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昊的匆忙离开,陈子墨依旧在集团家里两边奔波。
可能是听到了骨髓配型成功的原因,苏芒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好了许多,不再是每天病蔫蔫的状态了,有时候一天能清醒好几个小时。
虽然仍然是忍着巨大的疼痛和来自身体上的摧残,但精气神变得开心了不少,也许这就是人性的内心深处对生命的渴望吧:可以让人暂时忘记痛苦,可以让人瞬间精神百倍。
苏芒醒着的时候,喜欢看电视,虽然看电视是她一直以来的最爱,只是以前健康的时候,她看的都是一些类似财经频道,体育频道,时尚频道,金融频道等有助于工作的新闻或者栏目。
而现在,躺在病床上的苏芒,特别爱看且唯一只看的频道是——电视剧频道。
年少的时候,苏芒是一个阳光单纯的少女,喜欢读书写字,画画书法,唱歌跳舞,可以说是远近闻名的小才女。
如果不是那一场强.奸的意外,她有可能现在会是一名舞蹈家,畅销书的作家,亦或者是一名影视圈内的工作者,她的骨髓里留着的是对自由和文艺有着巨大渴望的热血。
而现在,浸润过岁月的磨砺,渐渐那些热血的渴望会荡然无存,尤其是生病以后,可是放飞自我之后的苏芒仍未熄灭内心对狗血电视剧的喜爱。
是日,阳光明媚,像是一束闪耀着光芒的镁光灯,毫不吝啬的全部照耀在苏芒的病床上,有了阳光的抚爱,床单上的小花儿仿佛都活了过来。
卧室的巨大的影幕一样的电视机正播放着日语版的一部电视剧,而苏芒正半躺半坐在床上看的聚精会神,佣人们安安静静的守在她的身边。
电视剧的名字叫做《血凝》,是一部古老的上世纪80年代的日本电视连续剧。
剧中善良美丽的女主角幸子姑娘,不幸患上了白血病,看这剧中的剧情发展,同样身患白血病的苏芒很容易就推己及人,联想到自身的遭遇。
幸子姑娘经常需要输血治疗,然而并不能将姑娘的病情给治疗痊愈,眼睁睁的看着幸子姑娘年轻而朝气蓬勃的生命被可恶的白血病一点一点的吞噬着脆弱的生命,即便是幸子姑娘那医学院资深的血液病专家教授的父亲都回天乏术。
最后的结局是,父亲只能在痛苦的自责中看着女儿离开人世,而当时的骨髓移植技术并没有完全得到临床应用的时候,人们面对白血病的态度,唯有等待死亡。
看着电视中的剧情跌宕起伏,苏芒的情绪也在渐渐地摇晃变动,看着幸子姑娘一样忍受巨大的病痛折磨的时候,她也自言自语:“白血病真的是不治之症了吗?”
重病中的人心里总是特别的脆弱,经不起一点点的风吹草动,还好陈伯静静走进来的时候,听到了苏芒的话,钟爱苏芒如陈伯,他当然会重视苏芒的一举一动,大到病情的反复,小到一句低沉的自言自语,都被陈伯牢牢地放在心里,并且加以重视。
陈伯强行把苏芒的电视关掉,还温柔的怒斥她看电视的时间太长,一定要控制时长才好的话。
然后就坐在她床边的凳子上,贴心的把切好的水果打成了汁儿,一汤匙一汤匙的喂给她吃,而苏芒就像是一个被宠爱的孩子,因为生病,可以不需要任何理由却尽情而肆无忌惮的享受着陈伯对她的所有体贴和用心。
而被陈伯‘嫌弃’了以后的苏芒,真的就乖乖的坐在床上,接受着陈伯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食,从她一直微笑着的脸庞来看,这种感觉她也很是享受。
“时间差不多了,你先休息一下,我给艾利克斯联系一下,看看你的手术安排在什么时候,也正好问问你手术前应该注意什么事项,我们家属应该注意什么,这些琐碎的问题。”
“家属?”苏芒耳朵倒是一点没受影响,好使的很,听到陈伯说我们家属,她便抓住了陈伯的小辫子不放。
“哦…额…我是说少爷,少爷不是你的家属吗?”陈伯慌乱的解释一通,每次面对强势的苏芒逼问,追问的时候,他总是容易紧张,半辈子了都是如此。
“是啊,但是,你也是我的家属啊?还是说你不愿意?”苏芒充满期待的看着陈伯的眼睛等待他的答案。
陈伯听到苏芒的话,刚开始傻傻的愣了一下,过了几秒种才反应过来:“对…对…我也是…家属,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因为激动和紧张,陈伯回答的磕磕绊绊。
苏芒看着陈伯释怀一笑,到了一定的年纪,有些事儿,两人不说透也彼此心领神会,就像是苏芒和陈伯。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艾利克斯问问他关于手术的安排和注意事项。”陈伯轻轻地把苏芒依靠着的毛毯,被子,枕头等东西从苏芒的背后撤了出来,慢慢的扶她躺下,嘱咐她要按时休息。
“嗯。”苏芒在嗓音中发出一个清楚的嗯声,表示听话,眼睛也用力的眨了一下再次肯定陈伯的话起到的作用。
“对了,墨儿什么时候回来啊?”在陈伯转身将离开之际,苏芒伸出手拉住了陈伯的胳膊,问他陈子墨什么时候回家。
陈伯轻轻地抓住苏芒的胳膊,瘦的只剩皮包骨头有些咯手的胳膊,放进了被子里捏好被角:“少爷去公司处理紧急事务了,你先睡一下,等你醒来的时候,他一定就坐在你身边了。”
“好,那你去吧。”苏芒像一个孩子一样,既懂事儿又粘人,恋恋不舍的用眼神目送陈伯。
“嗯,我先去忙,只离开一会儿儿,马上就回来,快点闭上眼睛吧!”陈伯宠爱的说,而他跟苏芒的感情就像是一杯清冽甘甜白开水,突然加了咖啡,变得浓稠有味道。
一直到最后,两人腻腻歪歪了好一会儿,苏芒才疲累的闭上眼睛,而陈伯在确定她闭上眼睛之后才离开她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