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未与女子欢好过,所以呆会儿死的时候,我可以……”他比划着抱她的角度、力度以及亲密度:“可以像这样抱着你死么?当大火烧起,我们的身体化为骨灰,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黄泉路上就不孤单了。”
“连与公主,都不曾?”她虽板着脸色,心底却在嘲笑自己在不该的时间里,对不该的事锲而不舍。
“不曾。”季长安想也不想地回道,眼中的光又亮了几分,若换在寻常时候,如此近地与相触,他必然会心火上升想入非非,可此刻,能与她相拥着共赴黄泉,化为一把灰烬,已是毕生所求。
“倒是我心里有一根刺,”他继续任性地堵着她,近近地将她瞧在眼中,“你冰魄发作时需要补充阳气,你有没有趁那时一时血热,就……”
她将两指压在他的唇上,遏止他再聒噪,“你想问我,有没有强过哪家男子?”
“……”季长安本想说个稍微文雅的用词……
她反手撩过季长安染血的脸颊,那动作中充满怜爱,柔腻地无以复加,虽然他的脸已不及以往的温润,但在她的指下,所有棱角与尖锐,都化为细腻指触,如水般荡漾,令她的心也随他一并融化。
他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过电似的猛地一激灵,难以言喻的欢快感与欲望感,不合时宜地传遍全身。
此刻的聚贤楼,拼杀声仍在传来,楼下,十名手持火把的士兵从楼下开始点火,而雅室内却别有一番风光。
“既然你这么好奇……”她眸光忽亮得过份,手臂一环将他揽在怀中,就势推倒,就势欺身而上,俯在他耳侧,顽皮手指拔动他敏感的耳珠,轻轻道着:“你可以亲自试试,我有没有强过别人啊。”
季长安血脉一炸,不禁然逼红了脸面,做为一个男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要人家女子主动也忒说不过去,男女之事,本该是男子为“上”,怎能叫她占了先机……
正想着“占先机”的季长安一念还未转完,就觉得胸前一凉——上衣已被扯去。
“能不能……换个姿势……”季长安话没说完,又觉身下一凉——裤子没了。
季长安脸上由红转紫:得亏是要死的人,不然从今往后,该是没脸再见江东父老了。估摸着章丫头很早前便日思夜想地想将他搞到手,毕竟像他这种玉树临风、风姿无双的美男子世所罕见,上回在大牢,若不是众位忠心耿耿的侍卫们将他从章丫头魔掌中抢出,只怕清白早失。
就为那事,他扣发了五名侍卫半年的赏银。
“砰砰!”金属隔板上传来沉重的敲击声,雅室外的阿远大声问道:“大人还好么!”
季长安脸色顿时黑下,现在他衣服被撕,小弟也已叫嚣地停不下来,已然被她逼到不得不发的地步……可想而知他此刻的内心有多崩溃。
就算马上得死,这时也别打搅他们好事行么?更可怜的是,章庭湮那么大一人儿正骑在他的腰腹处,他就如一只待宰羊羔。
“屠夫”一脸奸邪笑容,向隔板喊道:“这里头情势复杂,本大人得好好研究一下,帮本人再多顶一刻钟。”她回看无辜的季长安:“一刻钟行么?”
季长安磨开脸不想看她。她实在太会伤男人尊严。
章庭湮再向阿远喊道:“两刻钟!至少!”
阿远:“是大人!属下就算死,也要为大人顶两刻钟!”
