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羊鸣山,右手边已经能看到蔚蓝色的大海了,今天无风无浪周围也无船无帆,从这里看大海如镜子般平整又如梦中画卷般一望无际而深不可测。
韩飞看着车上GPS的标记,应该离前面的宝马不远了,苏林,你这个****养的疯子,老子看你还能跑多远!
韩飞心里骂着,前面的路渐渐平坦了些,韩飞换了个档位,脚下又往下踩了踩油门。忽然,韩飞听到远处有直升机的“嗡嗡”声音渐渐传近,他拿起步话机问:
“军哥,你调了特警队的直升机来增援我们吗?”
“调了,但没那么快,山路这段,飞机下不来,他们可能要超过我们从前面去堵截。”
“晕,那难道已经堵住她了?否则飞机怎么到了这儿了……”
韩飞的话还没说完,一辆轰鸣着的最新式的小型军用直升机已经飞到了他的悍马前方头上,突然,韩飞看到两只猴子从直升机上径直掉了下来,心说不好!手里的方向盘往右一打,脚下油门一踩到底,只见悍马“嘭”的一声撞断右手侧几乎半米高的护栏,腾空跃起,向着大海直冲而去,几秒钟后,一声巨大的响声,悍马跌入海里。
几乎同时,从直升机上被丢出来的两只猴子落到地上即刻“轰!轰!”两声自行爆炸了,等司徒军的车子赶到时,猴子已经炸得连个毛儿都看不到了,只留下一片还没散掉的浓烟。
司徒军跳下车以车子作掩护用轻机枪对着直升机一阵扫射,哪儿打得到啊,直升机轰鸣着飞远了。
司徒军赶紧跑到被韩飞撞断的栏杆处往下看,只见悍马已经慢慢地往海底沉去。他跑回车上抓起步话机:“喂!喂!飞弟!飞弟!”一阵狂喊,但没有得到悍马车里的任何回音。
他赶紧抓起电话:“是特警队刘队吗?你们的直升机在哪里?直升机在哪里?什么?已经截住那辆白色宝马X5了?那个****的开车的女人也捉到了?太好了!刘队!我们刚才遭遇一驾直升机的袭击,一辆悍马车和车里的一个刑警掉到了海里,请速度支援,请速度支援!我在刚过羊鸣山岔口两公里处。”
电话里传来特警队刘大队长的声音:“我立刻派人和设备去增援你们!”
这是江海市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庭,今天这里要对“圣诞夜硬币谋杀案”、“305国道爆炸案”、“潘海龙母子谋杀案”、以及“海滩灭口案”进行公开审理。
庄严神圣的国徽下,正中是高高的审判席,分别列审判长位、人民陪审员位,审判席下是书记员席、证人席、证物席;审判席右侧是公诉人席、被害人或被害人代理人席;左侧是辩护席、被告人席。旁听席设在面对审判席的左、前、右三面设置。
在被害人席有胡德明的老婆和两个孩子;司徒军、小李、小范、马明翰、吴伯、吴妈、柳沐伊、潘海清也都坐在旁听席上;在被告人席上,我们分别看到了被铐住双手的潘成大和苏林。
在控方出庭的证人中,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子笔挺,像一根标枪样的身材,一身雪白的西装,一张白净娃娃脸,是韩飞。他用冷静专业的词句、沉着清脆的语调,辅以富有感染力的手势,把几个案件里的关键点一一加以阐述:
“食罪鬼”的含义;四枚古币的出处和价值;
潘小小的身世以及与潘成大的沆瀣一气;
张平、猴子和含**口红的故事;******的发现;
潘成大在国家集币协会的名气以及他《宋代古币全集》里独少的四枚古币;
潘成大和潘成威的恩怨以及他俩和苏林的微妙关系;
苏林为谋潘家财产的处心积虑、毒害亲夫;
苏林雇凶枪杀潘海龙母子后如何用高跟鞋作为凶器杀人灭口;
苏林如何为拒捕逃跑伙同黑帮动用直升机袭警……
他的陈述和分析证据确凿、逻辑缜密、丝丝入扣、即符合法律条款又极具情感说服力,让辩护人无从找出原则上的漏洞,再辅以如山的物证和他渊博的知识、逻辑性极强的思维和极富感染力的语言表达能力,不时引来审判长的微微点头和旁听席上一阵阵的掌声和唏嘘赞同声。
在韩飞陈述时,坐在后排的柳沐伊有些奇怪,韩飞平日略带沙哑的嗓音,今天怎么变得这么清脆了?
与柳沐伊隔了一排座位的司徒军和几个穿制服的刑侦队员,不时警觉地看着法庭的各个角落。
证人念完这段证词,辩护人开始提问题,之后,审判长在和几个陪审员商量着什么,旁听席上的人有的在悄悄议论着:潘成威被杀了,潘小小自杀了,很显然这各背着几条人命的潘成大和苏林是难逃死刑了。
听着大家的悄声议论,柳沐伊的心里越来越沉重,自小妈妈告诉她爸爸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她不明白为什么别的小朋友都是和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唯独她的爸爸从来都不能来看她们一次,是妈妈含辛茹苦把她拉扯大,第一次见到潘成大时她已经上初中了,说实在的那时候她心里是憎恨他的,后来妈妈的腿有了病,潘成大经常会寄些钱来,还送她妈妈去医院看腿,等她考上了大学,妈妈的腿病更重了,再不能做那么多重活了,虽然已经长大的她也能看出来,潘成大和妈妈之间的感情早已不再是年轻人的那种激情,但如果没有潘成大她根本不可能读完大学,妈妈的病也不可能得到很好的医治,所以在柳沐伊的心里,对潘成大的恨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天然的来自于血缘的一种认同和依赖。
因此大学毕业后潘成大让她来“雄狮传媒集团”时,她没有反对,妈妈也没有反对。但她进入雄狮集团才明白了潘成大的处境,她和这个生父的交流不多,潘成大也从不和她娘儿俩说他做的那些疯狂的蠢事,也许是为了保护她们吧,待她知道时一切已成定局,已经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