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王斌带着妻子韩小兰来到了一座公墓,他们在其中的一块墓碑前站定下来,王斌蹲下身,点了两支烟,一支插在了香炉里,另一只自己吸了起来,接着又拿出了一瓶白酒和两个杯子。
“兄弟,我带着你嫂子来看你了,好久没一起喝酒了。”他将两个酒杯倒满,把一杯泼在了墓碑上,自己拿起另一杯,一饮而尽。
“以前我们还开玩笑说,以后我们如果埋在公安烈士公墓的话,一定要挨着埋,到了下面继续做兄弟,可是你看现在,你出了那种事,公安烈士墓你是去不了了,我挂了以后也就不能和你做邻居了,要不,我以后执行任务的时候小心点,留住小命,经常来找你喝酒吧,哈哈。”说完,他又倒了两杯酒。
“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两件事,第一,洪宇死了,死在了监狱里,洗澡的时候滑了一跤,后脑撞在了墙上,没抢救过来。第二,你的妹妹田蕊半年的劳动改造也结束了,她出来了,你是不是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说了你可别激动啊,她出家了,不过不是当尼姑,而是做了道姑,就在南郊的那个道观里,你放心,她那一头长发还留着呢,她是里面最漂亮的道姑了,我多看了她两眼,你嫂子还跟我急,哈哈,来,不理你嫂子,咱们接着喝。”
“田浩,你看你哥,现在越来越贫嘴了吧。”一旁的韩小兰笑了,眼睛里却闪烁着泪花,看着坐在地上的自己的丈夫对着一块冰冷的墓碑喝着酒自言自语的样子,心想,自己恐怕永远不能理解这群男人之间的兄弟情。
意识问题的复杂性只有通过癔病的思维过程的分析才能领会……一个想法怎能瞒过意识,又怎能在某种限制下强行闯入意识。
——弗洛伊德《梦的解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