季长安:“……”
楼外的火已烧起,从窗口可见跳动的光亮。
重兵围困,数不清的弓箭手严阵以待,点火烧楼……无论哪一环,都是置他们于必死之地。
而此时雅室内的两人,早已把死亡远远地抛在脑后,哪怕下一刻就焚身于火海,这一刻,他们也要还给彼此一个完整的自己。
“我早该知道,从你的一举一动开始牵动我思绪时起,我总有一天会落在你手里,任你蹂.躏,”季长安微笑看去,借着窗外的火光,眼前那张俏脸儿上,又添了些迷人光泽,使她那种越细致越惊心的美,增至极限。
隐隐闪烁的火亮下,她快速脱去衣衫,露出精致完美的曲线,她的皮肤真好,捻在指间光滑如镜,让人情不自禁想一口咬去却又不舍,季长安的眼中满是她艳美模样,不可说的冲动到达顶点,誓要冲破二十年禁锢,一举,在她的世界里得到全部的满足。
他是个唯美主义者,他认为好吃的东西,必须具有超高的观赏性,比如,跨在他身上的她。当她解开抹胸,那两团柔嫩跳了胸膛时,他惊得瞠目结舌,一直以为她那对宝贝太小拿不出手,原来耸挺傲人别有一番景致。
季长安猛吞了一口口水,鼻子里一哽,竟然因为耐受不住,鼻血回流了……
“世子爷,你血气上行,”章庭湮压低腰腹,弓身、抬臀。
“大人……”季长安红着脸:“我们换个姿势,我尽量将就你……”他的话戛然而止,觉得那处肿胀被一只凉凉的手握起,迅速抵港。
“大人可否温柔一些,虽然我们快死了,但最后一刻咱好好享受下行么?”季长安俊容失色,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男人也会感到这么痛。
“别吵,我得琢磨一下,画本上没这么难啊,咱时间不多,你可别耽误事儿。”她冷着脸,用教训的口气喝斥他闭嘴,然后专心致志去找上手法门了。她承认她容易多想,每回见到季长安都会自行脑补一篇将他干翻的神作,并且是以这种霸气外漏的姿势!可真到操练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没那么简单,别说上上下下三千回合,妈的一合都不合!到现在还入不了港,捏得她手泛酸,急得心里跟猫抓似的。她默默佩服了一遍花街女子,得是操练多少回才能练就那一身熟稔本事啊。
“你轻点,好痛……”季长安叫苦,眼泪快出来了。
“不好意思,第一次我有点紧(猴)张(急)。”
季长安泪奔:“你紧张也别那么用力捏我,找到入口了没啊,这样下去我要疯了……”
“怎么会找不到入口……”
“姿势不对,这是老夫老妻式,来换个。”
“不行!”
楼外的火光更亮,火势已起,并且正在向三楼窜来,身在雅室中的他们已能感受到火焰带来的迫人热度,极远的方向,隐约能听见更广更密在的杀声,那不是暴动,那是,攻城。
但他们挨不到晋军打入城中了,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和聚贤楼一起,在烈火中化为灰烬,而此时的季长安,只愿化在她的怀里,到死,他们终于在一起。
季长安神思一晃,忽觉身下一痛、一热……
“嘿!合了!”章庭湮兴奋地大声喊道,这一声喊,宣布着长达三千回合的大战拉开帷幕。
“砰!砰!”隔板的撞击声再次响起,忠心的阿远心急喊道:“起火了!属下无能,人越来越多,阿力已经死了,属下打不开这门,我们都出不去了!”
属下们在外头拼死拼活,他们在屋里做这种事会不会有点过意不去?
“这里头,情势复杂……”一百回合后她说。
季长安闭上眼睛,实在不忍见她无耻的样子,出不去就说出不去,能和主子们死在一起是属下们荣幸,阿远又不会微词半句……
“两刻钟还没到,属下一定会活到大人和世子出来!”阿远坚定地说完,拼命杀敌去了。
火势已烧到三楼,火舌正向窗内窜来,地板已开始有灼痛感,并很快强烈,想必是二楼已完全烧着。
章庭湮感觉到脚下的热,正要翻身把季长安送到上头,季长安却拉住她的手,笑道:“就这样,很舒服。”上头舒服,下头遭殃。接触在地板的皮肤快速升温,灼烧着裸背,可他心里是欢愉的,如此快意,他这一生都不曾有过。
聚贤外,大火照亮了半片天空,换成平常的楼子怕已是经受不住火焰出现坍塌现象,可聚贤楼中间有金属骨架,哪怕烧尽都不一定会倒。
所有出口被巨网笼罩,楼下弓箭手成群,将士数百,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恶斗,季长安和章庭湮被困室内,属下们损失大半,活下来也已没什么精力再战,就算晋军攻城又能怎样,救得了他们么?
火光将王喜的脸映得红亮,他狰狞一笑:“不必再进人了,封死大门,让他们在楼里被活活烧死,等他们死透了,就放晋军入城,本将军要好好招待他们。”
“是!”士兵们整齐划一的应附声。
想跟摄政王作对?今日赏他们一个死期。王喜得意地想,这回他杀了两名心腹大患,为摄政王立下大功,摄政王该给他一个大封赏了吧。
战地从地板转到八仙桌,当季长安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圆满完成了三千回合大战后,地板被烧出了一个拳头大的窟窿。
好事!
季长安敲敲地板,眼中一亮:“一定是大火损毁了机关,金属层已经消失,可门前的隔板并未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