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圣萨市高级人民法院。
“被告阮小绵重伤林比,罪名成立!”
“被告人阮小绵犯故意伤害罪成立,判处四年有期徒刑。”
阮小绵听到这个结果的那一刹那,仿佛失聪了一般,外界什么声音她都听不到了。
那种震撼的感觉,就仿佛被人拿着棒子狠狠砸在了她的头上,她的灵魂没有了,只剩下一副躯壳,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静静地看着师父激动地站起身,扬着拳头似是在抗议什么,夏素安则泪崩,扑到了徐日尚的怀里,肩膀哭得一颤一颤的。
还有切斯,他的震惊和她很像,安安静静的,不肯接受现实。
最终,她被判刑了,四年……
最终,南爵没有出现。
阮小绵双手被手铐紧紧地铐着,两名身穿制服的警官压着她离开了法庭。
她感觉自己身体轻飘飘的……她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小绵!”杜成云实在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一颗心都狠狠地绞痛了起来,“小绵她不会犯罪的,我不服,我要上诉,我去找林比,让她说出实情。”
“师父!”徐日尚这时放开了夏素安,一把拦住激动之中的杜成云,“师父,这件事交给我了,我会再想办法的,您先别激动,我先去找吴树谈一谈。”
刚才吴树在法庭上的表现真的让他惊讶不已。
明明是世界著名的常胜将军,面对原告的代表律师,却支支吾吾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话落,徐日尚立刻追了出去,在法庭门口拦住了吴树。
吴树看到徐日尚,先是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了一抹恐慌的神色。
“徐先生……”
徐日尚军人出身,严肃的时候不怒而威,给人带来的压迫感极其强大。
“我现在不想听你解释,我只听实话,你是不是被林比收买了?”
“我没有!”吴树扬声回答,随即又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他真的很害怕此刻的徐日尚。
他知道徐日尚是军人,如果徐日尚调动关系全面调查的话,后果一定不对他不利的。
虽然他背后的人实力雄厚,但这毕竟是在圣萨市,不是意大利,法律面前,就算他背后那个人实力再雄厚,如果徐日尚一定要追究的话,牺牲的人一定是他。
此刻,他有些后悔了。
“徐先生,我……”
“不肯说没关系,吴先生,请你这几天不要到处走动,会有传票送上门的,我不管你是听谁的指挥,在我眼皮子地下耍手段,你简直自取灭亡。”
……
阮小绵又回到了拘留所,只不过换了房间。
她拿着自己的被子,塑料盆等洗漱用品,被身后的狱警推了进去。
铁门“咔嚓”一声关上,那响声对于阮小绵来说巨大无比,在她的心上敲出了一个大窟窿出来。
阮小绵失魂落魄地走到最里面,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蹲了下来,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腿,仿佛没看到同一个房间内其他五个女人一般。
这一刻,所有的负面情绪终于从安静中爆发出来。
她紧紧抱着自己,却还是感到好无助,甚至能感到所有黑暗的丑陋的东西从四面八方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发出恐怖的哀嚎声。
而那一声声的哀嚎,又激发了她心底的共鸣:她失去了自由,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南爵……
此刻,她被疯狂的无助包围,是那么的想念他。
可是如今,却早已没有了他的声音,没有了他的怀抱……而这些,早已在不知不觉肩深入她的骨髓。
没有南爵在身边,她仿佛感染了某种奇怪的病,什么都做不好,连被林比陷害都无法应付,甚至被关了起来,无法翻身。
悲伤就像一个无底洞一般,她身在其中,一直下沉,一直下沉,她感到孤立无援,无助极了。
“这不是阮小绵吗?”
“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南爵就是她的老公。”
“不会吧,她是南爵的妻子,怎么会沦落到跟我们一起?”
“哎,你起来!”其中一个女人站到她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抬脚踢了踢阮小绵。
阮小绵似是没有任何感觉听觉一般,依旧坐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毫无反应。
“哎呀我去,我们大姐跟你说话,你特么聋了是不是?”刚才踢了阮小绵那个女人的身后又上来了一个女人。
她狠狠抬起脚,冲着阮小绵的腰就用力踢了过去。
痛!
阮小绵感受得清清楚楚,真的好痛。
可是就是这种痛,减少了她心里的痛楚。
身体上的疼痛是可以忍受的,可是心里的伤痛,却已经要将她折磨死了。
“你是死人吗?我大姐跟你说话呢,你特么倒是说话啊!”
“看不起我们是不是?你以为你是南爵的妻子就高人一等了?”
“你是南爵的妻子又怎样?还不是跟我们关在了还一起?”
“就是,哎,你说话,被判了多长时间?说话啊!”
