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韩飞正一边喝茶一边翻报纸,电话响了,是司徒军:“飞弟,你绝不会想到,你从埋尸体的土坑里找到的两根毛发是谁的!”
“谁的?不是潘成威的吗?”
“我们拿去省里进行了DNA检测,并与所有报案失踪人员的DNA进行了比对,竟然是省监狱前几天刚越狱的一个叫年老大的死囚的!”
“哦?这案子可是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过瘾!”韩飞道。
“你倒是案子越扑朔离奇你越过瘾,可涉及和死伤的人越多,我们的破案压力也就越大!”
“你猜年老大的尸体是怎么不翼而飞的?”
“你快说!”
“有人看到他的尸身被两只猴子背过了河!”
“哦?”
“这才与猴子指甲里有张平的皮肤组织对上了铆!”
放下电话,韩飞咬着一个茶叶梗儿,思路飘到了远方,毫无疑问这是一桩错综复杂的大案,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里却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到底是哪儿不对劲却也说不上来,看来要对所有的线头好好理理了。
马上就到新年了。一大早,潘小小一身宝蓝色高级套装,外罩一件深蓝色大衣,驾着她的银灰色奔驰来到贫民窟,车子一直开到铁皮车厢的前面。
潘小小熄了火,对着车镜仔细看了看自己精致的妆容,然后袅袅婷婷地下了车。
这次她刚一拍车厢的铁门,里面就传出韩飞的声音:“进来吧,门没锁。”
韩飞正握了一只杯子,翘着二郎腿坐在钢丝床上翻看着眼前的一摞报纸,眼睛没抬,指了指屋中唯一的凳子说:“请坐。”
潘小小坐下了,韩飞站起来看了她一眼,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喝点什么?”
“不了,谢谢。今天我父亲的律师给我来了通电话。”
韩飞没插话,静静的立着等她说完。
“他通知我,三天后如果我父亲还找不到,将宣读他的‘遗嘱’。可能爸爸早知道自己会遭遇不测,所以在他朋友张律师那里立下了‘遗嘱’”
“哦?他为什么认为自己会遭遇不测呢?”韩飞沉声问。
潘小小躲开了韩飞的目光:“我怎么知道?你还是没有他的行踪?”
“没有,看来他结的仇不浅啊,不过我找到了这个。”韩飞从口袋里捏出了那支派克金笔递给潘小小。
潘小小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她拧开了笔帽,当看到笔帽里面的字时说:“没错,这是我父亲每天都在用的笔,你是在哪儿找到它的?”
“四孔桥下。”
“奇怪,怎么他的笔会在那儿?”
“这也正是我想知道的。”韩飞的眼光探寻地在潘小小的脸上转了转。
潘小小抬头盯着韩飞的眼睛,若有所思地说:“在我的印象中,这支笔他是永远都装在身上的,现在笔到了你手里……那他人呢?该不会是……”潘小小用手捂住了嘴巴,脸上现出惊慌的神色。
“你以为他会怎样?”韩飞目光炯炯地在盯着潘小小。
潘小小不敢相信地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韩飞忽道:“你父亲的遗嘱里,会把产业留给你吗?”
潘小小的脸上闪过一丝奇怪的冷笑:“我怎么知道。”
丁香别墅位于江海市中心偏东侧,始建于40年代,据说以前是个南洋华侨建盖的,典型的英式建筑,有着高高尖尖的圆屋顶、瘦长瘦长的窗户和黑色雕花的大铁门。
围绕着小楼种满了丁香树,每年夏天丁香花开的时节,小小的紫色花朵给这个院子增添了一层浪漫和神秘,整条街也都弥漫着馥郁香甜的气息,丁香别墅也因此而得名。
自潘小小记事起,就住在丁香别墅,只是印象中家里总是很少的人,冷冰冰的丁香别墅和发生在这里的风风雨雨,伴随着她从一个怯怯羞涩的小姑娘,长成现在冰冷美丽的大家闺秀。
今天的丁香别墅一扫几日来的沉寂冷清,小姐说今天这里有要事,所以一大早老佣人吴妈和吴伯就打扫了院子,在一楼会客厅的桌上,摆上了一大盘水果和一大束鲜花。
一个漆着暗红色油漆、铺着红地毯的木楼梯从一楼客厅的西南角蜿蜒着通向5楼。潘小小身穿黑色薄羊绒连衣短裙,大波浪卷发披在肩上,缓缓地扶着楼梯走下来。
一辆黑色宝马悄无声息地驶进了院子,一个眼睛内凹目光深邃的男子走下车来。
“哥,你回来了。”潘小小站起身。
“嗯,张律师还没到吗?”潘海清扫了楼梯一眼,在沙发最边上坐了下来。
“咱爸失踪的事,报案了吧?”
“报了,但我对警方的办案效率不敢指望。”
又是一辆黑色别克车开进了丁香大院,50多岁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张律师夹了一个公文包走进了会客厅。潘海清和张律师握了下手,潘小小则冲张律师点了点头说:“张律师,请吧?”
“呵呵,不着忙,不着忙。”张律师冲外面看着说。
“我爸爸的两个孩子都在这儿了,你还在等什么?”潘小小奇怪的问。
“嗯,根据你爸爸的遗嘱,还要等一个人到场。”张律师扶了扶眼镜说。
“什么?等谁?”潘小小眉毛一挑;潘海清则阴阴地冷笑了下,顺手扯起一张报纸。
墙上的老式挂钟“当当当……”敲了十下,外面大门的门铃忽而响了,张律师跳了起来,冲门口的吴伯说:“吴伯,请打开门,让门外的车进来。”
几个人同时看向了门外,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已经停在了门口,一个不到30岁、一头卷曲黄发、一身深色armani西装的白肤色男人晃着身子走进了大厅,用手冲潘小小做了一个飞吻,又给了张律师一个热情的拥抱,怪声怪调道:“Hello!我叫潘海龙!callmejack!”说着摘下了墨镜。
几个人的脸上同时写满了惊异,因为这双眼睛和潘成威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显得深邃和内凹,而且也是黑色的眼珠,只是多了层邪邪的笑意和玩世不恭的轻佻。
Jack?潘小小忽而想起小时候陪自己玩积木的那个外国小孩;潘海清只是冷哼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