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华苑门前,木府的迎亲队伍整齐排列着,木景抬头看着窗户紧闭的楼阁。
“哦!原来是景少大驾,那不知景少前来所谓何事?”楼上再次传来问话。
木景摸摸鼻子,心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却也无可奈何的朗声开口道,“摔亲朋随从百人,携喜担二十前来迎娶未婚妻灵玉。
望众位姑娘大开方便之门,事后必有重谢。”
“哦……那不知景少以何来谢?”楼上再次传出问话声。
“黄金千两有一,白银万两余一,绫、罗、稠、缎、锦各百匹,姑娘觉得可好?”木景笑着答道。
“黄金千两不如一茅庐,白银万两不如十亩薄田,绫罗绸缎虽好却没有麻布,棉料实惠。”楼上人似不为所动。
“那敢问姑娘可有许了人家?若是没有,我身边众人任你挑选。”木景大声说道。
此话一出,楼上好一阵沉默。
“景少好意姑娘我心领了,不过景少可别忘了刚才的承诺,并且这承诺可不只奴家一人。而是我清华苑的所有姑娘。现在景少可以看看迎亲要求了。”
楼上说完话便不再有声音传来。
木景飞身下了坐骑,来到屏风前细看。
迎亲规则:一,新郎进出及迎娶过程中需蒙眼;二,敬酒必须自己喝,不可代劳;三,不能问话,有回答问话只能回答是和不是;四,给东西不可拒绝;五,迎亲中所有事情不可代劳;六,以上几点不可侵犯。
“景少可看好了?”楼上传来问话声。
“看好了。”木景回道。
“可有疑惑。”楼上又问。
“为什么要蒙眼?”木景问道。
“规矩。”简单的回答让人觉得一股盛气凌人之势扑面而来。
随后清华苑大门打开。走出三名女子,两人手中捧着托盘,一个里面是一条红色丝绸,另一个里面放的是酒具。
“景少请先满饮此杯。”另一女子斟满一杯酒说道。
木景接过一口喝干,可是当酒水入口后,木景觉得口中酒液实在让人无法下咽,这酒水腥苦,酸涩,辛辣而且舌头和口腔壁还有刺痛感。实在不像是好酒,可是又不能吐掉,只好强忍着咽下。
“此酒名为挚爱,我想景少会懂得。”女子看着木景咽下酒水后开口说道,当看到木景欲开口说话时沉声道,“规矩。”
随后拿起托盘中的红色丝绸将木景眼睛蒙上。“景少可以走了。”
青莲园湖边,阁楼清雅独立,没有任何亭阁廊道相连。阁楼周围只有郁郁葱葱的青翠植被点缀,彰显的阁楼如同山林间贤士深隐之地。
木质的主体青石铺地,门前柱子上提有诗句:淡雅清风徐来,湖中青莲摇摆,葱郁山林点缀,林间木楼常驻。
阁楼一层客厅摆设简单,三桌六椅以宾主之位,分列正前和两侧,主位后墙壁上挂着一幅千山万岭的水墨丹青,其他别无他物。
左边月门后餐桌,餐椅摆放整齐,右边顺房门看去一卧榻横陈,榻上小几靠榻檐正放。
客厅门口左边楼梯通向二楼。楼上左右两边是卧室。此时两间卧室里人头攒动,进进出出。
左边卧室内的梳妆台前,一女子正坐,前后左右均有侍者和几名端庄秀丽的女子在为其披霞戴佩,轻描纤眉,淡点朱唇的装扮着。
“差不多了吧,我觉得挺好了。”女子似娇羞般轻声道。
“怎么等不及要去见称心郎啦?”旁边众女打趣道。
再向对面去看,同样一女子坐于梳妆台前,前后左右的侍者为其挽髻插簪施粉抹黛轻拍腮红的打扮着。
“可以了,看看玉儿多漂亮。”风韵犹存的中年妇人走过来说道。
“母亲。”女子娇羞嗔呤。
“木府迎亲队到……”突然楼下传来周管事的高声唱吟。
“来了,来了,快点快点……”楼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
木景听声辨向,朝着周管事躬身一拜。
“景少喝下这杯酒吧,这是你此次娶亲在我清华苑最后一杯酒了,喝了它你就可以进去迎接你的新娘,将她们带走了。”周管事说着将酒杯递给木景。
听着话音木景眉头微皱,心想‘怎么是她们?而不是她。怎么回事。’木景试着传音给周管事寻问。得到的回答却只是届时自知,不必多问。木景无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新郎接新娘唠……”周管事看着木景喝下最后一杯酒,吩咐身后侍者将酒敬给众人后高声唱吟。
“景少可以进去了。”唱吟完的周管事对着木景说道。
木景高抬腿轻落脚,缓步迈入青莲阁客厅。
侍者上前将两条红绸递给木景。
木景寻着灵玉那熟悉的气息,传音过去,“怎么回事?还有谁?你想害死我不成?”
