下去!”
“爹……”
“多情,你先下去,今日就先到这,我们改天再谈。”文老爷对这件事似乎也有些头疼,仿佛半路间杀出什么事,多情郁郁的出了大厅,他又将雪双打发走。我尾随而后,雪双走在前,平日明朗的面容却蒙上一层灰暗,她低低的开口了:
“木子姐姐进府已经是四年多前的事了,还记得那天哥哥把一身是伤的她带回来。眉宇间有一丝不自觉的柔情。你也应该看得出来,我哥并不是花心之人,也不是容易动情的人。那时,木子姐姐也不是姐姐,她女扮男装,从一个恶霸手中抢下一个不愿为妾、只卖艺不卖身的歌女,还大义凛然的将恶霸骂了个狗血。她说,这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那是歌手,若是红了,身价不菲的呀!她还骂恶霸是X贼,生儿子没XX,以后得XXX死!后来,惹恼那恶霸,他命手下将她打伤了。若不是哥哥出手相救,她怕是不死也半残了。这之后,她便在府里住下了。木子姐姐的思想很前卫,嗯,这也是她自己说的。很多时候,她都在和我们说那个世界的生活和趣事,她懂很多东西,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她还给我哥取了个花名叫木头,她还说,在这个时代,她有个最亲的亲人,叫阿彦,可惜,他们吵架了。所以,她离家出走,来到了布春城。她说得更多的是,她很想念她的家乡,在那里,有电,有电视机,有电脑,有手机,还有许多好玩的玩意,更有她亲爱的家人。”雪双的脸上露出少有的迷茫,说到这,竟不解的问我,“晨儿,你说,这个世界是那个真的存在另一个时空,比我们这里还繁华的时空?”
无法否认,她的一席话深深勾起了我的乡愁,突然想起了余光中先生的作品——《乡愁》:“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这头,母亲在里头。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那么,我呢?乡愁是一条深浅不一的时光隧道,我在这头,家乡在那头呵!
“晨儿?”
“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搪塞道。又能怎么说呢,如果我不是亲身经历过,又何曾相信真有一个同时存在的时空,还有阎王、地府和什么污七八糟、毫无线索的千年咒!咿呀?我差点都忘了,此程来此的目的便是寻找破解咒术的方法,却遭到一连串的事情,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