随着她们的话音落下的,是一脚又一脚无情的力道。
阮小绵被那五个女人围在角落里,蜷缩着身子承受着她们的虐待。
见阮小绵没有反应,她们甚至变本加厉,更加用力地踢向阮小绵,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仿佛阮小绵不是人,是木头,是石头,不怕疼一般。
阮小绵感受着暴雨般一下又一下砸在她身上的力道,每一脚,她身上的骨头都跟被踹裂了一样,疼痛无比。
呵!
这些人被关进来有什么用?
她们根本就没受到教育。
还是说,这里的生活太潇洒了,根本没人管她们?
阮小绵心底那些无助和恐慌被那五个女人一脚一脚全部踢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愤怒。
她们凭什么打她?
她们凭什么瞧不起她是南爵的妻子?
羡慕嫉妒恨吗?
好啊,她就要让她们好好嫉妒一下,因为南爵的妻子,就是有有特权!
“你们知道我是为什么进来的吗?”
忽的,阮小绵猛地站了起来,原本暗沉的双眸在这一刻凌厉了起来,恶狠狠地瞪着面前对她拳脚相向的五个女人,寒声问道。
“我管你是怎么进来的?难不成你杀人了?杀人了你还能来这里?”站在她对面最右面的那个女人嗤笑着说道。
“差不多。”阮小绵樱唇轻勾,唇边缀上了一抹冷笑,“我把那个人打了个半死,就像接下来对你们这样。”
话落,“嘭”的一声响起,是阮小绵抬手狠狠一拳打在了那个“大姐”的鼻子上。
伴随着“大姐”一声长长的尖叫,她的鼻血“哗哗”流了下来。
阮小绵凌厉的双眸微微眯起,在其他四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之际,又是狠狠几下招呼在了她们的身上。
乒乒乓乓……
没一会,五个女人便被阮小绵利落的拳脚打趴在地,痛苦地闷哼着。
阮小绵拍了拍手,一改刚进来时的悲伤无助,此刻的她终于回到了最原始的阮小绵,充满了战斗力。
“从今天开始,这里我是老大。”她霸气地说道,看着依旧痛苦地躺在地面上的那几个女人,冷冷一哼,迈步走到了一边的大床上。
她在床边落了座,四下望了一圈,终于将这里的一切看得清楚。
忽的,又一股无助的感觉传来,她的心空牢牢的,仿佛有两个大洞一般,好难受。
四年,她要生活在这四年。
而南爵,已经半个多月了,却还是没有他的消息。
他到底哪去了?
“阮小绵!”
忽的,一道严厉的声音传来。
阮小绵微微被吓到,立刻循声望去,就看见外面站了一个女狱警。
看了眼地上躺着的那五个人,女狱警敲了敲铁门,怒不可遏地直视着阮小绵,“你在干什么?进了这里还敢放肆,你以为你是南爵的妻子就了不起吗?我警告你,再不老实点,这一辈子你都别想出去。”
默了默,女狱警又接着说道,“你别妄想南爵会来救你了,你把人家推下楼导致流产,人到现在还在医院里,南爵却自始至终都没出现,你最好老实点,别以为自己还有靠山。”
“是她们先打我的,别告诉我你没看到。”阮小绵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门口,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女狱警,气势上比门外的人高大了许多。
“我警告你,你说话小心一点,林比是自己滚下去的,与我无关,这件事情早晚都会查清楚的,还有,南爵会回来找我,你这种人,连南爵的面都没见过,你以为你很了解他是吗?”
“你……”女狱警被阮小绵的话气得差点七窍生烟。
“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你就没有想象过南爵做你的男朋友吗?你现在这样对我,纯粹是嫉妒,我告诉你,我很快就会出去的,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
阮小绵说着,身子微微向前倾了倾,周身所散发出来的强大的压迫感让女狱警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话落,阮小绵的心忽的抽搐了一下。
她现在竟然还能这么有信心,相信自己会出去,相信南爵回来救她……
不,她不应该绝望,不应该这么快就接受事实。
她要相信南爵。
良久,女狱警才发出声音,“阮小绵你还没有得到教训,不过还有四年的时间,还有,整个商场里那么多人都看到是你把林比推下去的,群众的眼睛可是雪亮的。”
“那样最好,迟早会有人站出来讲明事实的……”
“阮小绵,我不想再听你废话,你打人,应该受到惩罚,等着!”女狱警严厉地打断了阮小绵的话,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可是,她只走了一步而已,便猛地停下了脚步,连身子都僵硬了。
“南……南……”
她惊恐地看着面前大步过来的高大男人,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
他怎么来了?
阮小绵听到了熟悉的字眼,身子也僵住了。
可是她很快就苏醒过来,大步上前扑到了铁门上,紧张而又期待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到底要说什么?”
南什么?
她到底在说什么?
是南爵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