灵玉冷冷传音道,“了结因果,扯出情丝罢了,有意见?有意见也别说,说了我就上楼去。”
木景无奈悻悻的底下头。
“送新人……”周管事的唱吟声传来,三名侍者上前各自搀扶一人迈步走出青莲阁。
清华苑门前,周管事率先走出,高声唱吟道,“迈出大门口,送女千里平安行。”
看着木景牵着红绸走出,周管事高声唱吟道:“拜别亲人,万望亲人末送行。”
木景三人和三名侍者行下台阶,转身对着清华苑深深一拜。
看着木景等人直起身形,周管事在次开声,“送新人。”
侍者将二女抚上车辇后木景也飞身上了坐骑,就欲摘下蒙着眼睛的红绸。
周管事急声喝道,“不可。”
木景只好作罢,抱拳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拜后,转身夹腿催着坐骑缓缓前行。心中却想着,‘这是什么风俗,迎亲还要蒙眼,难道是清华苑宗门的嫁娶规矩。’木景也是果断之人想不通就将之抛诸脑后。迎亲队伍缓缓前行直到消失在路口后。
一辆篷车停在了清华苑门前,灵玉的母亲,父亲,灵蓉,周管事,宋莲一一上了篷车,顺着迎亲队伍离去的方向行去。
迎亲队伍经过围城,街道两旁人们纷纷抱拳祝贺,木景一一还礼。
迎亲队伍伴着民众的祝贺声和议论声缓缓穿过内城门。
“恭贺少族主大喜。”
“祝少族主和少夫人永结同心。”
“白头偕老。”
“早生贵子。”
“……”
刚入内城门震耳欲聋的道贺祝福声传来,恭贺声连绵不绝,如汹涌澎湃的浪潮般一浪高过一浪。
向前看去,街道两旁楼顶上,楼层中间的露台上站满了人。
女子们手提花篮,将花篮中的花瓣纷纷洒下,将单调的街道造成一片花瓣飞舞,清香飘荡的梦幻场景。木景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听到,
所以只好向左右频频抱拳还礼。
“老大我看你还是和大嫂同乘车辇的好。”木聪催兽上前道。
“还是算了吧,这样挺好。”木景一边还礼一边低语道。
木聪轻拉缰绳落后一些回到原位继续前行。
木府前院,照壁前的长条状矮几上,已经堆砌起五尺多高的礼品盒。在门后的条案上摞起了一尺厚的拜帖。两名管家打扮的丁仆还在高声唱吟着。
“宗堂堂主,木宗长老贺礼,精灵羽一枚;北漠火玉两块儿;西荒精灵石三块儿;南海深海铜母四块儿;雪原寒玉五块儿;深海蛟龙鳞六枚;北漠蝮蛇牙七枚;雪原白熊胆八颗;中洲地心石九块儿;泰和宫启元丹十颗,拼十全十美大礼恭贺少族主大喜。”
“刑罚堂堂主,木正长老贺礼,雪原寒蚕丝六丈;中洲莲实六颗;西荒生命之水六滴;南海紫玉珊瑚六颗;北漠天火顽石六块;青云宗墨羽六枚,拼六六大顺大礼恭贺少族主大喜。”
“华荣堂堂主,木绫长老贺礼……”
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所带物品也是奇石异宝、美玉珍器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院落中早已宾朋满座,热闹非凡。客厅里也是人影幢幢,两排坐席早已坐满了木府大人物。九大灵老,九大长老和部分嫡亲,这些人一部分正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只是讨论的话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米粒小事,要不就是互相吹捧或做着极尽讨好之能事。
“新人到……”一声高昂唱吟从照壁后传来。
木景摘下蒙眼的丝绸,飞身下马。阴沉着脸快步来到花车前。
“灵玉怎么回事?这是哪的规矩?”木景压着心中即将爆发的怒火传音问道。
“你还有脸问我啊,你小小年纪不学好,整日间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到处沾花惹草还不负责任的一走了之,最后还对我百般讨好,现在被我发现了让你负一次责任,你到是不高兴了。反正现在花车都到了木府门前了,你要么扶我两下车,要么就抬我两下车,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灵玉脸上挂着微笑,可是传给木景的声音却是越发的低沉。
两人间的质问,在外人看来,木景只是走到花车前,低着头攥着拳给自己打气。