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悔这几日旁敲侧击,母亲那里总算是松了口,何悔得知爷爷的失踪似乎另有蹊跷,不过深问起来母亲便不再多言,何悔也只能作罢。
他本打算过完年回趟湖南老家去看望奶奶,结果太原那面来电话,说年后铺子里比较忙,让何悔过去帮帮忙。
何悔也想搞清楚何顺天最近一段时间神秘兮兮的到底在干什么,想也没想便答应了,第二天便坐上了去太原的火车,回湖南的事只能朝后面推一推了。
出了太原的火车站,已是半夜,何悔远远的看到一位大概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举着个牌子不时的向里面张望,牌子上面用墨水写了大大的“何悔”二字,九十年代中期那会儿手机还没普及,联系起来也不是很方便,电话里大伯已经交代清楚了会让店里的伙计秦天来接自己,何悔就笑着朝那人走了过去。
何悔试探性的小声喊了声“天哥”,正举着牌子的男子果真抬头看了看面前的何悔,之所以要抬头倒不是何悔有多高,他本身也就一米七五左右,在北方这是个很普通的身高,不过关键是这名叫秦天的人太矮,大概也就是一米六左右。何悔在打量秦天,秦天眼睛也没闲着,一双小眼贼溜溜的在何悔身上扫来扫去的,然后裂嘴露出一口黄牙嘿嘿一笑。
“小爷比照片上高多了,我差点就没认出来。”
何悔心里一阵无语,什么叫比照片上高多了,照片上还能看出人有多高多矮?不过表面上还是和这个叫秦天的男子聊开了。
回去的路上何悔发现这个叫秦天的话特别多,两人一路上聊了好多,从秦天的口中何悔才知道原来大伯现在并不在太原,父亲也和大伯一起出去了。
大伯和父亲都不在!这才刚过完年他们回去哪里,难不成上次见到的那份帛书还是一份藏宝图,这俩老兄弟寻宝去了?这样想着何悔都觉得好笑。
秦天的确是个话痨,何悔很多时候都插不上嘴,当然秦天说的更多的都是废话,到后来他说着说着何悔就睡着了。
醒来后一看已经到大伯的古董铺了,老实说店面不是很大,不过店里面地方倒不小,有隔间,里面排放着一些老物件,还能住人,这是何悔也从秦天的絮絮叨叨中得知,这只是大伯在太原众多铺子中的一个,以后可能要交给他一个人打理,让何悔好先熟悉下业务,等上手了在接触别的铺子,当然,从现在起会有专门的人来教自己,这个人就是秦天。
“对了,天哥,你知不知道你们老板到底去哪了?你可别蒙我。”何悔想起了还要向大伯问有关他爷爷何九的事就开口问道。
“小爷,您就别折煞我了,不都告诉您喊我猴子就行了么,您问的这个我可真不知道,六爷做事神出鬼没的,哪里会让我们这下手底下的人知道,再说了我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告诉您的,关键是我真的不知道……”
秦天见何悔又和自己说话了又开始絮絮叨叨起来,这人上辈子肯定是哑巴投胎,何悔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不过想想以后还要和他天天在一起,又觉头如斗大。
“天哥……猴子,那今天咱们怎么睡觉?”何悔见他终于闭上了嘴,指着店里仅有的一张小床问道。
“您不提我还不觉得困,您这么一说还真有点睁不开眼了,您睡这床上,我到外面睡车里,现在天太晚了,明天我再带您到九爷的住出去。”这回秦天说的倒不显得拖沓了,说着就打着哈欠朝外面走去。
何悔也真的是困了,也没和他瞎客气,倒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放亮秦天就把何悔给喊了起来,何悔抱怨了几句之后看着精神抖擞的秦天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乖乖的起床洗涮,等做完这一切何悔满腹怨气的问在椅子上闲坐着的猴子今天要先学什么。
“今天什么也不用学啊,我就是喊你起床吃早饭的。”
猴子一脸无辜的看着像怨妇一样的何悔笑嘻嘻的说,然后也不问何悔愿不愿意,拉着胳膊就朝外走,边走还边说:“走走,上车,白姨肯定已经准备好早饭了。”
何悔和猴子这会儿还怄着气,两人一路无言驱车来到位于市郊的一栋别墅旁。
这里何悔并不陌生,以前每年都也会和父亲来这里住两天,此时偌大的别墅里略显有些冷清,由于大伯何四六不在,现在别墅里就二娘一人留下来照看,二娘姓白,也就三十五六岁的年纪,早年就对何大伯爱慕有加,不过听说大伯这人生性冷淡,对白二娘也是如此。
白二娘是个倔脾气,爱憎分明,从当年就一直跟着何四六,这一跟就是十几年。
十几年二娘也没能给何四六生出个一儿半女,所以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何悔这个侄子,何悔自然也如亲人般对这个何家没有给她名分的可怜女人,此时见二娘一人孤苦不觉有种莫名的伤感。
“二娘,好一段时间不见你可越来越漂亮了。”何悔对父辈的事情也不好过问,不过看到二娘的笑脸还是笑着说道。
“欠打!拿二娘开涮是不是,昨晚上等了你个小兔崽子一夜,是不是猴子不老实带你使坏去了,来,让二娘看看,都变成大小伙子了。”白二娘一把拉住何悔的手,然后佯装出一丝愠色瞥了眼立在一旁的猴子。
“二娘,您可冤枉我了,昨晚接了小爷都三更半夜了就没敢来打扰您,我可在车里窝了一晚上。”
昨天还伶牙俐齿神神叨叨的猴子好像变了个人似的,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活脱脱就一个做了错事怕老师责罚的小学生,何悔看在眼里,都忍不住快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