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谅?”褚东弦似是听到了天大笑话:“温涟漪,你有什么资格乞求原谅?”
他的声音犹如冬天刺骨凛冽的寒风,温涟漪缩了缩身子,努了努嘴,不敢反驳。
褚东弦向来不喜欢single类似的娱乐场所,今天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把车开到这里,明明没合作,他也不需要用女人来维持生意。
“女人,你最好老实点。”良久,褚东弦才开口,他又觉得太阳穴跳的厉害了,顺手按了包厢的灯光按钮,顷刻间,包厢里遍地五颜六色,洒在沙发上,茶几上,人身上。
周遭的气氛清冷的可怕,男人的身影越来越远。
“先生……”她小声的呢喃,看着褚东弦,期待这冷情的男人会突然改变主意。
可惜,她终究是失望了。
褚东弦还是出去了,毫不犹豫,不带一丝的留恋,
不一会儿,负责人走进来,看着温涟漪的眼神有几分不忍。
女人皮肤白皙光滑,男人钟情的牛奶色,纤长的眉毛,高挺的鼻梁,蜜桃色的嘴唇微张,身材算不上魔鬼,却也匀称的恰到好处。
“温小姐,褚少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擅自离开包厢。”
他不忍看女人的反应,在声色场合混了这么久,还真是第一次对来这里的女人产生同情心,说罢,就走了。
温涟漪叫住他,怯生生的问:“这位先生……先……褚少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过来?”
她不得不为自己做打算。
负责人摇头:“褚少没说过。”
临近包厢里,柏秋听完褚东弦简短的叙述之后,笑的直拍桌子,直到手疼,才有所收敛。
“东弦,你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褚东弦阴沉着一张脸,头上黑云密布,有发怒的趋势,柏秋赶紧正襟危坐,酌了杯放在茶几上的红酒,红酒的味道浓烈香醇,他啧啧称叹:“我还真想见见嫂子的真面目。”
他越来越好奇能牵动褚东弦的心的那个女人了。
“上次在工地,感觉如何?”褚东弦漫不经心的开口,转移话题,同时拿起高脚杯,给自己倒了杯酒:“还想做房地产吗?”
柏秋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要我说,谁也没规定房地产老板必须要亲自勘察,那个谁?尹正东。”
“对!尹正东!”他想到了什么,拍了下大腿,顿时有了几分底气,说道:“尹氏财团不也有房地产方面的项目,我也没见过人上去过那么高!”
褚东弦把高脚杯放下,转而拿出一支进口雪茄,他以前不太爱抽烟,因为熙妍每次闻到这种味道,总会被刺激的咳嗽,久而久之,他就也不怎么抽了。
柏秋从他手上抢过那支雪茄,两眼冒光:“兄弟,这个牌子是限量版的,送给我吧,你平时又不怎么抽!”
褚东弦淡然的应:“有条件。”
柏秋:
烟雾缭绕,雪茄的味道在空气中散播,褚东弦吐了几个烟圈,说道:“尹氏上一个项目是在C城,尹正东从十层高的楼上摔下来过。”
柏秋愕然:“你怎么知道?”
褚东弦应:“我也在。”
白色烟雾散播着,笼罩在褚东弦的脸上,虚无缥缈,柏秋看不真切他的表情,
“咳咳……”柏秋见褚东弦没有把那盒雪茄让给他的意思,只好尴尬的转移话题:“最近你对尹洛冰态度转变很大,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柏秋用胳膊肘抵着褚东弦,八卦的问道,脸上的表情暧昧不明。
褚东弦抽烟的动作一顿,摇头:“除了熙妍,对任何女人,我都不可能有感觉。”
“嗨!”柏秋应:“你这么说会让我误以为你对熙妍妹妹的感觉不单纯。”
褚东弦凌厉眼神投过去,柏秋赶紧住了嘴,讪讪的说道:“好,我不说了行不行?”
提到熙妍,包厢里又蔓延着一股忧伤,两个男人相对无言。
一杯接一杯的红酒下肚,柏秋头脑开始有点昏沉。褚东弦的倒是更加清明了。
温涟漪在极度的恐惧中,昏睡了过去,神情过于紧绷,在梦里寻求安慰,眉头逐渐的舒缓许多。
……
桃花镇幼儿园,温涟漪和褚熙妍并排坐在后院的秋千上,秋千很大,能坐的下三个孩子,褚熙妍注意她不太爱开口,就主动上前亲近。
“我犹如一类尘埃,而他在云端……”
褚熙妍念着田字格上工整的几个字,好奇的看着温涟漪:“写给谁的呀?这么有诗意?”
