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辉明荣升稽查处处长,我震惊之余颇感欣慰。想不到,她来澳门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取得这么大的成就,可喜可贺。相比之下,我来澳门都十来年了,居然还是一事无成。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你奶奶咯腿。
虽然,到现在我还摸不清她做人的标准是什么,但无论如何把她当作知己朋友总比把她当作敌人要好的多,更何况她本来就是我的朋友,而且还帮了我不少忙。
我决定去拜访她。一来恭喜她荣升处座,二来自从她移居澳门后,我俩从来就没有机会好好聚一聚。
趁这几天休息,我带着华仔他们哥几个,备了一份像样的礼品前往陶辉明住处。刚进门,被一位菲佣告知说陶处长不在家,烦请改天再来。
旁边也有好几位和我们一样要见陶处长的,都被菲佣拒绝了。我偷偷瞥了一眼这群人,心想:他们想必都是来祝贺送礼的吧,看来陶辉明不简单喔。
“不可能,我们刚刚联系好的。”李敏大声嚷嚷道。
我一边制止李敏大声嚷嚷,一边对菲佣说道:
“既然陶处长不在家,那我们就改日再来拜访。”
“大哥,真的就这么走了?”华仔问道。
我悄声地对他说,门前有这么多人等着见陶处长,想必很为难,要见她有的是机会。
于是,我们哥几个悄悄地退了出来。
走到半路上,电话响了,是陶处长打来的。
“既来之则‘见’之,何必这么快就走了呢?”
我说找不着‘门’在哪里,进不去。
电话里,陶处长哈哈大笑几声,说我是一个大笨蛋,难道不会从后门进吗。
陶处长居住的是一座独立院落,拐过弯去到后院,果然有一处不显眼的后门打开了,还是那个菲佣站在门口,这回她变了一副模样,用生硬的华语说道:
“对不起,生先(先生),前面人多多……请--进来吧。”
进去屋里,我几乎要跳起来,原来魏谦也来了,旁边依然坐着他的情妇--陈小姐。
魏谦朝我笑了笑,示意友好。
陶处长从里屋出来,看见单道明、华仔手里拿着的礼品,嗔怪道:
“都这么熟的人了,还这么见外。”说完,吩咐一边站着的菲佣收下礼品,“你也是上班族,挣钱不容易,何必这么破费。”
“陶大处长,这你就不知道了,人家现在可是金老板眼前的大红人,据说金老板还给了他贵宾厅的股份,你看看老板多器重他。比他以前在陈文泰手下混出息多了。”魏谦漫不经心地插过来几句话,“说不定,将来他还是贵宾厅的继承人呢。”
“放肆!闭上你的鸟嘴!”一听后面这句话,我几乎怒不可遏,“你满嘴喷粪,王八蛋。小心金老板割了你的舌头。”
“你--”魏谦也涨红了脸,圆睁着两眼瞪着我。
“干什么干什么,你们就不能相互宽容些吗,何必一见面就是深仇大恨呢。”陶处长赶紧过来打圆场,“来来来,打打麻将,省的你们没事找事。打几圈,一会再开饭局。”
说完,陶辉明吩咐菲佣赶紧去整理饭菜,自己却第一个坐上了麻将桌。
接着魏谦扭扭捏捏坐了上去,陈小姐也大大咧咧跟在后面。
最后是我。
几圈麻将下来,不输不赢,气氛稍微缓和一些。
这时,魏谦又开口说话了,自言自语道:
“最近,怎么老是没有陈文泰的消息,这王八蛋是不是死掉了?要真是死了,倒还罢了……”
陶处长瞪了一眼,暗地里又踹了他一脚。
“胡了--胡牌了,满满的十三幺。”
魏谦一不小心打出来的一张牌正中我的十三幺,他放炮--三百六十五番。这把牌我赢了七十二万。
“操!仲么回事,为什么只要沾上陈文泰我就倒霉。靠,不玩麻将了,太没意思。”魏谦气恼地拿出支票,填上数字递给我,又问道:“就我和你俩人,玩特别点,敢吗?”
“切,谁怕谁呀!”赢了他一把大牌,心里有点底子,我一点都不怵。
于是,约定比大小,三把为限,每把输赢都是三百万。
最后,翻牌决定由我坐庄。
阿弥陀佛,天后娘娘显灵,三把牌魏谦只赢了一把,其余两把皆输。
魏谦不服气,提议还要继续赌三把,而且赌码从三百万一把猛增加到一千二百万。真是要命!
恰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是东北沈阳的廖先生打来的电话,说是带来好几个重要的客人到了机场,要我们马上去接。
救星驾到,我巴不得有人找我,于是就坡下驴,连忙向陶处长请辞。
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陶辉明心里也明白,知道时间一长,我绝对不是魏谦的对手。这会听我说有要事去办,立即心领神会,说道:
“还是做生意要紧,赶紧去吧。我就不留你们哥几个吃饭了。我这里好说,只要你们有时间,随时来都可以。”
“怎么,赢了老子的钱就想跑?”魏谦站起身来,拦住不放。
“--就是就是!”陈小姐一旁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这不符合道上的规矩。再说……”
“好了好了。我的家我做主!”陶处长冲过来大声吼道,随即推搡着我们兄弟几个往门外走去,“快走快走,别理他们,办正事要紧。”
就这样,魏谦眼睁睁看着我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