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幸姜昊对木子晴的爱超越了对自己那两年来的悔恨,并没有被陈子墨迷惑。
“你少给我扯一些不相干的事情,我问你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姜昊把自己原来的逻辑又强行给拉了回来,继续质问陈子墨。
陈子墨看着姜昊并没有跳到自己给他挖的坑里面,也没有很失望,虽然他那天没有成功,但还是需要找一个人倾诉一下自己这些年埋藏在心里的感情。
也许姜昊作为情敌,是最合适的人选了,于是陈子墨整理了一下记忆,没有了戾气,向姜昊缓缓道来。
你根本就不知道,小晴从小就不太懂得爱惜自己,大概是那种女人不许矫情的北方文化养粗了她,加上爸爸妈妈在世时对她的宠爱,只要她跌撞到哪里抑或从谁那里受了委屈,刚要咧嘴哭个痛快,就看见大人在一旁脸色沉下来,“呲,这点小事算什么!!”
一下子我就喜欢上了这个小我5岁的女孩子,既调皮又坚强,浑身透着一股子灵气,像一个天使。
这是我对她唯一一次的认知,也是最后一次的认知,那是她妈妈爸爸带着她去养母家做客时,我们第一次见面。
后来再见,她就是叶家收养的杨女的身份了。
可能是那种简单直接的北国文化,对收养来的女孩子有太多非理性的排斥和看不顺眼,小晴这个倔强的姑娘因此学会摔倒后迅速爬起,委屈后转过头去擦眼泪,力争像个粗糙的男孩那样去奔跑,不敢落下半点被叶家人痛斥“矫情”的机会。
时间过得又快又慢,对于我来说,认识这么一个可爱坚强乐观的女孩儿来说,每一天的时间都过得很快,每时每刻都渴望见到她,跟她玩耍,逗她开心,保护她。
即便是做她的邻居,我还是不满足,心里总是在想,为什么她没有住在我们家,这样我就可以时时和她在一起了。
可是对她来说,时间过得好慢啊,她在那个家里经常被姐姐和养母欺负,手臂上,后背上永远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总事旧的伤疤长好了,新的伤疤有添上来了。
她找我的时候,从来不诉苦,只是微笑。
就这样我们一起度过了好多年的童年时光。
陈子墨说的认真,动情,姜昊也卸下了一身的怒火,听得出了神。
后来我家里出了些状况,就去美国了,当我再次听到她的消息,都是从他人的口中。
多年后,听说当她从巨大的压力下坚强努力生长的疯丫头长成了安静的姑娘,每每遇到什么难捱的坎,我也早已习惯对自己说,“呲,这点小事算什么!”
而且她还带着这样的坚强上了大学,学习成绩也是不负自己的努力,没有我的日子里,她仍然很好,这股力量在异国里陪我生根发芽。
命运自不会辜负一个拼尽全力的人,我在美国的日子努力得进步,她在国内也用力的生活,日子似换季的河流从干涸变得充盈,总觉得虽然远隔万里,心里却也有寄托。
有时有人对我描述她历经过的时光,直讲到她如男孩子一般的摸爬滚打的时候,我真的难以置信一个小小丫头竟有这么大的耐力。
于是对方恨不得拉对方去看看她当下的模样:那简直是我此生认知里女生的极限,原来雌性激素燃烧着的最高峰,这么令人震惊和心疼。
她可以走很远很远的路去打工,头顶硕大的太阳,连帽子也不戴一顶,晚上睡前皮肤又红又肿我只好胡乱涂着不对病症的ru液了事;
她自告奋勇去扛打工餐馆的大米,对男同事说‘其实也不重嘛’,她包揽后厨洗碗的工作,把别人给的塑胶手套放在一旁,一双手在生理期也泡在冷热交替的污水里;
她的裤子漏了一个洞,她的衣服褪了色,连鞋子脏得刷不出颜色依旧笑嘻嘻地对别人讲‘外观哪里有那么重要’;
她时常端着半冷的午餐盒迅速吃完饭,空着胃就敢把冷水咕噜咕噜喝下去,哪里痛了就忍一忍,拿三两片Panadol敷衍自己,明明疼到直不起腰,还要摆着手和人说“没事没事”,强迫自己该干嘛干嘛,大步流星地走起来,就和健壮的男青年一样。
而这一切的一切,只是为了赚够她在学校的学费和生活费。
陈子墨说着,虽然未曾经历过那一切,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心疼。
姜昊听着,真的很震惊他的丫头的经历,脸上的表情也因为心疼而变得有些扭曲。
她全身都带着那种男孩的缩影,顶怕被人说“矫情”、“做作”、“像个长不大的小女孩”,她更希望听到自己被称赞为“女汉子”、“小马达”、“自带盔甲的铁血战士”……
可我也就是这样,渐渐听见有人皱紧眉头对我讲,“你活得太粗糙啦!”
同学们和身边的人开始排挤她,嫌弃她,也偶尔欺负她。
后来,我就完全失去了她的消息,直到再见的时候,才知道她跟你之间的事情。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陈子墨像是讲了一个长长的故事,终于讲完了,字里行间对木子晴的感情也抒发出来了。
姜昊自是明白了陈子墨对木子晴的心思,也低头沉默着,不发一言。
“没错,我是爱着小晴,可是绝对至于君子,其实我没有想要欺负小晴的本意,只是那天……”或温暖或悲苦的回忆总会让人心生柔软,陈子墨说完后就变得恢复理智了,想要跟姜昊稍微的解释一下。
“你不必再说了,庆幸自己那天没有犯下不可弥补的错事吧,否则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中国的,不管你是不是魔法珠宝的少爷。”姜昊冷冷的说。
“怎么?你……”陈子墨疑问的说。
“没怎么,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你胆敢再提一个字,我们就走着瞧。”姜昊对陈子墨发出最后的警告,然后就直接走出了那间房间。
陈子墨还是思绪混乱,一脸懵逼的待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