田字格在两人撕扯中少了一块,温涟漪听着熙妍念出来,不由得涨红了脸,低下头。
“是你喜欢的人?”褚熙妍蹬了下脚下的泥土,后院的花花草草很多,空气清新,香味沁人心脾,她仰着小脸,笑嘻嘻的说着。
秋千飞了起来,温涟漪有一刻的眩晕,天空湛蓝,云彩稀稀落落的分布,时不时变幻阵势,组成另外一幅画,温涟漪沉默着,没回答。
熙妍很容易满足,坐个秋千就开心的不停。
她说,她有个哥哥,是全世界对她最好的人。
温涟漪顺着熙妍问下去:“你哥哥?”
“嗯。”熙妍点头:“他的名字叫……”
“褚老师,园长奶奶找你。”一个穿着红色外套的胖胖男孩小跑过来,因为跑的太快而急剧的呼吸着。
熙妍应了声,对温涟漪说道:“涟漪,我们该回去了。”
温涟漪点头,小男孩牵着褚熙妍的手,笑嘻嘻的应:“褚老师,我最喜欢你了。”
“那温老师呢?”熙妍笑着问。
“不喜欢。”小男孩向后退一步:“温老师总是板着脸,不说话。”
童言无忌,温涟漪倒是不生气的。
后院的风吹落了一朵粉嫩的小花,还未来得及开始的生命已走到尽头。
场景转换,周遭乌云密布,温涟漪看着四周漫无边际的黑暗,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成群的乌鸦密密麻麻的从头顶飞过,用力的叫着,尖锐的怪音似要刺穿她的耳膜。
褚东弦一身黑色西装站在他面前,身上打着黑色阴影,恶魔的触角一触即发,嘴唇也散发着阴沉的黑色。
“先生……”
“啊!”
忽然,一阵巨大的吸引力,将她吸引到褚东弦那端,男人搂住她纤细的腰身:“都是你害死了熙妍,温涟漪,下地狱吧。”
“咳咳……”
她的脖颈处窒息的难受,不是褚东弦掐着她的脖子,而是密密麻麻的爬在她的脸上,鼻腔里,脖子里,甚至细胞里。
血液沸腾的难受。
“啊!”
梦境最后,她已然分不清是虚幻还是现实,猛然睁开眼睛,面前正站着一个男人。
男人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黑色的打扮让温涟漪下意识的后退。
“你……你是谁?”
褚东弦从未在她面前戴过面具,脑海里翻阅着,在T大的教室里,在奥斯卡的男卫生间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怎么进来的?负责人不是说不让她离开这里。
难道?!
“想起来了?”看着温涟漪戒备起来的眼神,他调笑的说着,声线很粗。
“你……你怎么进来了?”她惊恐的后退,摸出放在包里的手机。
先生……救救我吧!希望不是你!不是你找来的人!
“啪!”
温涟漪只觉手心一阵钝痛,手机应声掉在了地上,透过男人密不透风的面具,看见他幽深幽深的眸子,他正用促狭的眼神看着她,一眨不眨。
“不要过来,求您了……”
男人欺身前去,把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
“小妞,你这样求饶,只会让我兴致更加浓烈。”他道,粗粝的音线在荡漾,色彩斑斓的灯照在他的脸颊上,可怕的渗人。
……
一瓶葡萄酒下肚,柏秋只觉得眼前晕晃晃的,来这里之前,他去了出版社组织的饭局,觥筹交错之际,不少白酒下肚。
“东弦?东弦?”
头痛欲裂的起身,找了半天也没发现发小的影子,于是叫来了负责人,问道:“东弦呢?”
“回柏先生,褚少有事先走了。”他应:“钱已经付过了。”
柏秋抚摸了下还有点痛的头,挥手让他下去,负负责人点头,转身之际想到些什么,又回过头来,说道:“褚总让我转告您,明天十点钟去工地。”
柏秋:
兰博基尼行驶在路上。
驾驶座上,褚东弦剑眉矗立,音色冷冽:“温涟漪,我没给你安排男人,你倒是自己找了?”
他的音调阴冷的发寒,温涟漪一个激灵,遮掩了下脖子上的“草莓”,不知该如何解释。
这时,柏秋打来电话:“东弦,你真不仗义,趁着我喝醉,自己去和尹正东谈生意。”这让他有点炸毛。
“然后?”
他开着扩音,温涟漪也听的真切。
“没然后了。”柏秋无语的说道:“说是来专程陪我的,结果一个人来做生意了。”
褚东弦应:“没事我挂了。”
在single纯是意外,事实上,两人不过寥寥几句交谈,算不上谈生意。
“东……喂?”
电话挂断,褚东弦扭过头,看的温涟漪发毛。
“看来是我对你太温柔了。”良久,他嘴角勾出残忍的笑,温涟漪连连摇头。
“先……先生,我可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