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她的话,瑞妃周身就是一颤,又见她刚刚手中的东西,瑞妃眼中闪过一抹愤怒。
“我欠你一份人情。”她朝辛十娘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带着坚定。
辛十娘轻颔了首,在其余几个疑惑稳婆的目光下,她淡道,“我们开始助娘娘生产吧。”
然后她走到床尾,占据了这个最重要的位置,其余稳婆或是帮瑞妃擦汗或是或是鼓励瑞妃,都恨不得远离床尾那个接生的位置。
辛十娘拿出银针,在瑞妃产|道穴位扎了两针,就是当年她给镇上那家大娘的侄媳妇接生一般。
很快瑞妃就攒足了力气,竟是一鼓作气下来。
产房外面等候的人听到瑞妃那重新有力气的叫声,皆是脸上一喜。
李掌院更是道,“微臣就知道魏夫人本事高人一等。”
这句话却没有找来魏世祥的赞许,反而得来他一个冷哼,李掌院干笑了两声,他这是把魏大人得罪上了啊。
大约在小半个时辰之后,这一场人心惶惶的漫长等待终于是在一道嘹亮的婴儿啼哭声中结束……
产房之中,稳婆喜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辛十娘抱着婴儿给瑞妃报喜道,“恭喜娘娘,是个金枝玉叶。”
瑞妃只来得及一笑,就昏迷了过去。
辛十娘将婴儿给了稳婆带去清洗,忙过来查看瑞妃的脉象,见她只是虚弱昏迷之后,她才松了口气。
不管外面的皇上太后是不是承诺她了不会动魏府,但今日瑞妃要是真的在她手中出事,那皇上碍于承诺不会动她,可是,魏世祥以后的仕途也别想在进半步了。
瑞妃能够顺产,对所有人都好。
当然,对于那个将麝香藏于瑞妃床头下的人,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了,不过,这些就不是辛十娘该管的了,她会告诉瑞妃这件事,不过是想刺激瑞妃,叫她撑下去。
小公主出生了,被稳婆们洗干净放到襁褓中就直接抱出去给永陵帝邀功了。
辛十娘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想法,过去皇后那换了身衣裳,她就随魏世祥回去了,其他的,她就没有再多问。
马车之中,魏世祥的脸色复杂多变。
要不是同坐一辆马车,辛十娘才懒得去管这个男人,心里叹了口气,就问道,“大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辛氏,你从来没有说过你懂得药理之事!”魏世祥也不磨蹭,直接就开口道。
这问题是意料之中,辛十娘也没过多的想法,淡道,“大公子也没问妾身懂不懂。”
魏世祥被噎了一下,恼声道,“那你怎么不说!”
辛十娘蹙眉看向他,那目光就似在问‘我该说什么?’
他问了,她若没说那就是她的错,他没问,难道她还要拼命告诉他自己懂药吗?
魏世祥见状也知道自己一时口快说错了话,所以就没再多言。
辛十娘素来跟他没话说,他不说话,她也乐得轻松,所以轻靠在车厢内,直接假寐了起来……
第二天,永陵帝的赏赐跟太后的赏赐就抬到魏府。
看着那一个个御赐箱笼,周氏两只眼睛都亮了,周云清也是眼馋不已……
魏世祥让张六两将奉旨抬来御赐之物的太监送出去,并且给了他一个眼色。
张六两会意不着痕迹地点头,到底也是跟在魏世祥身边做事的,送着那领头的太监出去,顺带就把几张面值叫那太监面上一喜的银票塞了过去。
“这怎么好意思。”太监看了看无人注意的四下,婉约地推拒了一下,假意不敢收。
“公公,这是我家大人的一点心意。”张六两笑着让他收下,道,“公公是皇上身边大红人,还望公公能够替我家大人偶尔美言两句。”
太监见他如此说,心中也明白,就笑着点头,说道,“洒家记下了,小哥就替洒家说声,魏大人娶了个善妻,结了个善果,皇上喜得金枝,如今龙颜大悦,皆是魏夫人的功劳。”
“公公好言,我定会转告我家大人。”张六两笑眯眯地说着,然后就将这位公公送走了。
张六两看着这皇宫出来的一群太监都返回去,这才转身回了魏府,然后将公公的话全全转告了他家大人。
“大公子,小的就说老太太一切都是为您着想的,她要您娶大少奶奶,这其中定然有老太太她的深意,现在都证实了小的所言都对了吧。”张六两脸上带着喜色,顾自地说道,“自从大少奶奶进府,大公子您仕途之道一飞通天,府上后院一派祥和,大少奶奶不仅为您生下小少爷小小姐,又救了瑞妃救了皇上的龙女,叫皇上的爱妃爱女转危为安,这于咱大炎王朝来说是一件大喜事,于咱魏府来说,更是一件莫大的功劳与荣幸,这可不比大公子在外面立了功要来得小……”
唠唠叨叨了半天,最后总结了一句,“大少奶奶就是个旺夫旺子的!”
魏世祥喝着茶,那对锐利的眸子轻轻闪烁了一下,对于张六两所说之言倒也没有反驳。
那个辛氏确实是有些本事,难怪当年他祖母非要他娶她,难道祖母真的是给辛氏算过命,辛氏对他的仕途与后院相生相旺这才非要他娶她的?
可即便如此,他祖母却是半分不言明,而辛氏被他瞧不起如此多年,她也从不抗议两句。
在她眼里,他看不到半分对自己的爱恋,而凭着她一手本事,再看看她那间在京城名气不小,不少达官贵妇都会去她药铺订购养身药丸,即便没有魏府,他也相信辛氏绝对能够衣食无忧。
偏偏她就嫁进了魏府,与他成为夫妻,两人彼此皆是无情,她嫁进来也只会束缚了她的一身,但为何她偏要嫁进来?
她不是愚昧之人,他看得出她心思玲珑剔透,就如昨晚在皇宫,她也是先要到了永陵帝与太后的承诺保得魏府无忧之后才愿意出手。
魏世祥摇摇头叹了口气,他的祖母半句话未曾跟他提及,而辛氏,与他更没有话说,他如何打探,打探即便知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