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橙阁内,烛火摇曳,一切好像回到小时候一样,青瑶的记忆当中,如今的碧橙阁依然保留当年的样子,四面都有纱帐,随着微风摆动,室内是古人字画,还有一面古筝,内饰比较有文人气息,看得出柔妃生前的心境,沉静而又多愁善感,还有一张圆形大床,顶上是红色纱帐倾泻而下。
青帝一定花了不少心血重建碧橙阁吧,呵呵,但是人死不能复生,青瑶心下茫然,青帝到底对柔妃抱有何种感情。
坐在古筝坐前,青瑶仿佛自己就是青玉瑶,母妃生前教过自己弹琴,六岁的青玉瑶窝在母妃怀里,然后母妃手把手的教,表情温柔而又忧伤,恐怕那时的母妃就已经开始多愁善感了吧。
青瑶鬼使神差的用手扶上古筝,当第一个音符出来之后,青瑶自己也吓了一跳,回过神来的青瑶,定了定神,感到这样很危险,会陷入另一个自己,无法自拔。
此时有宫女上前上了一盒点心,“公主,这是皇上吩咐御膳房做的芙蓉糕,请公主享用。”
“啊,下去吧。”青瑶一阵心烦,整个碧橙阁没几个人,这个便宜父皇果真没把我的生死放在眼里,亏得我还跟你嬉皮笑脸。
“可恶。”青瑶不禁出声发泄怨气,居然派凤子临来守护碧橙阁,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嘛,可是这次进宫,自己又没有带随身兵器,这下如何防身呢。
此时一个面目清秀的宫女上前,看上去脚步轻盈,青瑶一时起了戒心。
“奴婢见过公主。”这个宫女就是配合苍醒鈅闯御书房的飞燕,一技之长就是轻功极高,她成了苍醒鈅在宫中的眼线,凭她的轻功可以在宫里宫外,来去自如。
正当青瑶打量着她时,飞燕瞧着四下无人,从宽大袖中拿出短刀和长鞭递给青瑶。
这正是青瑶的东西,青瑶随手接过,“你叫什么名字。”毫无疑问,她是苍醒鈅派来的人。
“奴婢名为飞燕,王爷有话让飞燕代为转达。”
“说。”
“他说让你小心凤子临,若要化险为夷,只要紧跟凤子临就会安全,王爷还说,让你保重。”飞燕说完,不等青瑶指示,就退了下去。
青瑶本还想说什么,飞燕已经不见了,紧跟着就有其他宫女进来,青瑶叹口气,飞燕果真灵敏,知道有人来了。
苍醒鈅这是何意,又要小心凤子临,又要紧跟凤子临,这不是很矛盾吗,他到底何意。
求人不如求己,“来人,让凤侍卫来见我。”青瑶准备主动找上凤栖家人。
不多一会,凤子临已经提剑站在青瑶面前,冷酷的脸上看不出情绪,传话的宫女懂的察言观色,退了下去。
“坐吧,凤侍卫。”青瑶面对他还是有压力的,站着不动,犹如站军姿,要多挺直就有多挺直,富有压迫性,和凤子枫不愧为兄弟,都这么无趣。
“属下不敢。”凤子临不动,只是轻启薄唇。
你哪会不敢,杀我都敢,“你这样,让我觉得和你说话很吃力,坐下吧。”青瑶发挥着忍功。
“那属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凤子临扶了下衣角,坐下。
“喝茶。”青瑶倒了一杯茶递在他面前,看他不动,青瑶浅笑,“怎么,怕我下毒不成。”
“属下只是奉皇上之命,前来保护公主,不想做多余的事,公主若无其他事,属下告退。”凤子临做了个告退的礼,想要起身去守大门。
“怎么,夹在皇上和皇后之间,很为难吗。”青瑶看他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就很不爽,索性挑明了。
凤子临起身的动作愣住,随后又坐了下来,“既然你什么都知道,怎么还敢放任属下与你独处,不怕属下对你不利吗?”
