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一遍。”南爵声音沉了下来。
竟然说他任性,他哪里任性了?
阮小绵给自己盛了一碗汤,放到米饭旁边,她也在南爵的左手边落了座。
看了眼南爵低沉的面色,她仔细回想着刚才她说过的话。
难道是“任性”这俩字儿又让他不爽了吗?
可是她说的有错吗?
他不任性的话,能让学校提前放寒假,又延迟开学的日期吗?
“不说了不说了,喝汤吧,凉了还得重新再热一遍,营养都没了。”
她不想往枪口上撞,虽然她不害怕南爵,但是打不过他也是事实。
呃……
她跟南爵已经是夫妻了,名副其实的夫妻,为什么她整天都想着跟南爵打架的事儿啊?
“对了……”阮小绵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我们的婚礼,你还在准备吗?”
之前南爵跟她求婚了,还一直在准备婚礼,但是后来,发生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又被南勋带走了,不知道,婚礼还有没有了。
她很期待呢,能够跟南爵走进神圣的婚姻殿堂,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取消了。”南爵云淡风轻地说道。
阮小绵的心湖里却因为南爵这句云淡风轻的话,荡漾起了一圈又一圈失望的涟漪。
果然,她憧憬的婚礼没有了。
“你跟别的男人私奔了,还打算让我给你婚礼?反正都已经登记了……阮小绵,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跟别的男人跑了,我就……”
“你就打断我的腿,我知道。”阮小绵心内幽幽一叹,打断南爵的话,将汤碗里的汤匙放到一边的小碟子里,直接端起碗,喝了一大口汤。
苦的!
她想要婚礼。
南爵冷冷地哼了一声,“你觉得我会那么便宜你?只打断你的腿就能解我的心头只恨了?”
阮小绵汤碗都快要扣到脸上去了,瞟了一眼南爵,没再说什么。
反正南爵说的那些从来都没有成为现实过。
打断她的腿,撕烂她的嘴……这些他当然只是说一说而已。
只不过,她心心念念的婚礼,没有了,这比什么惩罚都来的残忍。
阮小绵感到一阵郁闷,心口有些堵得慌,不想说话。
……
第二天,果真跟南爵说的一样,有太阳了。
阮小绵昨晚失眠了,就因为她的很婚礼没有了。
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是多少女人的梦想,她也是女人,不免落俗。
可是南爵云淡风轻的一句话,她的梦想就破灭了。
其实也不能怪南爵的,是她跟南勋走了,他找了她那么长时间,婚礼的事情可能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吧。
“阮小绵,你怎么了?”南爵洗完漱,换好了衣服从衣橱出来,对着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阮小绵问道。
刚才跑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
听到南爵的声音,阮小绵从自己的世界中回过神来,抬眸看了南爵一眼,默了默,摇摇头。
“有点累了。”
“累了?”南爵上下打量了阮小绵一圈,暧昧的视线最后落到了她的腿间,“我昨晚就要你了七次而已。”
嗯,标准的一夜七次郎,一次不多,一次不少。
每次他说这些流氓话的时候,阮小绵都禁不住脸红。
虽然她承认自己有时候比较汉子一点,但是内心深处,也是有小女生的一面啊。
总不能南爵给她说了个黄段子,她说一个更黄的吧?
呼出了一口气,她才再次抬头看向南爵,岔开话题,“你不是说今天带我出去走走的吗?”
南爵淡淡地应了一声,抬手胡乱地揉了揉额上半干的刘海。
他不工作不参加什么宴会的时候,都把刘海放下来的。
阮小绵喜欢这样的南爵,看上去温柔无害的,让人感到温暖。
只不过,虽然穿着休闲,他还是那个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南爵啊。
“那你还在这干什么,还不赶紧做饭去!”
阮小绵一口气卡在了喉咙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南爵就是有这种本事,可以把自己带给人的美好破坏得一干二净。
抿了抿唇,阮小绵缓缓起身,向门口走去。
腿间还是有点痛,不过这都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她能忍。
她去厨房,做了一顿简单的早餐:粥,凉拌小菜。
吃完饭,穿上了外套,两人便出去了。
MillCreek是一个温馨让人感到放松的小镇,难得的好天气,有不少的老年人正沿着镇上的小路悠闲地散步。
面前,就是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一男一女,那么大的年纪了,还手牵着手。
好浪漫啊!
看着他们,阮小绵仿佛看到了几十年之后的自己和南爵。
等他们到了那个年纪的时候,也要那样手牵着手,一起去散步。
现在他们也是,只不过,她戴着手套。
阮小绵一双含妖含俏的水眸之中含着淡淡的笑意,娇艳欲滴的樱唇也勾起了一抹浅淡的弧度。
“等我们老了,来这里安度晚年好不好?”她侧头,含笑看着南爵,眸底闪着光,耀眼夺目犹如夜空中最闪亮的那颗星星。
南爵看得心动,心底的愉悦无以复加。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却并不会给她带来一点压迫感,“好。”
阮小绵笑出了声音,脚下的步子都变得轻松愉快,一点都不像昨晚被南爵榨了七次。
因为习武的关系,她的体力比一般女生好多了,只要南爵不过分。
“少奶奶……”身后,突然传来了朴时完的声音。
阮小绵脚步一滞,一转身,便看到了跑上来的朴时完。
他的手机拿着手机,她的手机。
谁给她打电话了吗?
阮小绵立刻从南爵的大掌中抽出自己的手,摘下手套上前接过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竟然是南爵的祖母。
莫澜打给她的。
一阵惊讶过后,阮小绵才按下接听键。
“喂……”她的声音淡淡的,不卑不亢。
“南爵在你身边了吗?”莫澜问道。
阮小绵余光看了眼南爵,“嗯”了一声,“什么事,你直接说吧。”
“你告诉南爵,放了南勋。”莫澜冷冷地说道,随即嗤嗤笑了出来,“说来也讽刺,阮小绵,现在这个世界上,南爵最听的是你的话,我不得不承认,你是一个厉害的角色。”
阮小绵直接忽略了莫澜后面那些讽刺的话,侧头看向南爵,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她是惊讶的,同时也暗骂自己太粗心,按照南爵的性格,他当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南勋,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不知道南勋现在怎么样了。
阮小绵将手机交给了朴时完,几步上前来到了南爵的面前,仰着小脸看着他。
他的身后就是早晨金灿灿的阳光,晃得阮小绵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眯起了双眸,默了默问道,“你把南勋关起来了?”
阳光太晃眼,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这让她心很没底。
“嗯。”南爵应了一声,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阮小绵小嘴张了张,立刻赶到有凉爽的空气钻了进去。
光线实在刺眼,她终于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握住南爵有些冰冷的大掌,继续往前走。
前面的不远处有一个池塘,碧绿的水给人带来轻松愉悦的心情。
池塘的一半都围着一圈小型的平房,红色的屋顶被阳光染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
平房的前面还有一排的轮椅,刚才那对老夫妻此刻进去了。
那里是小镇上的退休养老社区。
阮小绵将自己的视线从轮椅上收回,又跟着南爵走出了几步的距离,终于开了口,“刚才,是你祖母打给我的,她说你最听我的话,让我劝劝你,放了南勋,你……会听我的话吗?”
“谁听谁的话?”南爵目视前方,语调平稳。
阮小绵心沉了下去。
看来莫澜交给她的这项工作,并不容易。
很明显,南爵不想谈论关于南勋的事情。
不过她倒是也没那么担心南勋现在的处境,毕竟他是南爵的弟弟,南爵也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弟弟怎么样吧,顶多就是……关南勋一辈子?
不过,自己对自由的渴望让她理解南勋现在的感受,一定难受得要疯了。
她一直把南勋当成自己的君子之交,虽然南勋不是这么想。
君子之交现在有困难了,她是该出手相助,况且那个人还是南爵的弟弟,她更不想那兄弟两人因为自己反目成仇。
再说了,南爵心里也不好受吧,南勋可是他弟弟。
做好了心理建设,阮小绵才再次开口,“南爵,你放了南勋吧。”
南爵闻言,脚步一滞,猛地低下头,视线狠狠砸到了阮小绵的脸上。
她还是为南勋求情了。
该死,她难道不怕他生气吗?
还是不在乎?
“阮小绵……”
“南爵你听我说,我这么做不是为了南勋,也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阮小绵在南爵愤怒地喊出她的名字时打断他的话,“你对罗西还有残留的感情,更何况南勋是……”
“我没有!”南爵怒声吼了出来。
他对罗西没有感情,没有一丝感情。
甚至,他现在就可以直接杀了那个人,他留恋的,只是童年难得的快乐时光而已。
“阮小绵,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胡说八道,闭上嘴,闭不上我给你缝上。”
南爵的语气已经很明显地暴露出了他现在的情绪,他愤怒了。
阮小绵喉咙变得有些干涩,几乎无法吞咽。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继续说下去,但是,她必须救出南勋,真的是为了南爵。
她不相信南爵把自己的弟弟关起来,他会不难受。
如果在认识他的第一天,她相信南爵是冷血的人,但是现在,就算是全世界每一个人都告诉她南爵是冷血的人,她都不会相信了。
冷血的人,怎么会为她挡下两颗子弹呢?
在南爵的心里,有他自己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平时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南爵,却是最最有情的人。
“我爱你,南爵,我爱的,只有你,你相信我吗?”
南爵没料到阮小绵会突然跟他表白,冰冷的唇边此时缓缓上扬,那抹弧度却又在下一秒被他压了下去。
默默地清了清喉咙,他傲娇地说道,“废话,我当然相信你,爱上我南爵的人,没有三心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