“不,你不能杀我,因为。”青瑶犹豫了一下,是否应该告诉他,“因为,你是父皇派来的,你对皇上的衷心,还是值得信任的不是吗。”
“五公主果真是变了,这么会揣摩人心,不错,属下是会保护公主,但也要在能力范围之内,纵然可以以一挡百,但是也有顾及不暇之时,介时,要是公主若有闪失,别怪属下没有提醒过你。”凤子临说着,饮下眼前的茶,起身,随后加了一句,“还有,公主别以为我哥哥袒护你,我就会对你心软,子枫之所以袒护你,那也是被你母妃所惑,总有一天,他会清醒,不被妖人所惑。”
青瑶握拳,果真被皇后洗脑过,还洗的很彻底,估计就算说出自己就是逍遥世家传人,他也不会信的吧。“冥顽不灵。”青瑶脱口而出,“榆木脑袋。”
“皇上对属下有救命之恩,所以皇上的吩咐,子临自当尊从,公主若想活命,就紧跟属下左右。”凤子临面上有着坚定的神色。
“当然,你想让父皇看到你的衷心,而我想要活命,自当寸步不离,但是这样岂不是得罪皇后了吗,你一样是凶多吉少,还是你想以死来逃避你凤栖世家的责任。”青瑶忽然觉得看清了凤子临的心理活动,他想让救命恩人看到他的衷心,然后会以自残的方式保住他认为的逍遥世家传人的皇后,这样他就可以解脱了。
“你怎么会知道凤栖世家。”凤子临突现杀气,提剑直指青瑶的胸膛。没错,他想以自杀来阻止皇后的行动,这样皇后就不会在皇上面前暴露出来,自己的哥哥也会安全,皇上会看在他衷心的份上,放过他哥哥,可是他忘了,即使皇上肯放过凤子枫,皇后肯放吗。
“难道,你从没怀疑过凤子枫为何会留在我身边吗,你就那么相信沈玉树那个女人的话吗,你被她骗了,你知道吗。皇后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才对,你没长脑子,不会思考吗,被那可笑的使命折磨至今,想到死了吗。”青瑶一字一句皆引起凤子临的愤怒,他终于怒了。
凤子临以他傲人的身手迅速掐住青瑶的脖子,有种稍一用力,就有扭断她脖子的可能。“你不要胡说,要说骗,谁能比得过你,从以前的懦弱无能,弱不禁风,转眼间,成现在这副模样,还有着不错的内力与拳脚,你知道吗,你骗过所有人,不要在这假惺惺。”
“哼,、”青瑶轻笑出声,说的也是,“你那想不想知道我的这身内力,是谁给予的,十年前,你哥哥凤子枫就一直守候在母妃身边,我的内力就是那时被输入的,一半是我母妃的,一半就是凤子枫的。”
“是啊,当时,哥哥带着面具,从不与真面目示人,来去如风,当年,皇上接到有人告密,说是柔妃与人为奸,那人带着银色面具,皇上当时非常气愤,势要杀了此人,而我知道那人是我哥哥,所以我恨透萧千柔让我哥哥背上这样的罪名,好在,有皇后的帮助,皇上查不到哥哥身上去,子枫逃过一劫。”凤子临掐住青瑶的手放开,开始叙说往事。
“所以你认为萧千柔妖媚惑人,差点让你哥哥丧命,你把责任推到了萧千柔头上,凤子枫情深意重不错,他也确实喜欢母妃,但是,这里面也有着另一种原因,你有没有想过。”皇后的帮助才让子枫逃过一劫,这恐怕就是皇后告的密吧,真是甩了人一巴掌,然后再来赏颗糖吃,好让人感恩戴德,好想法。
“难道不是吗,萧千柔已经贵为妃,还要魅惑子枫干嘛,后来哥哥消失不见,这都拜萧千柔所赐。”凤子临已经好多年喜怒不形于色了,此次倒是显露他的真性情。
这些恐怕都是皇后告诉他的吧,十年前,他的年龄也不大,很容易被洗脑。“我母妃对父皇情根深种,又怎会恋上他人,这其中有着许多的玄机,皇宫之中充斥着各种阴谋与算计,而萧千柔就是其中的牺牲品,凤子枫在母妃去世后,消沉了好一段时间。”
“你骗人,如果萧千柔对皇上情根深种,又怎会把哥哥强留在身边。”凤子枫自小就接受皇帝和皇后的教育,一直以来都认为,萧千柔不守妇道,妖媚成性,祸害他人的形象,又怎会相信其他的事实。
“强留,看来,这里面的误会不是一点点,要说强留,应该是凤子枫强留在母妃身边才是。”青瑶摇头表示无奈,不是凤子枫现身说法,他恐怕是不会信了。
“哼,胡说八道,哥哥岂是那种人。”凤子临严肃道。
“要说凤子枫为何要强留在母妃身边,其实有理由的。”青瑶不想隐瞒了,不管他信不信,他都不能死,以死来结束一切,太便宜他了,她要让他后悔。
“你还敢胡说,别以为我下不了手。”凤子枫当真愤怒了,哥哥岂是那种无耻小人,怎会勾搭成奸,怎么说都是萧千柔的错,女人都是祸水。凤子临提剑抵上青瑶的胸膛,微微刺了进去,血顺着伤口浸湿衣服,猩红夺目。
青瑶也不躲,因为他没下杀心,凤子枫微微一愣,为什么不躲,你不是武功不错吗。
“想知道萧千柔的真名吗,她叫,”青瑶顿住,扬起笑容,看着凤子临期待的表情,咬字清晰的开口,“她叫逍、遥、千、柔。”
“你胡说,怎么可能。”凤子临吃惊,他活到现在,虽然不认同皇后的做法,但是,他一直把她当做另一个主人,她才姓逍遥,如果她不是,那么这些年的唯命是从到底有多可笑。
“怎么,不敢相信了。”青瑶两指夹住他的剑,能感受到他的内心震撼,青瑶作势要往前刺入,凤子临一惊,赶紧拔出剑,往地上一丢。
“这就是凤栖世家历来的反应,你不愿意接受事实也无妨,我只想提醒你,子时快到,该动手的人也快动手了,收拾好心情吧,我能理解凤子枫为何隐瞒你一些事情,我想他应该不想让你扛起凤栖世家的责任与孤独,他希望你做一个一品侍卫就够了,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你已经在扛了。”还扛错了对象,青瑶这句没说,因为就他而言,他比凤子枫称职,凤子枫在萧千柔死后都没想起还有她这个后人,只因跟辰太子来一趟青邺国,才重燃那什么使命与责任,要论衷心,凤子临绝对比凤子枫来的可靠,他只是信错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